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沙河滅門案5

方朝陽坐在院子感受著微風，聽著蟲鳴，看著滿天星斗

今晚的風裡有桂花香

方朝陽閉著眼睛深深的聞著桂花香，桂花在文人墨客筆下代表著貞潔和思念

方朝陽修剪著花草，看著屋裡燈光如晝，王茜在陪她的的女兒做作業，女孩不勝其煩的趕走了王茜，王茜說著女兒不懂事，委屈得哭著，王茜丈夫打掃著家務，一邊哄著女兒一邊又逗著妻子

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燈是為方朝陽而留

方朝陽覺得沒意思，回到了王茜給她準備的房間裡，在花瓶裡插上了幾株芍藥，她躺在床上，在桂花香中慢慢睡著了

週末，佘白來到了王茜家

王茜要去外地參加一個學術論壇會，帶著女兒丈夫一起外地，方朝陽獨自在家

“警察姐姐”方朝陽朝佘白輝著手，方朝陽準備著早飯，方朝陽現在看著依舊瘦小，但氣色卻好了不少，看著也靈動了些：“知道姐姐要來，我特意煎了幾個溏心荷包蛋，看著怎樣”方朝陽甜甜的看著佘白

佘白嚐了一口荷包蛋：“朝陽，做得很好吃，朝陽你在王茜家還習慣嗎？”佘白關心詢問著

“挺好的”方朝陽說道

佘白隨後拿出來廖宇的照片：“朝陽，你認識照片上的人嗎？”

方朝陽點點頭：“認識，他和哥哥是朋友”

“那他在案發前和方才平有過矛盾嗎？”

“好像沒有，他和哥哥感情一直挺好的，兩人以前經常在一起玩遊戲”

“那你知道廖宇的女朋友是誰嗎？”

“啊”方朝陽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沒聽哥哥說過他有女朋友”

佘白拿出一份銀行流水的照片：“這是一份銀行流水，從三年前起，廖宇持續給方才平轉錢，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方朝陽和方才平彷彿是兩個世界的人，對於方才平的事她知之甚少，方朝陽拿過那份流水：“這麼多錢!廖宇為什麼要轉這麼多錢”那些錢足夠買下龍蓮花那套房子了

“廖宇為什麼要轉這麼多錢”方朝陽看著那些數字低聲自言自語道

“朝陽，廖宇可能就是殺害你奶奶和表哥的兇手，不過他現在還在逃竄，根據目擊者稱他在1號回家時拿著一個包裹，你知道那是什麼嗎，你早上出門時有看見過廖宇嗎？”廖宇從龍蓮花家離開後沒有急著逃跑，反而回家燒過什麼東西

方朝陽仔細回想著：“家裡出事後我又回過一次家，沒有什麼重要東西丟，而且我家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龍蓮花今年快八十了，每月靠著退休金生活，還帶著孫子孫女，生活並不富裕，廖宇顯然不是為財

佘白又問道：“方才平的電腦檔案裡有一份加密檔案，不過檔案被刪除掉了，你知道檔案裡有什麼嗎？”

方朝陽還是搖搖頭：“哥哥的電腦都是他在用，我沒用過他的電腦”

佘白看著方朝陽對於廖宇和方才平的事情一問三不知：“朝陽，帶我去看看你的房間怎麼楊”

方朝陽乖巧點頭，帶著佘白來到了間客房：“這是王老師給我準備的房間，床鋪都是新買的，還給我準備了新的睡衣”

房間不大，木質的地板，粉色的兒童床，兩個粉色床頭櫃，和一張白色梳妝檯就是這間房子的所有傢俱了：“這間屋子王老師女兒以前的房間”

佘白看著著間簡單的房間心，明明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她卻從來沒有擁有過，沒用擁有過龍蓮花的疼愛和尊重，

“朝陽”佘白看得出方朝陽的難過，她知道龍蓮花只要願意，方朝陽也是能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可方朝陽沒有，沒用房間，沒用床鋪，沒用衣櫃，她什麼都沒有

