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京潤在辦公室中來回踱步,心裡莫名焦躁不安,兒子任柏豪手機一直關機,不詳的感覺讓她煩躁異常,她只能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龍舞敲響了門
“進來”
龍舞有些猶豫,手中拿著一個u盤,陳京潤不耐煩的看著龍舞說道:“有什麼事”
“額。。。”龍舞猶豫再三,將手中的u盤放在了辦公桌上:“校長,有人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那是一個小小的,黑色u盤
陳京潤狐疑看著龍舞:“那是什麼東西”心裡的焦躁讓陳京潤煩躁得慌:“你現在怎麼回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拿給我”
“校長,是有人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校外花臺拿的,那人說,裡面是關於學校擴建和專項資金的事”
陳京潤心中一驚,拿過隨身碟:“哪個電話還打得通嗎”
龍舞搖頭,在花臺拿到這個隨身碟後她立即回撥電話,但對方早已關機
點開隨身碟後,電腦上顯示著需要密碼開啟,陳京潤奮力的砸了一下滑鼠:“馬上去查監控,一定要把人找出來”
龍舞離開校長辦公室時,對著陳京潤還是說出那句話:“校長,那人說叫你把這u盤拿到警局自首,不然你會後悔”
“出去!”陳京潤疾言厲色道
陳京潤的心現在好像燒烤的開水,雙手抖的不停
學校擴建撥下一筆建設專項資金,陳京潤用親戚名義開了一家裝修公司虛開發票,她利用職務之便,侵佔國有資產,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但確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威脅
陳京潤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隨身碟,試圖尋找出誰會威脅她
是發現她接受賄賂的已經逼走的班主任?有異心的龍舞?
陳京潤腦海閃現出許多人的面孔,但她都無法確定究竟是哪一個
回憶不受控制的回到哪個漆黑昏暗的夜晚
孔小云淚眼婆娑的向陳京潤祈求著:“校長,求您不要趕我走,我真的不知道您的事,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我爸媽都指著我工資看病,我還要孩子要養,我真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如果時間能回到一個星期以前,孔小云絕對不會回到辦公室拿手機
陳京潤泡著茶葉,說道:“孔老師,我沒有趕你走,只是你合同到期了,學校不會再考慮和你續約而已”
孔小云臉色如土,一個勁的請求著對方:“陳校長,我這些年來兢兢業業,沒有一天遲到早退,我老公出軌,揹著我轉移了所有財產,如果我現在失業,我連我兒子的撫養權都爭不到”
“孔老師,對於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我也無能無力”陳京潤一股公事公辦的樣子
孔小云一副低下姿態,說道:“校長,您不能這樣,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天我原本我想回來拿手機,可是您關著門,所以我就直接走了”
陳京潤冷冷嗤笑一聲:“我查了監控,孔老師說的直接走原來需要在辦公室門口站半個小時”
孔小云明白,是她無意間撞破了陳京潤和財務侵吞公款,陳京潤容不下她,孔小云聲音變得陰沉起來:“校長,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再留我了是嗎”
陳京潤沒有說話,辦公室內氛圍變得詭異起來,孔小云點點頭,嘴角扯出一抹嘲諷:“那你也應該知道你和財務離開之後我進了辦公室吧”
