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抱著。

於瀾手習慣性的搭在了他肩膀處。可目光看著那衣領處繡著的龍紋以後,手那是又僵硬的縮了回來。

呼。

呼。

感覺快不能呼吸了。

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趙承稷微微臉貼在了她額頭處,“沒什麼的,除去身份之外,我還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也是你腹中孩子的父親。”

沒什麼,怎麼會沒什麼,她現都嚇的都忘記了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了。

“先前讓人給你做了水晶餃子,還讓人給你燉了雞湯,先喝一些。”

耳邊的聲音低沉,磁性,很威嚴,清清冷冷的,可那說出的話卻能讓人感覺到暖意。

明明是同一個人。

是她孩子的父親。

可於瀾現在卻不敢認了。

帝都來的大人。

權利很大,官職很高,還是皇上身邊點紅人。可,誰來告訴她,轉眼一切都變了。

什麼皇上身邊的紅人,那就是皇上他本人。

我真是信了個邪了。

現在,是早上,雖然有出了太陽,可一點也不熱,相反的微風吹拂很舒適。可,於瀾感覺自己有點熱,額頭都有了汗,手心裡也有。

不知道是誰說的,緊張害怕的時候,吃就對了。若是還緊張,那就是吃的還不夠多。

對了,這話是桂花說的。

不要想。

不要想。

頭好暈。

有種全身發軟的感覺。

對了,她該做什麼來著。

要做點什麼,不知道,於瀾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直到跟在趙遠之身邊走出了房間。

此時院子裡齊刷刷跪了一地的人,上到知府,郡守,下到縣令,縣丞……越往後,官職越小,這些都是地方各部的官員,文官,武官都有。

他們雖然跪了有一會兒了,可,跪的是天子,那就是祖墳冒青煙了,多跪一會兒,也是願意的。很多人一輩子,也不一定有跪皇上的機會。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整齊劃一的聲音,瞬間響徹在了別院上空。

看著那跪了一地的人。

趙承稷隨意抬手,“平身。”

聲音低沉威嚴,神情嚴肅,他只是淡淡掃了眾人一眼,那與生俱來的帝王威儀,讓人不敢直視。

“謝,吾皇萬歲。”

謝過皇上以後眾人,眾人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那裡。

從她於瀾醒來,知道趙遠之身份開始,她腦子都是蒙圈的,現在聽著那高呼萬歲的聲音,總算是真的清醒了。也真切的感受到了,來自皇權的威壓,天子威儀。

北域國的君王。

天下間最尊貴的男人。

自己不僅把人給睡了,現在肚子裡,還有他的崽。

她把皇帝給睡了。

於瀾身份低微,上輩子為奴為婢,只能任人隨意買賣,被人踐踏欺辱,最後甚至於被權貴尋常的一句話就丟了性命。

好在上天眷顧給了她重來的機會。

這輩子,於瀾也想過拿到賣身契,然後回家,普普通通的過一生。可事實就是,那樣的想法根本是行不通的,以自己的身份,就是想要拿到自己的賣身契都不容易。自己還是個短命的,若是自己不能改變命運,那就算是重來一次,肯定也逃不過早死的命運。

她想要活著。

為了生存。

於瀾腦子一熱,就想著能不能抱個大腿,找個靠山,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雖然,那之後,她還沒付出實際行動,就成了被動躺贏了。

但是這也不重要,被動的,也算,總之她成功改變自身命運活下去了。不僅如此,相處下來,二人從淡淡的喜歡,變成了愛意化在心頭。

陽光下,院子裡黑壓壓都是人,還都是穿著官服的,文官,五官。這些人,都在清晰的提醒著於瀾一個事實。

趙遠之。

她孩子的爹。

是當今皇帝陛下。

自己,把皇帝給睡了。

額頭微微出了汗,手心也有了熱意。

冷靜。

冷靜。

淡定。

頭好暈。

這可真是刺激。

“讓我先暈會兒。”

於瀾話音落下,眼前一黑暈了。

見於瀾暈倒,趙承稷眼疾手快,把人攬入自己懷裡。

“於瀾……”

“就這點出息……”

暈過去的時候,於瀾恍惚間,好像聽到了自己孩子爹,那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可不就只有這點出息。

一開始為了生存,不得已,她就只是想找個靠山而已,可也從沒有想過要去靠這天底下最硬的那座山。

要是早知道他是皇上,就是給於瀾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生出那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真的嚇到她了。

於瀾身份低微,遇到他之前,給人為奴為婢,只是丫鬟而已。就算她沒有被賣,那也只是窮鄉僻壤土生土長的農家姑娘,一輩子,別說是睡皇帝了,就是見,也是見不到的。

所以,她這命到底是算好,還是不好。

若是好,上輩子那短暫的一生,也真是挺慘的。可若是不好,兩輩子睡的男人,都是皇帝,是這天下見最有權勢的男人。

就是話本也不敢這麼寫。

可,偏偏還被她給遇到了。

只能說。

……

於瀾醒來的時候,院子裡的那些人已經離開了。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還有站在床邊的冬青。

暈倒前的記憶,清晰的想了起來。

於瀾抬手撫額。

竟然,就那麼暈倒了。

好丟人。

可,這真的不能怪她,任誰,一覺醒來,孩子爹,直接變成皇上了,想必都要被嚇的夠嗆。自己這還算是正常的了。

冷靜下來以後。

於瀾想到趙遠之,心情酒複雜了。

爺,他騙人。

還說自己叫趙遠之。

她竟然就相信了。

翻身從床上坐起。

不是做夢。

真實的。

自己男人身份是變了,可就像他說的,除去那個身份,他還是自己認識的趙遠之,是自己腹中孩子的父親。

這麼一想。

好像,也能接受。

就是感覺,還是有些不適應,也感覺好不真實。

怕嗎?

有一點的。

他是帝王,一句話就能渲染半條街的人,誰能不怕。但是,想起他,出現於自己腦海裡的,都是很溫馨美好的記憶,至於上輩子那,已經過去了,已經不重要了。

幸福得之不易。

她很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