“我去那點水果來吧”方朝陽打破了這有些不太歡喜的氣氛

梳妝檯上的芍藥在經過一晚上的浸泡後開的燦爛

佘白看見桌子上有一個本子，上面記錄著佘白的日記

9月1日

世間的黑暗讓我窒息，我像一個溺水者想拼命抓住浮萍，在這世間誰來救我，是救世主，是神佛，還是我自己

9月1日，這一天是我的噩夢

是怎樣一個人，殘忍的殺害了奶奶和哥哥，尖刀刺向他們時兇手在想些什麼吶

是在害怕犯下的罪行，還是發洩了壓抑已久的怨恨

家裡年邁的奶奶因為腿疼每晚難以入眠，需要依靠安神藥才能入睡，哥哥一心遊戲

也許兇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殺害了奶奶和哥哥

9月10日

事情已經過去一週了，學校裡的流言蜚語聲少了很多了

大家以後可能會忘了這件事，但我會永遠記得

班主任王老師也讓我從學校宿舍搬到她家

王老師的家很溫馨

其實，在很久以前我應該也擁有過

“姐姐”一聲聲音打斷了佘白，方朝陽端著水果站在門口朝佘白笑著

“朝陽，這是你的日記嗎？”

方朝陽點點頭：“奶奶和哥哥被殺後我一直覺得內心不安，在學校宿舍每天晚上我都失眠，好不容易睡著了都夢見了他們，他們質問我為什麼不救他們”

方朝陽的眼低有著烏青的眼圈：“從奶奶死後，我就沒有辦法好好睡覺了”

佘白想要安慰方朝陽，但是有些疼痛是無法用言語就能安慰的

現在還很早，佘白想帶方朝陽去次遊樂園，她想讓方朝陽開心的玩一次：“朝陽，我們去遊樂園吧”

“好”

龍蓮花不喜歡方朝陽，方朝陽是從來沒去過遊樂園的，聽的佘白帶她去遊樂園，方朝陽臉上露出了青澀的笑容

遊樂園的遊客的熱情沒有因為炙熱的夏季而減少，反倒更加熱情享受

驚險刺激的過山車，極限高空的大擺錘，令人心跳加速的海盜床，童趣的旋轉木馬

這裡一切的一切時方朝陽瞪大了眼珠子，以前高中組織的春遊活動她一次也沒有參加過，龍蓮花不願意給她多花一分錢，她那是很羨慕可以去春遊的同學

小孩吹的泡泡飄得到處都是，商戶裡坐滿了遊客，遊樂園裡的食物並不算好吃，可方朝陽吃得很起勁

佘白帶著方朝陽像個瘋孩子一樣上躥下跳，在連續做了兩次跳樓機後佘白像脫了皮一樣癱在椅子上，她還是不適合這種專案

花車巡遊，熱鬧過後是寂靜

夜幕來臨，燈火繁華，街上行人說說笑笑

方朝陽站在一家蛋糕店前，隔著玻璃看著裡面的蛋糕

“朝陽，你想吃嗎？”

方朝陽瑤瑤了頭，她很久很久沒有吃過蛋糕了：“雖然我從來沒吃過草莓蛋糕，但我不喜歡草莓蛋糕”

佘白：“朝陽，既然你都沒吃過，為什麼會不喜歡”

“因為草莓蛋糕是苦的”方朝陽回答到：“我十二歲的時候，因為我的貪嘴害死了我爸，他就是在給我買草莓蛋糕的時候被車撞死的”

從哪之後，方朝陽就再也沒吃過帶草莓的任何東西，十二歲那年的蛋糕早已不存在，可心裡的草莓蛋糕從來沒有消失過

佘白還是進了蛋糕店拿著個巧克力蛋糕出來：“朝陽，既然你不喜歡吃草莓的，我給你買了個巧克力的，你試試也很好吃的”

