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澤桉自從接棒了童歆課外輔導的任務後,就非常用心,同時也是十分嚴厲的。
每天早上,童歆到達教室,必會看到華澤桉將她今天要背誦的知識點和學習任務放在桌上。
每天晚自習,他就和童歆周圍的人換座位,坐到她身邊以方便對方問問題。
童歆上課開小差,跟別人聊天,會被華澤桉站起來舉報。雖然心中痛恨華澤桉小題大做,但是童歆也能理解,自己想改變每次墊底的現狀,找個好說話的督促者自然是起不到作用的!
華澤桉呢,想得很簡單,倒不是為了童歆那句:以期末考試為定,排名每前進一名,給你獎勵1000塊錢,上不封頂!他是發自內心地想讓童歆變得更好,因為,她值得更好!
週末,童歆來找華澤桉,叫他去家裡幫她輔導地理。
華澤桉眉頭一皺,“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週末我不想浪費時間,只想學習!我會付你費用的!”童歆解釋道。
“不是費用的事,你爸爸要是知道會不會不太方便!”華澤桉顯得有些尷尬,異性同學之間獨處在家長眼裡怕是個大事吧。
“我爸很少回來,沒事!再說他要看到我這麼上進得開心死,準要說我們家祖墳又冒青煙了!”
華澤桉被童歆逗樂了,也是,同學之間相互幫助可能在大人眼裡也再正常不過,無需多想的。
這是華澤桉第一次來到童歆家,小別墅富麗堂皇,幽靜別緻。華澤桉滿眼的震驚、羨慕。
“周媽,這是我請來的同學,來給我複習功課的,你去幫我準備點水果吧!”童歆招呼華澤桉進來,“你就當在自己家好了,不要拘束!”
華澤桉看著光潔的地磚豪華的傢俱變得非常不自然,害怕自己的鞋弄髒了地板,呆呆地停立在門口。童歆見狀,轉身拉起他的衣袖就往屋裡走,“讓你不要拘束,沒有大人,別怕!”
童歆拉著華澤桉上了樓,帶他進了書房。童歆的書房比華澤桉家的客廳還要大,裡面放著一架古色的鋼琴,有畫框和工具,一張書桌和一排書架…
華澤桉環視了一週,然後將頭埋了下來,這就是自己理解的傳說中的有錢人家吧!
一種於心中生長出來的複雜情緒深深刺痛著他的心,同時也讓他暗暗下定決心,自己必須更加刻苦、努力,以此來和這種情緒達成某種契約。
“歆歆,水果拿來了!”周媽端著果盤進來,打量了一眼華澤桉,然後把果盤放在書桌上。
“先吃點水果吧!你要喝點什麼嗎?”
“我不餓,我們…還是開始複習吧!”華澤桉只看了一眼,那新鮮的荔枝,碩大的草莓,誘人的櫻桃正傲人地向人展示自己不菲的身價,無疑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高品!
“嗯,也行,學一會再吃吧!”童歆拿出地理課本和隨堂試卷,“還是先搞地理吧!”
華澤桉點點頭,深入淺出的把自己的理解講給童歆聽,分析問題、講解思路、強調概念,童歆感到大腦在燃燒!
不知不覺到5點了,華澤桉伸了個懶腰。教得太投入了,都忘了媽媽交代過今晚她回來晚要自己做晚飯。
“你講這麼久口渴了吧,吃點草莓吧,很甜的!”童歆挑起一顆很紅的,熱情地塞到華澤桉嘴邊。
華澤桉還沒反應過來,草莓已經塞進嘴巴了,只好張嘴吃掉,又不好意思,刷得一下臉跟草莓一般紅。
“嗯,很甜!我要回家了,你晚上有空的話自己再做張試卷鞏固下!”
“要不在這吃晚飯吧,我讓周媽炒幾個菜。”童歆邀請到。
“飯就不吃了,我回去還要做題!”華澤桉背起書包,準備就走,目光卻被書桌一角的玻璃瓶吸引了。
“這個…你在疊星星嗎?”為什麼一眼看出,因為他疊過同樣的東西。
“是啊!星星,我每天都疊一些,要疊1000個呢!”童歆雙手捧起玻璃瓶,裡面的星星才沒過三分之一。
“1000個?幹什麼?”華澤桉問完就後悔了,疊這個能幹嘛!
“送給賀老師啊!1000顆星星代表無悔的愛!我想讓他知道我對他是真心的,契而不捨的!所以我這麼勤奮地惡補地理,就是希望下次我的地理能考個拿得出手的好成績,然後再把1000顆星星送他!”童歆想象賀老師收到自己親手疊的1000顆星星時的感動,並且每張疊星星的紙條上都寫了我愛你,簡直浪漫死了!
“嗯,加油!你一定可以的,賀老師會很感動的!賀老師會感動的!”華澤桉的嘴唇抿了抿,他仍舊垂著頭,像是經歷過失望那樣!
“這個給你,當你今天的報酬!”童歆拿出五張百元鈔票。
“不需要的,還欠你醫療費呢!”不知道華澤桉是不是產生的錯覺,他一直覺得童歆找自己補習更多的是看他可憐想找個理由接濟他,但轉念一想,她那麼喜歡賀老師,為了接近賀老師而改變自己彷彿更加可信!
“從12點到5點,5個小時,按市場價最少150一個小時,我給你500我都佔你便宜了,如果你不要,那下次不要再教我了,我讓我哥重新給我找個家教!”童歆假裝有點生氣,白白佔用華澤桉時間是說不過過去的。當初她喊華澤桉幫助自己,除了他是班級第一有這個實力外,更多地也是看他小小年紀太辛苦了想讓他更輕鬆點。
聽到童歆這麼說,華澤桉掙扎了一下,接下了錢,“別…那我收下,明天我再過來!”
回到家,竟然看到媽媽喝醉了哼著小曲跌跌撞撞地走到家。
“媽,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喝成這樣!”華澤桉非常擔心,媽媽平常滴酒不沾,也心疼錢捨不得花在吃喝上。
媽媽坐在地上笑了笑,然後哭了,雙手摸著華澤桉的臉頰,聲音顫抖激動:“你爸撞的那個人走了!他們家人說這幾年我們娘倆也不容易,就不追究了,讓我們好好過日子!澤桉,咱們可以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了!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讓你受苦了…澤桉!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媽媽聲淚俱下,生活的重擔壓得這個女人喘不過氣來,而今終於用她的擔當取得了受害人家屬的原諒。之前很苦,而現在終於能看到關於未來的一點曙光,一點希望!
華澤桉也是百感交集,看著家庭支離破散、媽媽日夜辛苦一夜蒼老,他有多次在深夜埋怨命運,埋怨自己,他有多想個男人一樣頂天立地,守護媽媽…此刻,也是早已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