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青天白日,豔陽高照。

四環臨湖豪宅,東山墅。

厚重的窗簾沒拉開過,床頭櫃的手機再次響起。

那邊的聲音:“徐先生,劉家那位管事的劉肅君在家小擺筵席,邀您上門。”

徐敬西掛掉手機,闔上眼眸繼續睡覺。

那些日子也沒什麼不同。

等天黑,黃正煒才帶廚師親自來東山墅。

徐敬西的西褲也不扎皮帶,剛洗澡出來,簡單套件白襯衣,紐扣沒繫好,正被推門進來的黃正煒見個正著。

他不慌,嫌麻煩,索性懶得系餘下的紐扣。

秉著禮貌和尊重,黃正煒退出門外,見他出來,才跟他下樓:“在家不鎖門?”

“鎖誰。”徐敬西反問。

估計剛睡後,喉嚨調兒都輕散虛浮。

黃正煒悠哉背手,想說‘你那堆三妻四妾’,自然,再熟也是上下級關係,這把年紀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調侃有分寸。

徐敬西剛摸出煙盒,又放回去,他更想喝水潤喉:“有事?”

有,怎麼沒有。黃正煒跟在他身後下樓梯,太子爺腿長,邁步輕鬆。

黃正煒字斟句酌:“拿出六十億美金投宋家?您確定了嗎,姓宋的跟劉肅君打了好幾年,回回互掐,在爭一把手。”

左右,徐敬西不過輕描淡寫來一句:“那正好,讓他們再打幾年。”

下樓。

私廚正好做好晚餐,一一例擺餐桌。

放好象牙筷。

黃正煒沒吃過飯,自徐敬西對面的位置坐下,拿筷子挑米飯。

那玩意兒什麼也不吃,光坐那兒刷手機看夜景。

餐檯移到露臺,夏季夜晚風涼。

古典晶杯裡的琥珀色的白蘭地酒,被他丟進根吸管,長指不疾不徐扶著吸管吸了一口酒。

黃正煒有些詫異。

多有愜意的日子,拿吸管喝酒。

自然,黃正煒沒多看,專心吃晚餐,深海食材現處理,鹿尾湯,來給這位爺補補身。

這位爺也不賞臉瞧了瞧。

原本徐敬西好看的濃眉皺了皺,懶懶地就操口京腔小片調兒:“也不是這麼個理兒,得讓宋家和劉肅君鬥一輩子。”

鬥到死他是不是才樂意,黃正煒補充:“兩家長子在爭監管秘書長的位置,你下場攪水,成你引戰,雙方要真掐死可熱鬧了。”

徐敬西換個位置捱到靠椅,抬頭望了眼夜空的彎月:“打是他們打,關我什麼事,誰拿到我乾的證據。”

“劉家肯定知道。”黃正煒慢條斯理,夾菜,吃飯,專門過來同他一起用膳。

他沒興致,他也不吃。

徐敬西扯了扯唇:“知道正好。”

黃正煒微微抬眸,合著劉家知道便知道,劉家若是不知道豈不是白乾?

他抬頭,眼眸冷不丁看黃正煒身後的助理,鑑於這位幕後老闆的盯視,那雙眼眸流露的精光無波無瀾,小助理都渾身一顫。

結果,他只來一句:“你去打個電話。”

助理上前,彎腰問:“徐先生請說,打給誰。”

徐敬西吩咐道:“宋家。”

精明的黃正煒動作一頓,瞬間想通:“你要推宋家上秘書長的位置?”

徐敬西吸了口酒,眉毛不適地皺了層,大概不爽只吸得這麼點,伸手拿開吸管,一口飲盡,利落放下晶杯,算預設。

黃正煒點點頭,瞭然於心地補充:“推吧,您還得宋家個人情。”

徐敬西食指不疾不徐點餐桌:“自己吃,自己開錢。”

黃正煒夾了口米飯,笑了笑。

他前幾夜搞劉懷英輸了錢,錢能散給美人。

那晚,劉肅君請了徐敬西上門,徐敬西沒到。

滿桌佳餚無人動筷,劉懷英笑著拎車鑰匙出門:“怕他做什麼,他父親又不站他。”

劉肅君打量劉懷英:“逆子,你還笑得出來,你是不是碰過他的女人。”

劉懷英勾外套在肩:“你親眼見過他有女人啊,就算有,他搶我的還差不多,哪個女的會跳過他看上我。”

劉肅君想,自然沒聽說徐敬西身邊有女人。這事沒再想,中關村這事劉家就是想過去,徐敬西也不過去了。

果不其然。

劉家手裡的產業出了點問題。

在中信資本集團大廈,千年難得,劉肅君頭一回踏上這棟大廈。

很遺憾。

徐敬西沒在中信資本的大廈出現過,總裁不是他,開會什麼與他無關緊要。

做個甩手掌櫃,時不時做個幕後操縱者。

劉肅君站在大廈門口,“有意思,徐老先生還真是沒培養出錯,徐家管不得他了呢。”

司機道:“倘若管得他,他早收下您的股份賠償與我們握手言和。”

本意也不是想握手言和,看在徐家的面子,讓一讓這位太子爺罷了。

可他非好說話的人物。

劉肅君親自登門見了徐敬西,前往東山墅區。

“這是徐先生的私人別墅,梁文鄴說,他昨兒喝酒後讓司機開車回東山墅。”

即便知道東山墅區住的都是大人物,劉肅君依舊保有懷疑,“空蕩蕩,他人在不在?”

保姆並沒有,就兩三個看門的保彪,及停在院中央的白色賓士E。

劉肅君有些想笑,自己上千萬座駕的邁巴赫能買20輛賓士E,最終,還得求到他頭上。

劉肅君抬手,讓保安帶路進門。

似料到劉肅君會來,徐敬西即便毫無準備,留了空別墅。

再問那位看門的保鏢。

“你們先生去哪了。”

對方應:“在外面。”

劉肅君沒想到,這人這麼玩,跟宋家合作,玩聯手打壓,一致針對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