佘白來到人間已經很多年，她明白人間的父母之情，子女之愛：“朝陽，我相信你父母都愛你的，不要把自己困在其中，現在一時困頓，但總會過去的，往事已過，重在經後”

往事已過，重在經後，但我還有經後嗎？

地下車庫的車不知道怎麼觸發了警報聲，警報聲在空曠的車庫裡更加尖銳刺耳

“朝陽，我教你跳舞吧”佘白脫了鞋子，光腳踩在地上

“好啊”方朝陽語氣輕快，她難得這麼高興過

方朝陽在警報聲學著舞蹈，沒有跳過舞的方朝陽踩了佘白好幾腳，笨拙又努力的樣子使兩人不由的開懷大笑，汽車的報警聲她們配著樂，雙閃的燈光一閃一閃的，牆面上倒影著她們的身影

聞勳去接佘白時看見了佘白光著腳陪著方朝陽鬧，方朝陽此時像個孩子一樣幼稚有活力

聞勳把方朝陽送回了王茜家，佘白光著腳坐在前座上：“聞勳我快被朝陽那孩子踩死”

“小白，七寸是在腳上嗎”聞勳一直想知道蛇的七寸到底在哪

“你九年義務教育讀完了嗎？蛇的七寸是從頭開始算的，就是心臟位置”

“那你們蛇類的七寸都在同一位置嗎？”

“不同的蛇心臟都在不同的位置，打蛇打七寸這個說法其實並不準確”佘白給聞勳科普了一下：“如果真要打蛇應該用力打斷靠近七寸處的脊椎骨，脊椎打斷了蛇就死了”

“小白，蛇不是你同類嗎，你就這麼告訴我你同類的弱點”聞勳說著

佘白吐了吐性子，同類？佘白在沒開靈智時就經常蠶食蛇類，後來成了精也還是喜歡吃蛇肉，佘白摸了摸聞勳的臉：“那是我的食譜，在自然界，成年的森蚺幾乎沒有天敵，同類相食很正常”

聞勳突然感覺背後涼涼的，不愧是美女蛇，聞勳開車回到了局裡

如果皺起的眉頭可以夾死蒼蠅，那王長國一定可以滅了蒼蠅全家

在廖宇家毛巾上的血液痕跡檢測出來和龍蓮花，方才平的血液相符合，案發現場的腳印對比和符合廖宇家中的鞋子，這些基本可以確定廖宇就是兇手了

但是江雲卻在天府和嫌疑人廖宇失之交臂

老高小馬透過天眼發現了廖宇的蹤跡，廖宇離開天府後又回到了渝州

沿著廖宇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錄影一直追查，廖宇在上了一輛摩到進入渝江老城區的一處擁擠的小巷後就失去了蹤跡

“廖宇從天府離開又回到渝州的目的是什麼暫時不清楚，但現在我們清楚了他的動向，明天江雲帶隊，把廖宇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進行地毯式搜尋，全力把廖宇找出來”本市所管轄的區域連續出現多起不良惡性事件王長國覺得他前途得交代在這了王長國看著神情倦怠的眾人：“我知道大家著段時間都很辛苦，但堅持就是勝利，我們一定可以儘早抓獲廖宇，給大眾一個滿意的交代”

局子裡眾人覺得靈魂都要融化了

“佘白就不去了，繼續配著方朝陽”多去看望方朝陽是王長國親自安排的，一是為了方便辦案，更重要的是為了安撫方朝陽以減少社會輿論：“佘白，你要多留意方朝陽情緒，特別是在媒體前，我已經和學校聯絡過了，儘量不要讓她接觸到媒體”

嘈雜的街道人流湧動，老式樓房擁擠的擠在一起，剛出爐的包子還冒著白騰騰的熱氣，新鮮採摘的蔬菜上還沾這水滴，街上的叫賣聲，吆喝聲不絕，買菜的大叔大娘和商販為這幾毛幾塊爭執著，江雲聞勳正挨家挨戶的向商家打探廖宇的訊息

