汪雪琳上班都沒了心思,腦子裡一直回想著靜姝的那幾句話。

——家庭作業都交不上來的人,還有精力去給別人補課?

不願意交家庭作業的人,要麼是有心無力,要麼是有力無心。

前者是有病。

後者是無情。

這孩子究竟是有難言之隱,還是他被逼得急了,隨隨便便找了個人結婚,應付差事?

如果是應付差事,那可真是罪孽呀!靜姝可是個好孩子,不是耽誤人家嗎?

這個好大兒,真是讓老孃操碎了心。

不行,她得找兒子問問清楚。

祁年正在上課,手機振動個不停。

結束通話又響起,響起再結束通話。

這汪女士,怎麼還較勁了?祁年皺了皺眉。

這時班上膽大的男生開始調侃了:“老師,是不是師母的電話啊?接吧接吧,沒準師母真有事找您呢!”

“就是,祁老師你接吧!”

“祁老師,我們可以等一會兒的……”

一人帶頭,全班起鬨。

祁年結婚的訊息沒有隨意公開,也沒有刻意保密。

自領證那日起,他的婚戒就一直沒有離手。

班上的女同學多,女生天生眼尖又八卦,當祁年第一天戴著婚戒來上課,他結婚的訊息就不脛而走了。

祁年本來將手機倒扣著,可一想到汪女士打電話不會不分場合,可能真有事。

他拿起手機對著全班同學說了句:“不好意思,我打個電話,兩分鐘。”

電話秒接通:“阿年,你在上課嗎?”

“嗯,怎麼了,媽?”

“哦,也沒什麼事,就是你今天下班了回趟家,我讓李嫂做了點好吃的,你給姝姝帶回去。”

祁年鬆了口氣:“好,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電話回了教室,同學們還在討論:

“真好奇祁老師的老婆長什麼樣子?”

“就是,新娘我們可都沒見過。”

“不過看得出兩人感情好,你看一節課的功夫都要打電話問問……”

祁年聽後,唇角勾了勾。

靜姝好像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她很有分寸,不會在課上聯絡他。

汪女士今天怎麼失了分寸?

“迴歸課堂!”祁年放下了手機。

最開始那個膽大的同學又說話了:“祁老師,是不是師母啊?”

“那還用問嗎?祁老師新婚燕爾,肯定是新娘打的電話!”

咳咳咳!

祁年無奈地笑了笑:“同學們很好奇啊!但不是新娘,是老孃!”

啊?課堂歸於安靜!

———————

祁年下班後給靜姝發了訊息,說會晚點回,要回家拿點東西。

靜姝大姨媽來了,肚子一陣一陣地抽痛,躺在床上動都不想動。

她想他回父母家了也好,應該會吃完飯了回來。她今日實在沒有精力做飯。

平日裡祁年準備早餐,她準備晚餐已經成了規律。只是,大多數時候,祁年都會幫忙做晚飯。

祁年還在想李嫂究竟做了什麼好吃的,非得讓汪女士連打好幾個電話催促。

可一進家門,吃的沒見著,倒是看見汪女士一臉焦慮樣。

祁年嚇得不輕:“媽,你不舒服?”

“嗯,是不太舒服。”

“哪不舒服?”祁年急了。

“心裡,堵得慌。”

祁年舒了口氣,身體沒事就好,心想著是不是爸爸又惹了她。

“去你房間,我有話問你。”

汪雪琳說完率先進了祈年的房間。

祁年感覺大事不妙,不是爸爸惹了她,是他不知道哪又讓她不滿了。

關上了房門,汪雪琳坐到了房裡的單人沙發上,示意祁年也坐。

祁年照做。

汪雪琳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兒子,她臨下班之際特意找了在男科的同事問了問,但又不好明說,只是問了關於腎方面的問題。那同事還挺熱心,跟她說了幾種常見的腎虛表現:

—— 腎氣虛:神態疲憊、面色淡白或萎黃。

——腎陽虛:面色㿠白或黧黑。

——腎陰虛:顴紅潮熱、五心煩熱、形體消瘦。

——腎精不足:神情呆滯、面色淡白或萎黃。

她這兒子神采奕奕,面色紅潤健康,不像是有這方面的問題啊?

應該不虛!

祁年被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鼻頭:“媽,你看什麼呢?”

汪雪琳又認真打量了一番,身體不虛,那就是心虛!

“兒子,你老實告訴媽,你為什麼結婚?”

祁年更加不解:“媽,你這是怎麼了?你兒子都結婚一個多月了,你還在問這個問題?”

汪雪琳不兜圈子了:“你說你是不是心裡有別人?有個白月光什麼的?她甩了你,你還在痴痴地等著她?”

一般電視劇裡都是這樣演的。

汪雪琳現在心裡那個急啊!她都說不清楚心裡希望兒子是哪種情況?

萬一真是有隱疾,她怕兒子拉不下臉去治,又怕治不好。

醫院裡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案例。

如果是兒子心裡有別人,她又覺得對不起這麼好的兒媳婦。

哎,養兒操心啊!

祁年聽了母親的話,眉頭皺成了“川”字,這又是鬧哪一齣?

“媽,你說什麼呢?怎麼突然疑神疑鬼的?”

“阿年,我知道當初我和你爸、你爺爺一直在說催你找物件,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現在你既然結婚了就要好好的對靜姝,她是個好孩子。”

汪雪琳的苦口婆心讓祁年更是不知所云。

“媽,你到底想說什麼?靜姝今天來了?還是你去找她了?”

“媽想說的是,你如果身體上…有什麼…”

汪雪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兒子,生怕觸到他敏感的神經,刺痛他。

“你如果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咱們就去醫院掛個號,好好看看。如果不想在媽媽的醫院,咱們可以去其他醫院,去其他城市也行。”

汪雪琳都有點語無倫次了,感覺說了想說的,可又覺得沒說到點子上。

祁年終於忍不住了:“媽,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