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給他們留個全屍,埋在陣法中作為陣眼,用以承接無上榮光。

念及至此,陸知看著幾位未來的肥料,語氣都緩和了些:“幾位既是誠心來此,我主自然不會苛待各位的需求。”

他溫和道:“各位請和我來。”他伸手一拂,裡面出現一個擺著雕像的屋子,轉身進了裡屋:“你們若是心靈,我主自會降下賜福。”

三人並未大張旗鼓地進行抓捕,眼神默默交流了一會。

“我們就這麼追上去?”

“不妥,萬一他在裡面佈置了陷阱,我們很可能會被打個措手不及,這裡是他的主場。胡堂主,你怎麼看?”

“不用太擔心,屋子內沒有感應到邪氣。”胡桃給她們身上各貼了一張符籙,那符籙很快就消失了。

夜蘭仍舊走在最前,胡桃殿後,她被兩個人聯合看著,生怕她這個“新手”被暗算。

她順著兩位的意思,前面那個雙面的靈魂“虔誠”地對他的神祈禱著,一時沒有看向這邊。

她們一聲不吭地走進裡面,各種被改造的“動植物”被製成標本,堂而皇之地掛在牆上。

長著霓裳花的兔子、嘴巴是琉璃百合的團雀,還有....人首花身的幼童。

“這些都是我主青睞的物件,他們被賜予了永恆的生命,可惜沒有熬過這段考驗。”陸知的眼睛裡盡是狂熱之色,他的腦袋不自然地轉過180度,居高臨下道:“神會給你們應得之物,而你們...只需為祂獻上對方足以滿足的祭品便可。”

至於祭品,自然是活祭最好。

陸知眼裡兇光一閃,衣角無風自動,無形的鎖鏈直射而出,直指為首的靈魂。

夜蘭雖作出了阻擋的動作,可那鎖鏈並非物理攻擊,鎖鏈在距她半寸處與一道梅花狀的光印摩擦出點點白光,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她眼神一厲,水元素力激射往陸知的方向,水箭輕輕鬆鬆地破開對方的防禦,陸知整個人就像稻草垛一樣栽了下去。

“小心有詐!”夜蘭還沒說完,一道黑霧直撲正中的熒:“如此旺盛的生命力,讓我看看你...”

黑霧貼近熒的一瞬間猛的頓住,這,這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

他的靈魂被對方親手撕扯成膠泥狀,連想要自爆都不行,陸知被撕久了,對方這才失了興致沒再折磨他。

在夜蘭和胡桃眼裡,那黑霧只是被捏成了原本的人型,與此同時熒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陸知的記憶被吸入這塊不起眼的石頭,又化作一段影像流出。

播放完陸知的人生後,那塊石頭才不甘不願地變作一隻黑貓,盯著那隻被它抓得奄奄一息的靈魂,失望地放棄吞吃他的打算。

熒見狀揉揉它的小腦瓜子,給它投餵了一條特製的小魚乾:“不急,還沒到時候。”她有些尷尬地想起這個世界還有負責輪迴的存在,卻看到胡桃和夜蘭一塊做著筆錄。

“咳,本堂主慧眼如炬,見到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胡桃看著在熒手裡的靈魂:“所以,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把這傢伙帶給我回去審問,不對,送下去吧。”

“好。”熒爽快地把半死不活的陸知給了胡桃,安撫了下炸毛的小黑貓:“那什麼,咱不吃這種靈魂。”

陸知作惡多端,這種靈魂揹負了血親的不義之舉放在以前會被罪孽纏身,據她以前的一位好友親身體驗,不會好吃。

它這才作罷,只是依舊警惕地看著走過來的夜蘭。

“旅行者,我已經和外面的接應人通了訊息,這件事很快就會處理好,”夜蘭欲言又止,誰也沒想到這事以一種極為戲劇化的方式落幕,“不過呢,我們這邊可能還要請你去一趟。”

熒知道是關於自己展現出來的力量的問題,含糊地答應後看向陸知之前供奉的“神”。

那是一團奇怪的稻草,無數稻草捆在一起,形成要掉不掉的狀態。

旁邊法陣上供奉的活物死物上的氣機也時刻被它所牽引,她稍稍靠近就有些許不適,視野裡那團稻草化作非男非女的一尊人像,面帶微笑。

只是靠近就被精神汙染,長此以往人的心智亦會被扭轉,這東西......

熒和肩膀上的那隻黑貓耳語幾句,它眼前一亮,化作黑影一爪將那雕像抓爛了。

稻草團裹成人型,“慈愛”的神情立馬換了,怨毒地看著這個讓自己功虧一簣的人類。

一道看似輕飄飄的梅花印打到它身上,稻草團無火自燃,驚恐地看著自己被燒成了一堆灰燼。

不,不可能,明明它馬上就要修成人形,坐享香火了。

胡桃熟練地把這邪祟挫骨揚灰,它臨死前的哀嚎被牢牢鎖在這塊區域內,燒的很慢。

她們慢慢看著這個新生的“神”被火焰吞噬,夜蘭在她們後面和剛剛來的人員交流著事宜。

“胡桃,這個世界的輪迴是怎樣的?”熒看著漸漸熄滅的火焰,無意問道:“像那些人,也要下葬引去輪迴嗎?”

“靈魂被總務司那邊審問過後還是要交由我們這邊過一道的,不管這個人生前惡貫滿盈還是善良無害,我們往生堂都要負起把他們送去輪迴的責任。”胡桃答道,“這也是我爺爺再三叮囑過的。”

她掃視一圈這個祭壇:“接下來夜蘭會把這些東西全部處理,我們到外面去商量點其他的。”

熒點頭,她們和夜蘭打了個招呼後走出這個洞穴,被上面接應的人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胡桃接過水,稍稍抿了一口:“有什麼想問的,本堂主盡力給你解答。”

熒聞言環視周圍,確認了那些人沒有監聽的舉動:“那個東西是想要走香火成神嗎?這個地方允許以這種形式成神?”

“神明……即使是千年以前的魔神,大多也是元素的具體化形態,我的記憶裡還沒見過以人類的信仰成神的。”胡桃皺眉道,“璃月有那麼多仙人,也沒有成神之說。”

這裡的位格還真是界限分明……

她計劃著這個世界的信仰,又想起雙面的那個異化教徒:“那個人,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