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消愁

作為部門主管，張茹的工作很雜，除要稽核本部門作曲家們提交的作品，還要安排錄製等事宜。

歌曲的宣傳及後續跟進，隨著成績不同，宣傳力度也會不斷更改。

每月月榜前十，不但是各作曲部加入爭奪，還有各家娛樂公司，都會參與其中。

不只是前十，前二十，前五十，甚至前一百，都是相互爭奪的陣地，容不得一絲一毫馬虎。

想要做到最好，提高部門業績，需要從小處著手，需要下決心拿方法太多，做到面面俱到，何其難也。

這些都是張茹的工作，每天都如此。

只有在週末時，張茹才有時間停下，休息會兒，放鬆下一週以來，緊繃的神經。

忙完手頭工作，張茹想到李顯的歌，開啟郵箱，拿出耳機戴上後，點下了音訊播放按鈕。

在張茹的手上，有著一疊資料，這些資料，是歌曲相關的資料，有歌手的，也有作曲家的。

“嗬，之前沒發現，小顯子今年只有二十歲，好小啊，一點不像他表露出來的年紀。”

這次見到李顯，張茹敏銳發現李顯變了，變得成熟。

也許受挫的愛情，真的很能改變一個人，能讓人一夜長大。

相比這次事件發生之前的稚嫩，這種成熟，讓張茹對李顯這種改變而感到心疼。

成長需要代價，不管是什麼，都不會有好的。有些時候，不好的過往，會糾纏人的一生，讓人不能忘卻，直到被埋入地下，才算終結。

拔不掉，拋不開，跟隨一生。

“唉，希望小顯子，能順利度過這個檻，前面的路，不會再發生什麼坎坷吧。”

耳機裡，音樂聲響起，隨之的，是低沉的男聲，似述說般款款道來。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

背上所有的夢與想

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

沒人記得你的模樣

三巡酒過你在角落

固執的唱著苦澀的歌。”

“人生是歡樂場嗎，有趣的比喻。”聽著歌聲，張茹喃喃道。

隨之而來的副歌，讓張茹的臉色終於變了，身體從斜躺變為端坐。

音樂聲中，張茹越來越感到驚喜，“三巡酒，八杯酒嗎？”

“李顯，到底這一個月裡，你經歷了什麼，才會寫出這樣的歌？”

一曲聽完，張茹對歌曲呈現出來的效果，很滿意，至少，她很喜歡。

至於聽眾會不會喜歡，好沒有底，也不敢身稱有底。

作為專業人士，可以判定一首歌的好壞，卻不能判斷它的受歡迎程度，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歌投入市場，最後的結果，兩極分化，甚至是泥牛入海，一點波瀾都不起。

每個月，每家公司，都會推出自己的歌曲，誰勝誰輸，誰也不能打包票。

可女人的直覺告訴張茹，她這次，真的，撿到寶了。

一曲終了，張茹想了想，決定給李顯打個電話，安慰安慰他。

剛拿起手機，辦公室門被敲響，打斷了張茹。

助理把一張表格，放到張茹面前。

“老大，這是《消愁》歌曲的資料，你們有李顯的資訊，需要您來稽核，並簽字。”

“好，我看看。”紙上資訊不多，都是簡介，但看到作曲人一欄，張茹停住了，“這裡怎麼沒有填寫？”

“這正是我想要問的，老大，您是不是給李顯打電話，問下他，他是以藝名發歌，還是以本名發歌。”

“行，我問問他，剛才正想給他打電話呢。”

一連打了三個電話，李顯都沒接。

“算了，我們幫他取一個，取什麼名字好呢？”

張茹思索半天，想不出到底取啥名。

“真煩，要不直接以他名字好了，筆名這東西，太難了。”

想不出好名，直接以真名填寫進作曲家欄，簽上名，還給了助理。

“把資料遞交上去，現在是十號，離月底還有二十天，你通知相關人員，今晚零點上線。”

安排好事宜，張茹把訊息給李顯發去一份，再次埋頭進入工作當中。

另一邊，在學校裡的李顯，破天荒，竟去上課了。

這一課，講的是作曲基本功。

本來已經大二的李顯，不用來上這類課，知識在大一時，老師已經講過。

如今再聽，只能算重溫，算不什麼新知識，可李顯還是來了，聽得很認真。

基礎的東西，正因為是基礎，才顯得格外重要。

比如在創作時，對於音韻的切換適配，就屬於基本功中的一種。

學好了，用到創作中，一樣很有用。

這好比建房，基礎便是地基，房子能建多高，在於地基你建得多好。

只要打好地基，你建百層，也不會出現問題。

反之，你基礎沒打好，想建百樓，根本不可能。硬要建，也可以，但終歸只有倒塌一種結果，得不償失。

原主在基礎這塊等於無，不得不逼著李顯用功，儘快彌補上不足。

前世生活在地球，李顯頂多算一個音樂愛好者，識譜也是利用業餘時間學的，談不上專業。系統給的只是簡譜，認是認得，也會有記憶加成，但其中合適與否，在於編曲以及製作，這都是李顯的弱項。

一天課下來，李顯像海綿一樣，不停吸收著作曲相關知識，自覺收穫良多。

因為上課，李顯手機放在宿舍，沒帶在身上，回來後才看到張茹找過他，同時看到了張茹發來的資訊內容。

筆名的事，李顯不在意，用本名和筆名，沒有差別。

但歌曲今晚零點上線，讓李顯充滿期待。

自己的歌曲，不知道會不會創下成績，會不會進入前十。

這些都讓李顯心情，陡然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你怎麼了，神情變幻不定的？”張術很快發現李顯的不對，好奇問道。

這段時間，李顯的情緒是他們重點關注物件，當初發生的事，至今仍心有餘悸。

當初不是他有東西忘在宿舍，回宿舍取，恰好碰到李顯自殺，按校醫說的，要是他再晚回半小時，李顯就不在了，如今每次想起，都不禁後怕。

李顯搖頭道：“沒事，不用擔心我。茹姐發資訊給我，我那首歌，於今晚零點上線，現在我很忐忑，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人們會不會喜歡。”

原來是這事，張術鬆了口氣。

“今晚上線？到時我一定下載來聽聽，這可是我兄弟釋出的第一首歌，必須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