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沙河滅門案9

狹小的房間內，可樂瓶倒坑窪不平的土地上，男子嘴裡吐著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著，男子瞳孔急速放大，嘴唇和面板變得鮮紅，像一隻脫水的八爪魚一樣痛苦的呼救著，看著屋裡的人驚恐尖叫著，可男子的感到耳鳴，什麼也聽不見，最後意識模糊中男子好想看見一群穿著警服的人向他衝來......

等到了國外我們就結婚吧

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還在做噩夢，哪個人不死我睡不著

我害怕，我該怎麼辦

是的，我們在一起吧

是的，我原諒來你了

我不喜歡沒用的廢物

男子腦海像走馬燈一樣閃過一幕幕畫面，在刺眼的白灼下，男子艱難的睜開了眼，男子看著陌生環境，一股股消毒水的味道衝入鼻腔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我是因為疼痛，也許是因為消毒水的刺鼻氣味，病床上的男子睜開了眼睛

“我在哪”男子看著晃眼的燈光，陌生的環境呢喃道

“你在醫院，我是公安刑偵支隊的江雲”

男子這看見坐在一旁的江雲：“廖宇，你終於醒了”

廖宇驚慌到想起身卻發現手腕處靠著手銬

“你不好奇自己是發生什麼事嗎”江雲看著臉色蒼白廖宇

廖宇緊閉著嘴唇，他聯絡了偷渡的蛇頭，讓他可以去往國外，可是…..

“你應該沒忘那瓶可樂是誰給你的吧”江雲輕輕說道

廖宇的眼裡閃過一絲痛苦也懷疑，依然緘默著

江雲輕嘆一聲：“可惜，你想保護的人，卻一心想著你死”

“你閉嘴！”廖宇被說到了痛處，他惡狠狠的看了江雲一眼，雪白的牆壁，濃烈的消毒水聞時他大腦一片混亂，廖宇閉眼，扶著額頭又倒在病床上

江雲輕輕敲擊著床沿，一下一下，清脆的聲音橡鋼針一樣刺激著廖宇的心緒：“就算我閉上嘴巴，你心裡的聲音和懷疑會消失嗎？”

廖宇吐嚥著喉嚨：“是我不夠小心才會被你們抓住”

“不，不是夠小心，是你太小看了警方了，這場遊戲其實早就結束了”江雲說著

廖宇醒來，很快醫院就將廖宇移交給了警方

方朝陽泰然自若坐在審訊室裡

佘白帶著憐惜的眼光看著方朝陽：“朝陽，廖宇已經醒了，他會指認你的，你現在把所有事情告訴我吧”

“白姐姐，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廖宇和方才平有過矛盾，就是他殺了奶奶和方才平，你們不是在兇器上找打了他的指紋嗎”方朝陽面色平靜，一雙無辜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佘白

“朝陽，廖宇能兩次成功逃跑我從來沒想過是因為我的洩密”江雲在天府抓捕廖宇時，她就陪在方朝陽身邊，老城區的抓捕行動，佘白則提前就告訴了方朝陽警方即將抓捕廖宇的訊息

“所以，白姐姐，你現在來審問我是想將功折罪”方朝陽問著佘白

佘白聽見方朝陽的話有些難過道：“不是的，朝陽，你還能回頭的”佘白只真的在和方朝陽的相處中喜歡這個孩子

“那你們自己去問廖宇好了”方朝陽淡定說著，似乎已經篤定了廖宇會認罪

佘白溫柔的勸慰著方朝陽：“朝陽，廖宇都已經全部招供了，你給他的那瓶可樂上也檢測到了你的指紋”

“是嗎？”方朝陽現在就像一株菟絲花一樣無害纖柔：“那既然廖宇什麼都說了，白姐姐你還來問我幹什麼”

江雲站在審訊室外，看著方朝陽自信的表情，的確，哪怕方朝陽卸磨殺驢，廖宇也主動承認是他殺了龍蓮花和方才平

江雲走進了廖宇的審訊室，江雲沒有急著審訊廖宇，江雲調低了審訊室的溫度，冷氣伴隨著白煙颼颼的刮出

江雲和廖宇對坐著,沉默不語，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能是因為寒冷，也可能是因為不安，廖宇冒著陣陣冷汗，急促的呼吸著

