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師，華澤桉傷的很嚴重嗎？”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他的媽媽一早打電話過來說華澤桉受傷了，沒辦法參加家長會了！”
“您能不能把他的家庭住址給我，他的傷跟我有關，是我昨晚不小心撞到他的，我想去看看情況！”童歆現在萬分自責，擔心華澤桉有個好歹。
“是這樣！那也好你去看看情況吧，我找下資料！”徐老師一聽說華澤桉是被撞的，立馬跟著擔憂起來，“青柳巷28號，這個地址！”
童歆支走了哥哥，自己便打車去了青柳巷。距離學校3公里不到，十幾分鍾就到了。
下車後童歆看到破舊不堪又逼仄的小巷，不禁皺起了眉頭。因為沒有陽光的緣故，所以地面常年溼溼的細看像每顆水泥都喝飽了水。兩側的青苔青茵茵的，吸收著上空層層窗戶伸出來的晾曬衣服滴下來的水。
“阿奶，請問華澤桉是住在這裡嗎？”童歆繞過雜物，見到了一個端坐在門口的老奶奶。
“哦，小桉吶，住在二樓的，囔，你這邊樓梯拐上去，右邊就是他家。”老奶奶熱情地指路。
樓梯也是外面延伸出來的鋼架樓梯，很窄，童歆小心翼翼地爬上去。二樓有三戶，她找到右邊的人家，敲了敲門。
“阿姨，請問這裡是華澤桉家嗎？”童歆看著眼前開門的女人，面色蠟黃，身體瘦弱，穿得很簡單。
“是的是的，你是澤桉同學嗎？”女人好奇地打量著童歆，想不起來哪裡會認識這個跟這裡格格不入的女孩。
童歆點點頭，“知道他病了，過來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
“不太好，發燒了，從昨晚一直髮燒沒退過，我說去醫院他也不肯…”女人搓著手，顯然真的沒啥辦法了。
“我能看看他嗎？”
“你跟我進來吧！”
童歆一進屋，第一感覺是家徒四壁，傢俱都沒有，東西不多也很舊，不過收拾得很乾淨。童歆跟著進了華澤桉的房間。
床上的華澤桉閉著眼睛，臉燒得通紅，手指抽動著，額頭上還放著毛巾。
“華澤桉，華澤桉！” 童歆搖晃著他的手臂，華澤桉睜開眼睛，微微笑了一下，又昏睡了過去。
“這樣不行，拖下去有危險，得趕緊送醫院！”
“醫院…家裡實在沒錢了！”女人搖搖頭，眼淚立馬滾落下來。
“沒事，錢的事我來解決，阿姨，給我準備點熱水。”童歆趕忙打了120，然後幫華澤桉擦了一下身體，餵了些熱水。
做完這些正好車來了，童歆囑咐阿姨在家等訊息，自己則跟著救護車走了。
在車上，醫生詢問了童歆一些情況，後面暫時用吊瓶給華澤桉穩住了。
到了安臨縣醫院，華澤桉被推著直接進了急診室，童歆則被護士要求著先去大廳預繳費用。幸好昨晚她就預感不太好，今天帶了銀行卡出來，去繳費視窗刷了5000元辦好了手續。
早兩年奶奶生病住院的時候，爸爸帶她來過幾次醫院，大概流程都經歷過一些，倒也沒有特別慌亂。弄完這些然後一個人跑到急診室門口邊等待邊祈禱。
“你是病人家屬嗎？”醫生拿著病例單出來，口罩沒遮住的上臉透露出一股得心應手的穩健。
“呃…對對，我是家屬！請問他現在怎麼樣了？”童歆焦急萬分，想到電視裡一般這個時候醫生出來都是口罩一摘，來一句“對不起，我們盡力了！”那可怎麼辦！
“病人現在情況安穩，也幸好你送來及時。他是車禍導致的小腿輕微骨折和額頭傷口感染，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導致有些炎症從而高燒。要是再拖幾天送來後果也是蠻嚴重！”
“哦，那他這種情況是要住院治療嗎？多久可以徹底好啊？”
“已經給他退燒消炎了，今天先住一晚吧，明天如果醒了回家去修養個把禮拜問題不大！”
“好的，太感謝醫生了！”童歆連連鞠躬感謝，心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華澤桉被推到一間雙人間的病房，護士已經幫他換上了病號服，他也不抽動了，睡得很安穩。
童歆整理好華澤桉的被褥，又去取了些熱水。想了想給哥哥打了個電話說今天去同學家不回去住了，然後又找出徐老師寫的紙條給華媽媽打電話報了平安。
病房外的走廊裡咳嗽聲、咕嚕聲、叫喊聲、丁玲哐啷的撞物聲…不看窗外，根本分不清白天還是夜晚。
童歆看著旁邊床位住著一位年過花甲的大爺，看腿上纏著繃帶應該也是骨折。大媽在旁邊照應著喂水果、喂水、帶去上廁所。兩個老人頭髮花白，臉上佈滿了歲月的滄桑，卻依然在時光的盡頭彼此守候、相伴。
老倆口讓人羨慕，但是自己照顧的卻是一點也不熟的一位同學而已。童歆心想，如果不是任叔撞了他，恐怕到畢業跟他也說不到兩句話吧！
夜悄悄暗了下來，走廊裡還是會傳來稀稀拉拉的雜聲。
童歆看著熟睡的華澤桉，旁邊兩位老人也進入了夢鄉。自己卻異常清醒，又很無聊。
“倒真是一點情面不講呢！”想起今天的家長會，想起賀成當眾熊她，童歆更是鬱悶了。
“賀成，我就是喜歡你！喜歡你有錯嗎？你很討厭我嗎？”童歆手指翻飛，編輯好簡訊沒有絲毫猶豫就發了出去。
見手機一直沒響，童歆又編輯了“怎麼樣才配你喜歡啊？班級前幾名嗎？地理成績第一可以嗎？”發了出去。
發完盯著簡訊看了好久，並沒有任何回應！
“水…渴！”
童歆的思緒被打亂了。
“啊，渴了，這就來了！”童歆站起身走到床頭邊將放涼的溫水裡又添了一些開水，端起杯子扶起華澤桉準備喂他，“張嘴，喝吧，不燙！”
華澤桉顧不及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才看到是童歆，嚇得一下坐直了，“童歆！怎麼是你？我這是在哪？”
“醫院啊，昨天說帶你來醫院看看你偏不，在家裡發燒今天家長會都參加不了！我怕你有事就去你家找你了，不然你要有個好歹，我和任叔可要坐牢的！”童歆心想，也幸好遇到我了，如果是不負責任的找都找不到了！
“奧，我現在感覺好多了，謝謝你童歆同學！”待看到自己纏著繃帶的腿，華澤桉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不用謝，大家都是同學應該的！哦，腿沒事醫生說是輕微骨折你回家靜養一個禮拜左右就會完全好的！當然，費用你也別擔心，我童歆會負責的，直到你完全康復！”華澤桉的表情微妙起來，童歆更看不懂了。
“醫生說已經給你退燒了啊，怎麼臉還這麼紅！”童歆說著手已經放在了華澤桉的額頭，邊量邊喃喃自語“不燙呀，不會是腦袋燒壞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