陳京潤微微彆著頭,眼睛裡冒著精光,道:“既然有東西,你就早點說”
孔小云一怔:“你怎麼知道”
孔小云需要一份工作,準確來說需要錢,在退無可退下,如果孔小云真的掌握了陳京潤侵佔公款的證據,那她一定回拿出來作為交換,陳京潤不會真的蠢到以為孔小云是恰巧在她和財務談話時出現
孔小云抿著嘴,咬著嘴唇,手心一直冒著汗,有寫東西對於別人是滅頂石,有的時候卻是自己的墊腳石,孔小云深呼一口氣道:“我手機裡錄下了您和財務的一些影片,我需要學校一份辭退信,按照法律規定N加一補償,並且我要蔡平推薦我去A大任教”
“你很貪心啊,看看來早就盤算好了,既可以拿到大筆賠償金,又能去到高等學府,還規避了風險”陳京潤聲音不大不小,但透著不耐煩,這種被人威脅利用的感覺讓她覺得像吐了只蒼蠅一樣噁心
孔小云拿出手機,點開相簿:“您考慮一下”
手機相簿播放這影片,傳出的陣陣談話聲讓陳京潤臉色難堪:“好了,下週學校就會給你辭退信,你自己準備東西,去A報告”
雙方都付出一些小小的東西,就能交換最想要的東西,孔小云摒棄心中信念的宣誓,交換著前程,陳京潤只需嚥下不滿,便可全身而退
夜幕降臨
任柏豪醒來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狹小封閉的鐵皮箱子裡,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光亮,他窩成一團,鐵皮箱子太小了,困得他動彈不得,他已經不知道被困在鐵箱裡多久了
任柏豪腦子像熬開的漿糊一樣,在這個幽閉的鐵箱內飢餓,恐懼,害怕,一點點侵蝕著他的神經和理智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請你原諒我”
“放我出去吧”
“求求你,放我出去”
每一次求饒都耗費著僅存不多的氧氣,貼皮箱中,任柏豪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任柏豪的肺上好像壓著一塊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壓縮著他生的希望
任柏豪腦子越來越混亂,意識開始模糊不清,在一片黑暗無聲中,他好像也漸漸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關在這
任柏豪媽媽是一才高中校長陳京潤,學校最近來下了一筆費用,陳京潤私自挪用了
一個高中校長一年能有多少錢,拿的還是哪些工資績效,可任柏豪住著帶有高爾夫球場的疊墅,帶著幾十萬的手錶,陳京潤還給他準備了幾百萬出國留學的費用,他又不是白痴當然知道她媽媽這些錢來的不乾淨
半年前
任柏豪拿著剛到手的獎盃去找陳京潤,卻碰到了張樂笑
張樂笑攔住了任柏豪:“你發表的那篇文章我看過了”
“好狗不擋道,讓開”
張樂笑站在任柏豪面前:“是你抄襲了我的文章拿去發表”
任柏豪厭惡張樂笑,一個工人的女兒,卻得到了他夢想大學的保送,一個如此低下的人,居然還敢站在他面前:“你覺得用你的名字去發表會得獎嗎”
張樂笑沒想到任柏豪能這麼厚顏無恥:“無論那篇文章能不能得獎,那都是我寫的,寫給我媽媽的”
哎喲,任柏豪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你不是沒媽嗎?怎麼又冒出來個媽”說完,任柏豪毫不留情的推開張樂笑,徑直朝著校長辦公室走去
張樂笑緊緊跟在任柏豪身後
校長最是公平,她一定會換她一個公道,張樂笑是這麼想著的
所以,在任柏豪看見陳京潤諷刺張樂笑虛榮後不忍不住一直笑,還真的這麼蠢的人
“就你這豬腦子,怎麼考到全年級前十的”任柏豪拿著獎盃,似是嘲笑,又是羞辱的搖晃:“你真以為我媽會為了你,去舉證我抄襲啊”
獎盃一下一下敲擊著張樂笑腦袋:“你應該謝謝我,要不是我,你那篇文章怎麼可能被人看見,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媽到底是 誰啊”
任柏豪沒有從張樂笑口中知道她媽媽是誰,張樂笑那天只是哭著跑出了校長辦公室