牆上的時鐘又走了圈，審訊室裡安靜得聽見了滴答滴答的時鐘聲

聞勳做在椅子上打了個噴嚏

“他們在幹嘛吶”新來的實習警員查奕看著錄影影片：“都坐了快一個小時了”

王長國拍了拍聞勳肩膀：“年輕人，不要著急”

廖宇額頭不知道是冷的還是緊張的，冒出許多汗珠，審訊室裡壓抑的氛圍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一個心理素質穩定的死囚，在沒得的到頭腦裡主的認可下，是不會輕易他開口說話的，

江雲走到審訊桌前，廖宇被陰影籠罩著，廖宇才從醫院清醒就被移送到了公安，虛弱的身體和混沌的思想在冰冷的審訊室中如同漿糊一樣混亂，廖宇抬這沉重的眼皮，說著：“人都是我殺的”

江雲拿出了一盆快要枯萎掉的花：“這是盆丹麥風鈴，會開出藍色或者藍紫色的花”

那盆花是廖宇養在方朝陽宿舍的，廖宇細心養著，可還是沒能讓它開花

江雲繼續說著：“可這花卻特別難養，一不注意就會死，所以你才會帶到方朝陽的宿舍裡時刻照看著”

江雲站在廖宇面前，江雲帶來的壓迫感使他心砰砰直跳，廖宇嚥了咽口水，他不明白江雲到底想表達什麼：“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江雲拿出可樂瓶，放在江雲面前：“這個可樂瓶裡檢測出氰化物，是一種劇毒化學物質，這種物質只需要0.1克就能致人死亡，中毒後幾秒內就會呼吸困難，三分鐘內心跳就會停止，如果服毒計量大一點，幾秒內就會造成死亡”

廖宇聽著江雲的話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廖宇覺得鼻腔喉嚨好像被血液堵住，他艱難的嚥了口水，他地下頭，害怕被江雲發現他的慌亂與不安：“可我現在還活著”

“是，你還活著，因為可樂裡的氰化物提純不純，並且，從你離開方朝陽宿舍後我們就一直跟你的，所以能在第一時間搶救你”江雲從方朝陽宿舍偷偷拿出來的水瓶上檢測出廖宇的指紋，江雲就一直派人監視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江雲看了看廖宇，廖宇額頭不停得出著汗水，也許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也可能是因為被人拋棄的憤怒，江雲又說道：“方朝陽現在也在局裡，她說了很多”

聽到方朝陽的名字廖宇一時激動，手銬碰觸桌子上發出哐哐聲：“龍蓮花和方才平就是我殺的，跟她沒關係”

王長國和一眾警員看著錄影影片

錢德多抽了根菸：“這廖宇是鐵了心要袒護方朝陽”

白煙飄在王長國的面前，王長國咳嗽了幾聲：“我鼻炎犯了，把煙杵了”

“矯情”錢德多熄了菸頭

廖宇一心袒護方朝陽，方朝陽又裝著糊塗

空氣好像凝固，燈光伴隨著無言讓人感到寒涼

方朝陽乖巧的坐在審訊椅上

佘白看著眼前天真無暇的方朝陽，她覺得她可能從來沒有正真瞭解過她：“朝陽，公檢機關不是傻子，你做了什麼，你以為你真的可以騙過警方嗎？廖宇為了脫罪，已經都說了”

方朝陽點點頭：“白姐姐，我也相信你們會給奶奶和哥哥一個公道，但我確實不知道你們要我說什麼，我回家的時候奶奶和哥哥就已經死了”

“康大壯，你還記得嗎”佘白朝方朝陽說道

方朝陽聽到康大壯的名字眼裡瞬間閃過一絲慌亂，方朝陽繼而充滿警惕的看著佘白：“我不認識那個人”

康大壯的案子以意外落水溺亡結案，屍體也早被火化，佘白看見方朝陽的神情更加明白她時刻關注著康大壯的案子：“康大壯有個哥哥康大海，他很關心你”

方朝陽抿著嘴唇，手輕微抖動著，方朝陽不自覺地咬著指甲，良久，她開口道：“你說的人我都不認識”