這片老街區周邊生活設施齊全，街道四通八達，房租便宜，流動人口多，每天都有新面孔出現，每天也有舊面孔離開，一些出租屋都不需要驗證身份資訊都能入住，排查難度非常大

“比起農村或者深山，明顯這裡更適合作為落腳點”江雲觀察這四面八方

聞勳對於這話有些不解：“師父，難道不是在山裡更容易躲避警方嗎？”

“深山的確人煙稀少，更容易躲藏，但在山裡最大的問題比起吃什麼，恐懼與不安才是更能摧毀人意志的，可這裡就不一樣，這裡人流擁擠，街道錯綜複雜，不但訊息來往便利也方便逃跑”江雲抬頭觀察這這裡的地勢地形：“廖宇需要隨時可以觀察情況，那他會選擇的一個靠近外圍有窗戶，而且樓層不會太高的地方”

這片街區雖然老舊，但是佔地面積大，大道街邊也是有監控攝像的。聞勳按照江雲的說法在一處三層樓房排查到了廖宇訊息

江雲走在樓梯上，樓房的牆體有些斑駁，有些牆面都已經脫落了，過道里隨處可見這種小廣告

“師父，廖宇應該是在這裡住過，我拿照片給屋主看過確認了租房的就是廖宇”聞勳開啟了一件屋門:“不過人應該已經是走了”

站在聞勳旁邊的老人頭髮已經花白，走起路來有些跛腳：“半個月前有個男娃在我這裡租了這間房子，不過今天早上那個男娃就走了”

房間不大，就一個單間，裡面傢俱陳設簡單，江雲在陽臺處看了看，這間位於二樓，從窗戶不但可以直接看見外面情況，還可以直接從二樓跳下，方便逃跑，江雲在窗戶邊看見了一圈圓形水漬，中間還有一些灰塵泥土

“老伯，這裡原本有養花嗎”江雲問道

“啊”老大爺眯著眼睛伸著耳朵：“聽不清”

江雲走進老大爺又重複了一遍：“這裡有養花嗎”

老伯擺擺手：“沒有，我年紀大了，那還會養花”

江雲捏起了些泥土，拿給聞勳看：“聞勳，之前在廖宇家的陽臺是不是有些黑色的泥土”

聞勳還用那土嚇唬過佘白：“對啊，這有什麼嗎？”

江雲把在窗邊殘留的一些泥土拿給聞勳看著：“這些土應該是養花專業的營養土，這種土裡面一般都新增了多菌靈，泥炭椰糠”

聞勳也疑惑道：“是啊，哪有人跑路還帶花的”

“聞勳，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嗯？

聞勳一臉疑惑的看著江雲

“廖宇，他逃跑的時間”兩次逃跑都是前後腳

聞勳也方應了過來：“師父，你是懷疑。。。。”

老人站在一旁顫顫巍巍的：“兩位警官，我這腿腳也不方便，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

江雲和聞勳給老人道了聲謝，隨即也回來局裡

小馬調出了9月份老街區所有的監控

小馬那深深的黑眼圈，稀疏的胡茬，油膩膩的頭髮都在控述著他的境遇

“小馬，你挺犀利呀”聞勳看著小馬那失焦的雙眼

“滾”

“辛苦你了，嚐嚐吧”江雲拿出了一盒水果給小馬

小馬調出了監控影片：“那老街區雖然有監控，但是隻在大路上才有，小道小路上根本沒有監控 ，我調看了從案發到現在所有的監控錄影，廖宇進入老街區之後他就可以刻意避開監控”

“我們在走訪排查時也發現了廖宇都不會去現代化的商店，也沒有去過附近超市，活動範圍就在菜市場一帶”聞勳在排查時還發現了廖宇幾乎不用手機，都是使用現金購買東西

廖宇再次逃脫，局裡所有人又加起了大班，老高小馬看監控看到吐，江雲分析廖宇的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