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師論道

懸崖之上，青松之下，青石為桌，木樁為椅，山河霧海，風聲鶴唳，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修仙修心，心若圓滿，修行無礙。”李墨丹舉酒說道。

“不對不對，修仙煉體，體魄強健，有門檻踏破便是！”蕭不凡反駁道。

“都不對，修仙應順應自然，以無為為為，性命雙修，身心合一，不強求，不強迫，逍遙自在真仙人。”馬鐵說道。

三人相視而笑，舉壇共飲。

“老馬你說的好啊！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李墨丹感慨道，看這天地蒼茫，竟生出一絲退隱之心。

馬鐵笑道：“凡塵萬絲，斬不斷，理還亂，別是滋味在心頭。”

蕭不凡笑道：“你們二人隱世不出，若是能和我在十萬大山壯志飢餐妖獸肉，笑談渴飲邪魔血，你們早就結丹了。我們兄弟三人一起縱是千般危險，萬般緊迫又有何懼。”

……

餚核既盡，杯盤狼藉，相枕於松下，不知西山日落，霞光滿天。

陳亦與李墨丹回到鐵牛山，心中疑惑有些要李墨丹解答，二人對坐於案前，煮一壺茶，焚一炷香。

陳亦開口問道：“師父教我心存善念，可和蕭伯伯一行，弟子反倒是不明白，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李墨丹說道：“天地有生有滅，有興有衰，這是自然的規律，是無法改變的。因此，人應該接受這個事實，順應自然的規律。是非對錯是後人評定的，不必太在意。”

“舉個例子吧！你看見狼獵殺羊，兇殘嗜血，你出手殺狼，是善是惡？”

“是善？”

“狼生而為狼，他有什麼錯？他只是想活下去，卻被你無辜的殺害！是善是惡？”

“是惡？”

“對羊來說，你是真神般的存在，對狼來說，你是地獄的修羅。你不獵殺，就無法獲得生存的資源，你不強大，就會被別人獵殺。師父要你心存善念，是希望你對生命有敬畏，在殺戮的世界依然能有良知，不迷失本心。”

“那什麼是良知？”

“心自然會知，見父自然知孝，見兄自然知弟，見孺子入井自然知惻隱，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也就是最真實的你。”

“那我屠殺弱小，食肉飲血，是什麼？”

“那你在屠殺弱小的時候，你開心嗎？”

“我很難受。”

“這就是你的良知，你身在道之內，心在道之外，你有神性，這很好。順應天道，順應自然，無為而治，和光同塵。”

陳亦若有所悟，但心中還是有眾多疑惑口不能言，說道：“謝謝師父開悟，你說我殺了那麼多生命，會沾染因果嗎？”

“因果報應，是有的，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因果迴圈，報應不爽。你不用擔心，種因的是你，食果的未必是你，食果的是你，種因的未必是你，多種善因就是了。”

陳亦摸了摸胸前的葫蘆，問道：“蕭伯伯說火靈未沒有一點攻擊力是這樣嗎？”

“嗯！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告訴你也無妨。火靈未並不是火靈，而是一道符。”

陳亦滿臉震驚，這個訊息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一道符！難道是！”

“對，火靈未就是我二十年前寫出的一道玄階仙符。”李墨丹平靜說道。

“可玄階仙符，不是應該威力無窮嗎？怎麼火靈未會一點攻擊力都沒有呢？”

“因為我當時寫的是一道平安符！”李墨丹腦海回想起當年仙符出世的場景，“當年我受人之託寫一批玄階平安符，當時我越寫越投入，筆意最濃之時，這張符落完最後一筆，就自燃了。我當時也非常奇怪，按理以我當時的狀態是不可能把符寫廢了的。我趕忙把這張符丟進銅鼎，以防不測。但洞府外突然風雷大作，彷彿是衝擊瓶頸的天地異象，後來孫覺知也親著來看我是不是結丹了。”

“然而異象過後並沒有發生什麼其他的事情，只是銅鼎裡火一直沒有熄滅。我用神念探查，卻一無所獲，就把他放在廳中當照明的火燭，十年前這團火生出靈智，我才想到或許當年那道符並沒有廢，而是成了一道仙符。我再次探查發現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特殊，或許他真的只是一個趨吉避凶的吉祥物吧！”

陳亦心想，這小小的火靈竟然是一道玄階仙符，實在是太貴重了。於是摘下葫蘆，恭敬的呈給師父，說道：“這寶物太貴重了，還請師父收回，願這仙符能保師父證大道得長生。”

李墨丹擺擺手道：“收好，我一身本事，用不上。你在外面更需要他，有他在，師父就不擔心你了。”

陳亦叩首謝恩，熱淚盈眶。

轉眼十多日過去，天氣已經入秋，有些悲涼之氣。

“李墨丹，開門！”

陳亦聽到是馬叔的聲音，在大廳練符的陳亦趕忙去迎接。

門一開，見到的是火急火燎的馬鐵。沒等陳亦開口，馬鐵問道：“李墨丹呢？”

李墨丹閃現在陳亦身後，問道：“怎麼了！老馬？”

“你快跟我走，蕭不凡出事了。”老馬焦急說道。

“老馬你不要急，說說怎麼回事？”

“蕭不凡成天在外面打打殺殺，我就給他煉了一塊命牌，好知道他的情況，今天命牌碎了一地。蕭不凡肯定出事了！”

“什麼！”李墨丹雙眼睜得老大，竟有些踉蹌，險些倒地。

“知道是誰幹的嗎？”

“還在查！走，到我那裡去，我們一起想辦法！”

“好！陳亦，關好門戶，我和你馬叔先走一步！”李墨丹話音剛落，就拉著馬鐵飛向了天邊。

陳亦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感到十分難以置信，前不久還在十萬大山給自已抓鯊蛟幼崽的蕭伯伯，怎麼就突然出事了？蕭伯伯一身本事，怎麼可能就這麼隕落了！

陳亦趕忙收拾東西，前往馬鐵莊園處。

李墨丹二人來到馬鐵莊園處，看到碎裂的命牌，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以自已對蕭不凡的瞭解，妖獸很難危及他的性命，八成是遭了小人算計！極力壓制心中悲傷和怒火，發誓要讓真相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