方朝陽把手抱在一起，眼睛看向地面，不知在想著什麼

另一邊的審訊室裡，江雲關掉了所以燈，只留下一盞強光燈直面照射著廖宇

廖宇被強光照著睜不開眼睛

“你殺海龍蓮花和採訪才的理由是什麼，你都是在哪裡殺的人，幾點出發殺的人”江雲問著

廖宇一一回答道：“為財，方才平和龍蓮花都是死在了臥室，7點出發的”

江雲：“”怎麼去的現場”

廖宇：“開車”

江雲：“幾點回的家”

廖宇：“九點不到”

江雲：“屍檢結果龍蓮花方才平死亡時間是在6點到7點，從你家到龍蓮花家需要半個小時，你7點出發，7點死的人，你怎麼還能在7點半在殺一次”

廖宇一時愣住

“不過，我的確相信你是7點出發去到龍蓮花家的”江雲又說著

江雲拿出一個證物帶，帶裡的水果刀刀柄上的血跡早已幹掉，呈現出紅黑色：“熟悉嗎？這就是你扔在大橋下的那把水果刀”

廖宇沒想到江雲找到了兇器，又坦然道：：“上面的指紋你們已經驗過了吧”

廖宇伸出了左手：“我就是用這隻手殺死的方才平龍蓮花”

指紋鑑定刀柄上的確有這你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的指紋”江雲觀察著廖宇的神情，接著說道：“指紋留在了刀柄右側，指紋朝向，你知道著意味著什麼嗎？”

廖宇哼了一聲：“意味著我就是兇手”

江雲走到聞勳面前，用左手拿起了支筆：“如果左手指紋朝上，那手心也是朝上”

廖宇攪動著手指，強壓下心裡的不安

江雲解釋道：“如果是用這種手心手腕都朝上的方式，因為彆扭的用力方式是是不出力的”江雲轉動了筆，以指尖朝下，掌心朝左的方式拿筆：“這樣，才是拿刀殺人的方式，而且方才平背部傷口只有四公分，成年男性的力氣可不住這點”

廖宇看見江雲審視的目光，尖利的筆尖正對著他，廖宇覺得胸口上彷彿壓著塊巨石，讓他喘不上氣

熾熱的強光照射得廖宇，廖宇的眼睛又些溼潤，口腔裡冒著酸水，筆尖上的汗珠滴落在審訊桌上，廖宇躲開江雲的目光，提溜轉著眼睛

江雲繼續說道：“我們康大壯在家裡找到一些東西”

廖宇瞪大眼睛，急切問道：“找到了什麼”

江雲揹著光站在廖宇面前，比起凌遲，快速的宣判是恩惠

江雲一言不發的看著廖宇

廖宇心中不安像是鬼魅纏繞，他覺得窒息，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脖子

“你在那個老畜牲哪裡找到了什麼”廖宇大吼道，手銬發出哐啷聲

看到廖宇的方應，江雲肯定了心中猜想，康大壯家裡找到的女性內衣褲就是廖宇殺死他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就是廖宇一直想要保護的人

“方朝陽”江雲一字一頓的說著這個名字：“康大壯曾經強暴過方朝陽，龍蓮花為了名聲，不但沒有報警，反倒收了錢，想把方朝陽嫁了”

“啊！啊—”廖宇猶如困獸，他沒想到江雲查到了這些，臉上的肌肉顫抖著：“那個老畜牲該死！龍蓮花方才平都該死，他們都該死”

“那你吶？”江雲從聞勳手裡拿過膝上型電腦，進入了一個暗網：“那些東西可真精彩”

不可能，不可能，廖宇看著熟悉的介面，一種寒意陣陣從腳底傳入大腦，要是方朝陽知道警察看過哪些影片，他不敢去想方朝陽絕望的眼睛

“影片我都刪掉了，你們怎麼可能還看見”廖宇反駁道

監視錄影前王長國和錢德多也不由緊張，那個暗網就像是錯綜複雜又精密的蛛絲，他們在暗網上並沒有找到關於這起案件的有用資訊

廖宇現在像是隻被砍掉腿的蜘蛛，混亂的資訊讓他無從判斷錯誤，江雲的沉默加劇了他的不安與恐懼，他是一條離岸的魚，被太陽曬乾了魚鰭，在窒息中腐爛發醜

廖宇覺得大腦一片混沌，回想著與方朝陽的點點滴滴，廖宇恍惚間登陸了自己的暗網賬號，他好想真的忘記清空上傳檔案了

廖宇覺得一陣眩暈，覺得房間在轉動，燈光在轉動，江雲也在轉動

江雲立即奪過電腦，江雲早就知道里面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影片內容還是讓江雲覺得惡寒

