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這個味道,你小子咋知道我愛吃啥嘞?”

程師傅笑了,“哪裡是他知道的,還不是我這個老夥計更懂你,你就別賣關子了,再給我們講講那些故事。”

“別催,等我吃完再說。”

方師傅吃著包子,一邊喝著茶,那叫一個香,我也啃著手裡的包子,等他吃完後,塗好了藥膏開始劈竹篾的活計。

“今天要說的就是咱的迷人老祖,智鬥鬼子營。”

紙紮匠為範老爺子報仇後,就想著回鄉。

過了軍閥亂斗的時光,沒想到又引來了入侵,紙紮匠自然看不得熟悉的鄉親受苦,看到被虐殺的人,大批大批的入土埋葬,無論有錢沒錢的人。

不做狗,想當人,只能做一個死人。

“這個狗世道,還讓不讓人活了,老到八十歲的,幼到還在肚子裡的孩子,都被生剖後,直接活胎取出。”

一大片的鬼子在村子裡面駐紮,不住的禍害鄉里,一言不合就屠村,他走來的這一路,可沒少看到鬼子的暴行。

但凡骨子裡還有點血性的男兒,都見不得那樣的慘況。

紙紮匠就一直在鬼子營地來回轉悠,白天去靶場拉成堆的死人,實際開始觀察鬼子巡班的時間,更是留意這鬼子的軍火庫在哪。

等摸排好一切之後,紙紮匠就開始弄紙張搞竹子,他開始做的可不是美女,而是開始按照那日本軍官等比例的做出一個紙紮人。

他那手藝出神入化的,紙人除了開口喘不了氣,跟活人都沒啥區別。

又開始弄了幾個美女和男人,樣子全都十分的俊俏。

他可是清楚這些鬼子,不僅禍害女人,就連長相白淨的男娃娃都得受他們禍害。

紙紮匠是個聰明人,開始在他們營地的過路邊,弄了個茶水鋪子,說是鋪子就是幾根木樁子,頂上搭了個草蓆的棚子而已。

他就在這裡賣茶水,這鬼子就愛到這裡打秋風撈錢,鬼子們也不傻,開始還是提防他的,茶水不喝沒少找茬,可是日子久了,心中的提防也就沒了。

紙紮匠看準日頭後,在後面的林子中,放了一個女紙紮在裡面。

再用石子一丟,樹林的動靜瞬間引起鬼子們的注意,他們就看到林子中藏著個女人,瞬間不由的放光。

茶水全都撂下了,一個個朝著林子中走去了。

邪笑的一個個進去了,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那紙紮人的上面是紙紮人,可是下面確實陷阱,裡面都是一根根被他削尖的竹筒子。

那群傢伙的茶水中,早被做了手腳,紙紮人又能以假亂真,那群鬼子立刻飛撲過去。

“撲通!”

鬼子們還無防備的就掉了進去,甚至連痛呼一聲,都沒有發出聲來,就被扎的透心涼,死翹翹的,血都流滿了坑中。

紙紮匠看還有一人活著,就拿著竹子給這鬼子空口補上一刀,讓他死的不能再死。

他確定這幾人死透了,這才將紙紮給弄上了車子,他也藏匿其中,進去營地很多天竟然無一人敢攔他的車子。

紙紮匠去了彈藥庫,弄來了大量的炸藥,屯放足夠後,一把火給點了。

那爆炸聲,都把人震麻了,而鬼子們還在睡夢中,就被炸藥給炸飛上了天。

“我去這麼說的話,咱們這手藝要是被壞人學了會,不得坑害不少人啊!”

方師傅點點頭,“是啊,所以除了傳承人,這紙紮匠的絕跡不會外傳的,就是這製紙的工藝,這竹篾就是跟做人一般,粗了不行,不容易塑性,細了會折,只有這剛剛好的,才能做成好的紙紮根骨。”

“這小小的紙紮上,還有著做人的道理啊!”

紙紮匠笑了,“這行行不都透漏了人生的至理,其實都那麼回事,道理不需要明白那麼多,憑心而為,憑心而做就好。”

“吶,這個以後就是你的了,這白布上不僅有這紙漿製作的法子,更有歷代老祖們親生經歷的奇事和異聞。”

我看著那一塊塊布,上面還有著中藥的香氣,顯然這都是為了儲存特質的。

看著方正一老先生手中的物件,我知道這不僅僅是行當的秘方,更清楚這是一份傳承。

“這太貴重,我怕我承擔不住的。”

“你不是好奇嘛,上面有不少的故事,你慢慢看吧,過幾天你不就要開學了嗎,我也就沒啥時間繼續給你說叨了。”

“我年紀大了,看人不夠準,讓這些跟我入土不合適,你要是繼承不了,也可以幫我找個好的傳人,我相信你小子的眼光。”

我見方老先生這麼說,也不好再退拒,恭敬的雙手接過。

“好,我若是學不會,定然幫您尋找一個合適的傳人。”

方正一高興的大笑,一整天忙活著後,劈了竹篾後,開始將炮製好的,開始教我如何製作。

首先得根據人的形態體貌瞭解,要練就一個眼神,一眼就能看出這人的身高和體重的大概。

後面就是如何用竹篾支撐起這紙紮的框架,這些做好,還要測試這框架的堅韌,後面便是紙漿中,是有加糯米的,省下了漿糊。

如何塗抹也是萬分講究,紙漿的濃度太稠,不好上架子,太稀不成型會滴落。

這手法更是講究,得趁著紙漿還熱乎開始上。

學了一段日子,手上的舊傷剛結痂,新傷又新增,不過這一雙手都佈滿了繭子,不過這一番的辛苦,我也見了不少人的生死,因為不夜裡值班,鬼魂倒是沒怎麼見到。

我也賺了二千塊錢,除了學費和這兩千塊,其他的積蓄我都讓家旺叔轉交給我爸媽。

爺爺知道我要走,還給我一張護身符,“鎮子上的寺廟已經重建了,這是我一大早讓你爸揹著我上山求來的。”

“遠行在外,記得一定安全第一。”

我接過了平安符,淚還是忍不住的哭了。

“哭吧,明天爺爺就不送你了,到時候可別哭鼻子啊!”爺爺說到這,鼻腔也重了幾分。

車票已經買好,我和潘易、吳倩倩一起去了車站,家裡親人笑著相送,可眼底都不住的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