陳京潤那時,就只是冷冷看著,看著任柏豪肆意對張樂笑的嘲笑,肆意的用權職霸凌張樂笑,陳京潤用退學警告張樂笑,讓張樂笑就此閉嘴
兒子的榮譽無論是用什麼方式得來的,她都不在意,她的兒子是璞玉,是珍寶,但在陳京潤眼中,出身平凡的張樂笑註定只是路邊的頑石一塊
頑石是不能詆譭璞玉的
一才高中的貼吧裡出現了一篇關於抄襲的帖子,陳京潤氣的牙齒咯咯響,她沒想到張樂笑如此不知好歹,陳京潤很快就讓人刪掉了帖子,並且永久封了哪個賬號
張樂笑差點解元春淹死的時候陳京潤依然是不鹹不淡冷處理,張樂笑的流言蜚語滿天飛時陳京潤也裝作毫不知情,張樂笑被蔡學丁欺辱時陳京潤也選擇了站在權貴那一頭
張柱棟無錢無勢無人脈,父女兩為了名譽,為了學業,除了吞下所以不甘和委屈,又能怎樣吶
任柏豪更加蔑視張樂笑,想起張樂笑曾在學校貼吧裡爆料他抄襲,任柏豪越想越氣,決定給她點教訓
任柏豪告訴張樂笑,他決定把獎盃和榮譽都換給張樂笑,讓張樂笑去教學樓頂樓去等他,在看到張樂笑出現在頂樓那一刻,任柏豪笑彎了腰,他大罵張樂笑蠢得冒煙,不顧張樂笑的尖叫哀求將她關在了頂樓倉庫裡
直到,張樂笑跳樓後,任柏豪在感到害怕
任柏豪不敢上學,不敢吃飯,不敢睡覺的舉動引起了陳京潤的注意,在陳京潤的逼迫詢問下,終於明白任柏豪害死了張樂笑,在短暫的慌張後,陳京潤刪除了教學樓監控影片,悄悄清洗了頂樓倉庫門上的指紋,又私下聯絡了所管轄區的*局,一筆轉賬足以淹沒所有疑點和線索
只有在瀕死時,人才會對生爆發出強烈渴望,任柏豪拍打著鐵箱,嘶啞的吼叫著
“放我出去”
“我不知道她有幽閉恐懼症”
“不是故意的,求你放過我吧”
還是無人回應
咔噠一聲,空蕩蕩的房間內,只有關死房門的聲音
如果認錯就可以得到原諒,那怎麼對得起無辜死去的人
陳京潤取消了週一大會,她心中像是被什麼堵住似的,陳京潤再次撥打著兒子任柏豪電話,電話裡傳來機械冰涼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
強烈的不安感湧在心頭
不會的,我已經送兒子去國外了,沒事的,不會有事的,陳京潤安慰著自己
可越是這樣,陳京潤心頭恐懼越強烈
“陳校長”突如傳來的聲音嚇了陳京潤一條:“蕭老師,是你啊,什麼事”
蕭玥玥客氣站在辦公室外,說道:“等下我可以送你回家,我們一起走吧”
威脅隨身碟,和兒子莫名失聯讓陳京潤心神不寧:“不用了,你自己先下班吧”
蕭玥玥站在門外,落日照著她,長長的影子一動不動
陳京潤問道:“你還要什麼事嗎”
蕭玥玥美豔的臉上一如平常,只是眉宇間透露著陰冷算計:“聽說校長這兩天在找人,我好像看見過那人”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陣陣颳著
蕭玥玥抬眼看著反光鏡,一輛黑色suv一直跟在她後面
蕭玥玥又一次闖過紅燈,後面那輛suv緊跟其後
“蕭老師,你在幹嘛!飆車嗎!”陳京潤緊緊抓住扶手,她覺得今天的蕭玥玥很不一樣
蕭玥玥臉色平靜,死死踩著油門:“你在害怕嗎,在害怕什麼,闖個紅燈而已你都會感到害怕,那你怎麼不害怕有個害死同學的兒子”
陳京潤的心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他眼中滿是驚恐的盯著蕭玥玥
蕭玥玥轉頭,對著陳京潤嫣然一笑,但這笑容在陳京潤眼中好像見鬼了一樣
“你,你”陳京潤結結巴巴的問道:“你怎麼會”
“你想問我為什麼知道這事,是吧”蕭玥玥冷哼一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做得越多,留下的痕跡也就越多”
陳京潤很快冷靜下來:“你想怎麼”
“是要錢嗎”陳京潤惱怒看著蕭玥玥:“可惜,你沒證據,我兒子他什麼都沒幹,是張樂笑自己跳樓的”
一個音樂老師而已,雖然家世好又富餘,但陳京潤還並將蕭玥玥放在眼裡
“你跟你兒子一樣狂妄自大”蕭玥玥淡淡說道:“你就不怕你的寶貝兒子遭到報應嗎”
報應,陳京潤一時是不知道該嘲笑蕭玥玥天真還是幼稚:“蕭玥玥,你在這裡發什麼瘋,這幾天學校事情很多,你不要沒事找事”
“你不怕張柱棟找到任柏豪嗎”蕭玥玥瞟了一眼陳京潤