廖宇看見江雲奪走電腦，方應過了他被詐了，廖宇憤怒朝江雲喊道：“你騙我，你騙我”廖宇在審訊室裡狂叫著，他想掙脫出審訊椅

聞勳和等候在外的警員衝進按住了江雲

廖宇被按在審訊椅上，金屬欄杆膈著他的內臟，廖宇吃痛著呼了幾聲：“求你們不要看，不要讓朝陽知道，所有的事我都認，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廖宇聲音顫抖著，他寧願去死也不願意讓秘密暴露

江雲冰冷的聲音闖入了廖宇的耳朵裡：“901案中一直有人在和我們玩著貓鼠遊戲，但那隻狡猾的老鼠從來不是你，廖宇，你只是被方朝陽玩弄在手裡的老鼠”江雲拿出一份報告，繼續說著：“我們在你家找到一份藥店的購買記錄，你曾經去買過維生素，是方朝陽告訴你她懷孕了吧，所以你才會心甘情願的給她處理現場，還故意在水果刀上留下了你的指紋”

廖宇被聞勳壓在審訊椅上，也許是被說中的原委，他低頭看著地面

“可惜，你對方朝陽是真心的，可方朝陽不是，她沒有懷孕，我們在案發現場三樓找到一滴血跡，我採取了方朝陽的血跡，順便幫你做了個HCG，根據HCG指數，方朝陽沒有懷孕”

廖宇抬頭，江雲看著他不相信和帶著迷茫的表情把檢查報告拿到了廖宇眼前：“她不但騙了你，她還想殺你，廖宇，你真的想繼續包庇一個想殺你的女人嗎？”

江雲將電腦交給了佘白

佘白紅著眼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佘白突然想放棄審訊方朝陽，她不想揭開她的傷痛

佘白走進審訊室，蹲在地上，拿出一塊草莓蛋糕：“朝陽，那次在遊樂園沒能給你買到蛋糕，今天補給你好嗎”

方朝陽看著草莓蛋糕，覺得鼻子酸酸的：“白姐姐，謝謝你還記得”

佘白覺得哽咽，審訊室的單面玻璃窗已經開啟了，這種玻璃，裡面是裡面看不見外面，而外面是可以看見裡面的

佘白猶豫著，還是拿出電腦：“朝陽，廖宇已經交代了和方才平利用暗網牟利的犯罪事實了”佘白儘量避免在語言上刺激到方朝陽

方朝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電腦，又看向佘白

一時間，方朝陽大腦一片空白

“影片”方朝陽聲音顫慄，眼睛裡是恐懼，是難過，方朝陽覺得自己好想被人扒光了仍在了滿人行人的道路上，都個人都對她指指點點，每個人都唾棄她

方朝陽看著影片，眼裡佈滿血絲，忍不住的反胃

“朝陽”佘白手忙腳亂的安撫著方朝陽

方朝陽推開佘白：“滾開，都滾開，廖宇，我恨你，我恨你”方朝陽嘶聲喊道，推開了電腦，也推開了剛買的蛋糕

巨大的羞辱感讓她難過得想死：“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

佘白從來沒有見過方朝陽現在的模樣，憎恨，不甘，憤怒，絕望

“她們都該死，康大壯該死，龍蓮花該死，方才平和廖宇都該死，我每天都期盼著她們全都去死！去死！去死！”

“是，是我親手殺了龍蓮花和方才平，也是我讓廖宇溺死康大壯的”

方朝陽文靜的面容變得猙獰：“氰化鈉提純沒那麼容易，我費了心思，結果還是讓廖宇活了下來，我應該想殺死方才平一樣殺死他的”

一行淚水流從眼框裡流出，那是方朝陽的血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