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時沒覺得,等到寫完,李顯下意識往周圍看看,發現柳進等人依然低頭忙有碌,才長吐出口氣。

太悲太陰間,連抄都怕。

不過這首歌,以琵琶、二胡及嗩吶等樂器加入音樂中,動聽而又另具一格。

算是一首古樂,但又不是純古樂。

這類音樂,大概只有漢文化圈的人才能聽懂。

冥婚是陋習,這點毋庸置疑,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華夏大地上的事。

這種婚事產生,更趨於“人殉”的大恐怖。

其中許多用詞,都可以在民俗中,找到現實案例,一個慘字了得。

葛大姐弄出這麼一首歌,不可謂腦洞不大。

這首歌因為用到許多傳統華夏樂器,在製作伴奏時,雖有最新裝置輔助,依舊很耗時。

好在有腦中成品比對,一個小時多點,伴奏被製作了出來。

當然,這伴奏跟之前幾首一樣,只是初級版本,今後如果要發表,肯定需要重新編曲。

但用來演繹,已經夠了。

在李顯製作伴奏的當下,柳進發現後,出於好奇,拿起李顯放在一旁的曲譜,看了起來。

從開始看到最後,柳進臉上的神情,一直很怪。

等到看完,看向李顯的目光,都帶著或多或少的驚駭。

見李顯在忙,柳進沒有過來打擾,而是招手把其它人喚到身邊,示意他們看曲譜。

和柳進一樣,其它幾人看完,都怪異看向李顯。

張沐生甚至不停揉搓著手臂上浮起的雞皮疙瘩。

“就這首吧,曲子沒問題,至於詞,我不做任何評價,太磣人。”

其它幾人對比大家拿出的作品,優中選優下,同意提交李顯的歌,用於第四場比賽。

駐地一樓大廳,李顯被四人圍在中間。

“李顯,你這腦瓜子,是怎麼想到寫這樣的一首歌,冥婚啊,那可是冥婚。”

“從未有人把這種東西,搬上大螢幕,你是真敢呀。”

“咋想的,不怕聽到的人,睡不著覺嗎?”

“冥婚也是囍,倒也沒有跑題。”

“這不是重點,好吧。這是冥婚,舊時代殘存下來的陋習,想想就打哆嗦。”

四人中,要數膽子,張沐生的最小,此時縮成一團,在瑟瑟發抖。

以他狀態,今晚能睡著,可能都夠嗆。

敬鬼神而遠之,素來是華夏文化中,彷彿禁忌一般的存在。

如果不是李顯,沒有人想到,會把它搬上舞臺。

面對幾人,李顯攤開雙手,道:“又沒跑題,幹嘛不能上舞臺?”

“因為可怕,才想著廣為人知,才能杜絕這種陋習。“”

李顯這個說法,讓幾人愣住了片刻,最後齊齊向李顯豎起大拇指。

“你是真敢想啊,不過也對,是囍,沒毛病。”

“想到寫這種題材,也只有你們年輕人敢打敢拼能做到,我們是不會想到拿這它去寫歌。”

在座的人,都四十歲左右,人生已然過半,對死有天生恐懼,像這類歌曲,怎麼可能會碰。

這時,國家隊歌手團在何子晉帶領下,來到客廳。

柳進把準備好的曲譜,交給何子晉,讓他幫忙分發下去。

李顯突然想到什麼,忙提醒道:“這首歌,有點特別,最好是女聲來唱,效果更好。”

以女聲聲帶的細與尖,更能讓這首歌,還原出應有的悲味。

柳進和石讓賢幾人,沒有說話,臉上帶著趣味地看向眾人,像在看戲。

果然,兩分鐘後,客廳裡接二連三響起尖叫聲,地上多了幾頁曲譜。

“滲人,太滲人了。我不敢唱。”

“以是正月十八,又是關起門來,這要是晚上聽,不得嚇死個人啊。”

“這誰寫的,太意外了。”

柳進幾人看向李顯,其意義不言而喻。作者就是李顯。

“李老師寫的,真的假的?您還對這有研究?”

“是啊,我是第一次見到,有把它給搬上舞臺的作曲家。”

“這方面來說,您是第一個,我不敢唱,怕晚上做噩夢。”

“欣月還有王曉,你們兩個看誰來唱?”

“對呀,剛才李老師說要女聲,你們兩個二選一就行。”

面對好歌,男歌手們少有提出一致意見,將歌曲拋給兩名女生。

不管是不是寫它,這首歌的質量擺在這,是一首好歌,這點判斷,在場的人都有。

另一邊,何子晉也被嚇到了,好在膽量不錯,沒有反應出來。

“要不,王曉和欣月,你們倆商量下,誰來?”

兩人中要說適合,李顯覺得是王欣月,因為她是戲曲出身。唱這類歌曲,天生有利。

可現在王欣月,正慘白著臉,曲譜雖沒有丟下,卻肉眼可見有點抖。

見現場一片安靜,李顯開口了,“你們什麼膽啊,大白天的,你們在怕什麼?”

第一場開始演唱時間,都在下午兩三點,至五點多結束,這個時間點,正是光照最好的時辰。

李為這話一出,現場的人對視一眼,原本的情緒,才變得穩定下來。

“王欣月,這首歌你來。嗩吶部分交給我。”

音樂廳後臺,什麼樂器都有,但要說樂團裡,能夠吹嗩吶的,還真有可能沒人精通。

李顯考慮到這情況,直接把嗩吶部分攬在手裡,準備自已親自上場。

“你會吹嗩吶?”所有人都看向李顯。

“嗩吶不是道士獨有樂器嗎,你會這個?”

李顯翻起白眼,無語地說道:“什麼道士獨有樂器,想啥呢。一般重大場合,都會有嗩吶,你們不知道?”

“其實,嗩吶是樂器之王,聲音宏亮寬廣,是好樂器。如果把它歸到道士獨有,多少有失偏頗了。”

幾位作曲家,包括何子晉,對於嗩吶這種樂器,明顯熟悉得多。

不像幾位國家隊歌手,只有一半人真正聽過不是喪樂的嗩吶聲,有這想法不奇怪。

這是華夏民樂的悲哀,真的。

想到在記憶中,不少地方,都會用得著嗩吶,李顯心中生出不甘來。

在古代,許多慶典以及祭祀活動,都少不了嗩吶的身影。

只是我們平時接觸最多還是喪樂,才會在心中種下這種印象。

這首歌,除將蒙在它上面的那層布掀開,同時也有讓人知道這種封建陋習的心思,就像之前他想的那樣,因為知道其中的不好,才會杜絕,才能為嗩吶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