果然,在聽見張柱棟的名字後陳京潤有了一絲害怕,蔡學丁和解元春死的太慘了,特別是她看到解元春被張柱棟活活淹死的影片時被嚇得好幾天失眠,她一閉眼,就就浮現出張柱棟殺死任柏豪的畫面
陳京潤安慰到自己說:“不會的,我已經送柏豪出國了,張柱棟找不到他,而且張柱棟也已經被抓了”
“是T2航站樓,上前天晚上10點的航班”車裡子,蕭玥玥的聲音聽在陳京潤耳朵裡如果惡魔的低語:“他在離開後打了個電話,所以。。。”
蕭玥玥車子越開越快
江雲緊緊跟在後面
“這娘們瘋了吧,開著這麼快”佘白喊道
慕狸抱著佘白:“這種又刺激又害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我覺得我的腸子都要絞在一塊了”
“那是你的腎上腺激素在分泌”江雲說著
聞勳呀了一聲:“你可小心點你的腎”
“你可小心點你的腎!”慕狸回懟道:“聞勳,你瞅瞅你自己那烏眼青,一看就虛”
佘白拍著慕狸:“好了好了,你們兩怎麼每次都要拌嘴啊,你倆是小學生嗎”
慕狸倒在佘白懷裡,突然來了好奇心,忽閃忽閃著大眼睛,問道:“佘白,說真的,你聞勳是你交往男友中腎好的嗎?”
佘白看著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佘白無語
佘白轉而問起正事:“江副隊,你怎麼知道蕭玥玥是張柱都同夥的”
江雲看著前面不斷超車的保時捷說道:“在第一次我們發現曉玥玥和解元春有過聯絡時,她說是因為張樂笑的日記,所以張柱棟才會找到她,無論是在分屍蔡學丁的廠房還是淹死解元春的出租屋裡,還是抓捕張柱棟的漁場中,我們都沒有發現蕭玥玥的痕跡,而且根據她的描述,是張柱棟搶走了她的手機,我們在她的手機上的確提取到賬柱棟的指紋,所以自然就排除了蕭玥玥夥同張柱棟殺人”
“的確也是如此,而且蕭玥玥根本沒有幫助張柱棟殺人的理由”佘白說道:“總不能因為蕭玥玥送把大提琴給張樂笑就說蕭玥玥殺人吧”
江雲說道:“張樂笑根本就沒寫過什麼日記不是張柱棟找的蕭玥玥,是蕭玥玥找的張柱棟,聞勳,你還記得蔡學丁小區保安室的來訪人員記錄嗎?
聞勳問道:“那有什麼問題嗎”
“在半個月前,也就是案發前一天,哪個記錄本上有蕭玥玥的名字,之前我們在監控裡看到的宣傳冊是蕭玥玥故意留下來的,就是為了吸引蔡學丁”
謊言很快就會被識破但真實中夾雜的謊言就沒那麼容易被人發現”
慕狸不解問道:“那蕭玥玥是主動給張柱棟提供解元春和蔡學丁的資訊給張柱棟的?她才是策劃人?”
陳京潤你現在也知道害怕了嗎?蕭玥玥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努力控住著自己
“你的兒子是寶貝,別人的女兒就不是了嗎”蕭玥玥永遠也忘不了看到張樂笑摔斷了手腳倒在血泊裡的場景
“蕭玥玥,你說清楚,我兒子,你把我兒子怎麼了”陳京潤狠狠抓著蕭玥玥:“我告訴你,如果你想要錢,多少我可以,但你要是傷害我兒子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蕭玥玥冷冷呵了一聲:“怎麼不放過,就像發現你挪用公款被逼辭職的孔小云一樣,你還想同樣的手段對付我嗎”蕭玥玥笑出了聲:“你覺得我在乎職稱,在乎那點錢嗎”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陳京潤深深的覺得眼前美麗的女人皮下藏著一顆不為人知的心
蕭玥玥狠狠踩下剎車,巨大的後坐力讓陳京潤彈起
蕭玥玥將還在暈眩的陳京潤扯下車,說道:“因為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啊”
跟在後面的江雲也急急剎車,車胎擦過地面摸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兩輛車裡停在了一處正在修建的海洋館外,海洋館已經停工,外牆只完成了一半的海豚手繪已經斑駁,外面額腳手架已經有些生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