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觸控著齊心協力徽章,背後源於陳倩和伍由機的巨大的惡意如潮水湧來。

哪裡出問題了?

他大驚失色,迅速轉入小巷奔跑起來,他腦子裡急速思索著解決辦法。

伍由機絕對是尉級修為,自己不可能是其對手,如今之計只有找救兵。

對了,李子軒!

蘇文眼中一亮,眼前離自己最近,也最可能幫自己的就是此人。

他的精煞蟲遊至下肢,攀附在肌肉骨骼關節之上,雙腿猶如穿上了一套外骨骼,動力十足。

身形加速,敏捷無比,一瞬間就消失在小巷裡。

陳倩與伍由機閃身而至,伍由機疑惑地嗅了嗅:“有精煞蟲的味道?”

李子軒騎著白馬,在大街上滴滴得得地走著。

他沒有縱馬狂奔,因為喝酒喝得有點多了,有點暈。

夜風清冷。

“憶昔午橋橋上飲,坐中多是豪英,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裡,吹笛到天明……”

他不是念詩,而是時下流行的一首小曲。

正是愜意之時,突然一個激靈。

他警惕轉過頭,只見身側小巷衝出來一個人。

本能握住腰間長臉劍柄,他目光驟然幽黑。

“是我,蘇文!”那人搶先說道。

李子軒一愕,不禁調笑道:“怎麼,靜仙兄,捨不得老友,想和我秉燭夜談?”

蘇文急急道:“剛遇到一個食煞者,對我甚有惡意,你知道我現在奇術尚未修成,只能逃了。

他還在我身後追著呢!”

蘇文回頭張望,惶恐不安。

李子軒頓時來了興趣。

在他看來蘇文自然是最弱的菜鳥一個,追殺蘇文還被他逃到自己身前的食煞者也不是什麼強者。

他輕笑,慨然道:“我來看看誰吃了豹子膽,敢對我們官方食煞者出手!”

“小心,對方好似很強很強!”蘇文提醒他,“你最好呼叫其他同僚。”

李子軒說過監察司每天都有人值夜。

“哈哈,放心,這鳳城本少的實力也排得上名號,還沒有人嚇得住我!”李子軒豪氣干雲。

“你,你,我可不敢看,我先逃了啊!”蘇文見他不聽自己的話,只能裝作害怕地結結巴巴地道。

李子軒見他著實害怕,不由哂笑:“走吧走吧,別打擾我戰鬥!”

蘇文腳步頓了頓,只能矇頭往前走。

李子軒看著他漸遠的背影,嘴角噙著笑意,突然目光流轉,整個人像化作陰影,沒入黑暗之中。

大街上只剩下一匹高大的白馬在滴滴得得地慢行。

此時一個黑袍人影從小巷屋頂無聲無息地躍了下來,不帶絲毫聲響。

她像獵犬一樣嗅了嗅風中氣息,辨別著目標去向,卻見眼前突然一亮,像銀瓶乍破水漿迸,光芒水洩般潑面而來。

李子軒手執長劍,劍光籠罩陳倩身上幾大要害。

刷!

長劍毫無阻礙地刺入陳倩心胸。

她好像反應非常遲鈍。

李子軒沒想到這麼輕鬆,一時有點錯愕。旋即發覺劍尖似陷在老樹皮裡,動彈不得。

呲呲呲!

陳倩被劍刺入肉,卻好似沒有感覺,咧嘴一條猩紅的舌頭像長蟲一般飛射而出,直衝李子軒面門。

李子軒一驚:“我說是誰,原來又是你們瞿門異化食煞者!”

他不要劍了,撒手急退,身形輕飄飄的沒有一絲重量。

此時結了個手印。

插在陳倩心胸的長劍突然旋轉,如有意識地往陳倩心胸鑽進去。

陳倩只能縮舌去卷那長劍。

長劍剎那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只留下胸口諾大血洞。

李子軒伸手往黑暗裡一拿,長劍再次從黑暗中拉了出來,銀光閃閃。

異化食煞者的戰力比正常食煞者強,但是沒有智慧,倒不難對付。

麻煩的是……

李子軒抬頭,只見一個道人拿著長幡走了出來,白色長幡之上十八個字如用鮮血書就。

道人目光幽幽,血字蠕動,兇厲氣息直衝心胸。

尉級食煞者,蟲蠱類!

瞿道麟門下……

李子軒背後滲出冷汗,剛剛的豪情壯志拋到海里去了。

他舌下壓的一個口哨翻了上來,無形的求救音波往四周擴散。

伍由機嘆息:“李家的小子何必自尋死路,那小子明顯找你替死鬼啊!”

長幡漫卷,十八個字化作一片血海地獄,閻王判官鬼兵赫然在目。

不說精煞蟲的迷魂之能,這種附帶的幻術還奈何不了李子軒,但是精煞蟲這個數量實在讓人無法招架。

李子軒想也不想,刷一下沉入黑暗裡。

大街之上,白馬長嘶,揚蹄就跑。

它身上低低伏著一個人影,眼見就要逃到十幾米開外。

伍由機不緊不慢,血海橫掃而去,轉眼間化作枯骨。

白馬之上卻不見有人。

“李家果然善於弄影。”伍由機冷哼一聲,那長幡重新一掃,血海四散,一絲絲的紅線飄揚,融入夜風之中。

錚錚錚!

李子軒從黑暗裡狼狽遁出,飛身於空中,腳尖點在瓦簷之上,正要向外逃去。

此時夜風盤旋,呈慘紅色的風堵住了四面八方。

“七相大師,救我!”李子軒絕望地大喊。

“阿彌陀佛,散了吧!”一道紅影從夜空之中落下,大紅袈裟,寶相莊嚴。

他一聲輕喝,有如法旨,那圍著李子軒的精煞蟲血海迅速逃開。

“阿彌陀佛,貧僧還說誰能逼得李子軒求救,原來是施主,緣分真是奇妙。”

今晚恰好是七相和尚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