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看錯了!”沈媛媛羞赧道,並不想承認:“我與殿下早就坦誠相見,根本不知害羞為何物。”

“是麼?”蕭卿珩噙著笑意,好整以暇地看著懷裡的人兒。

女兒家都會故作嬌羞的,她倒好,竟然還不承認。

“嘴硬。”目光移動,落到她纏著紗布的手臂上,他心疼地皺了皺眉:“要不是看在你有傷的份上,孤一定將你吃幹抹淨!”

沈媛媛:“……”

“你給孤記著,你這條命是孤的,沒有孤的允許,你不能有閃失!”

“治病救人是善舉,但不能把自己也搭進去,聽到了嗎?”

蕭卿珩話多起來,語氣帶著幾分威嚴。

沈媛媛蹙了蹙秀眉,點點頭。

從她醒過來後,便覺得他有些奇奇怪怪。

“孤去給你重新倒一杯水。”見她乖乖的點頭,蕭卿珩摸了摸她的腦袋,起身離開。

沈媛媛偏頭看了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雖說她搞不懂蕭卿珩為什麼忽然對她這麼好,但這樣的相處方式,她覺得不錯。

等待水喝的時候,她又抬起了頭,望向窗外。

腦海裡忽然一閃即逝一個畫面,那是夢中的情景。

她在奴隸市場上買了一個奴隸……

她想把這個夢迴憶起來,可是秀眉深擰,拍了拍頭,就是想不起來更多的內容了。

“喝水,這次孤不捉弄你了。”

一隻男人的手,握著白瓷杯子遞到她面前,打斷了她的思緒。

沈媛媛看了眼這骨節分明的手,思緒猛地被拉回。

單手接過杯子,一口將茶水喝完:“還要。”

蕭卿珩笑了笑,接過空杯,又去倒了一杯水。

沈媛媛連著喝了三杯水,這才解了渴,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餓不餓?廚房裡一直煨著粥,孤讓人端來?”

“好。”沈媛媛應聲點頭。

幾天沒吃飯,她確實感覺到飢腸轆轆。

“來人!”蕭卿珩扭頭,朝門外喊道。

方才羞紅了臉的秀兒重新推開門,臉蛋仍舊紅撲撲的,驚詫地看向屋內:“……這麼快呀?”

再一看,殿下和縣主兩人衣服都穿的好好的,頓時有些失望:“怎麼沒繼續呢……”

“你嘀嘀咕咕什麼?去,給你家主子拿粥來!”蕭卿珩厲聲道。

秀兒‘哦’了一聲,很快便積極起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縣主吃飽了飯再……那也不遲呀!

“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

見她喜滋滋地離開,蕭卿珩很無語。

“你房裡這丫頭看著不怎麼聰明。”他說著,打算回京後,給她再添置一兩名機靈的丫頭。

“阿秀雖不精明,但很忠心。”沈媛媛對上蕭卿珩的眼眸,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殿下,妾身有阿秀就夠了。”

蕭卿珩訝了一下,沒想到她如此蕙質蘭心,竟然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對了殿下,那毒人可抓住了?”沈媛媛想到正事,忽然轉移話題。

蕭卿珩聞言,便露出一籌莫展的表情:“讓影去查了,五弟的心腹也帶了一隊人馬,不過,越州城被搜了個遍,仍是一點眉目都沒有。”

“殿下不急,妾身有個引蛇出洞的好辦法!”

-

翌日一大早,秀兒便來到後廚,霸佔著幾個灶坑,指揮著婢子們燉東西。

趙盼兒起床便要吃烏雞粥,為了伺候好這位姑奶奶,郡守全城蒐羅烏雞,每日大早便命人把粥燉好。

可今日,她都起床許久,卻遲遲不見有人把粥給她端來。

於是便命春桃來後廚催一催。

春桃走進後廚,發現幾個灶坑都燉著東西,每一個盅她都掀開蓋子瞧了瞧,唯獨沒看到她家小姐的粥。

“你們這群婢子怎麼回事?這些盅裡都燉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家小姐的粥呢?”春桃叉著腰,氣呼呼地質問。

秀兒早看她不順眼了,給了她一個白眼,哼了哼:“我家小姐寫了個配方,讓我們儘快把香料水熬出來,今日後廚只能熬這香料水,什麼時候熬完,什麼時候有飯吃!”

“什麼香料水?”春桃沒好氣地問,沈歡顏沒死,算她命硬,這時候不多喝些藥湯,還有心思弄香料?

真是個騒浪子,莫不是要用香料水,勾引鎮北王?

“這裡沒你什麼事,要吃飯,自己去院裡的小廚房做!”秀兒懶得搭理她,將人轟出去,繼續催促婢子們:“大夥兒抓緊些!”

春桃很生氣,氣呼呼地回到小院,向趙盼兒稟明一切。

自打昨夜聽聞沈歡顏沒死,甦醒過來後,趙盼兒便坐立不安。

她可不信一個從鬼門關剛出來的人,會心情好到去研製什麼香料,這不符合常理。

“去,把那名傳膳的婢子叫來,我親自問她!”

很快,春桃便領著一名梳雙包髻的丫頭前來。

婢子恭恭敬敬拜了拜,趙盼兒睨了一眼,卻不似平常。

平常她會虛情假意讓婢子起來,可眼下,不動聲色。

婢子只好繼續跪著,頭都不敢抬,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到了這位主子。

“後廚熬香料水,怎麼回事?”趙盼兒拉長了聲音,露出少有的厲色。

婢子一聽她要打探這事,頓時支支吾吾起來:“奴婢不知……”

“你負責傳膳,與後廚最近,豈會不知?還是說,你根本不把本郡主放在眼裡?”趙盼兒惱了,抓起身邊的茶碗,用手一推,砸到了婢子面前。

婢子嚇壞了,碎落的瓷片扎到她腿上,疼得她差點哭出來。

春桃見狀,上前一步,將那扎進婢子肉裡的瓷片拔下來。

頓時,婢子腿上鮮血直流,把她那青草色的裙子給染紅。

“別惹郡主,郡主雖然人好,但也是有脾氣的,乖乖的,如實說。”春桃循循善誘的語氣,可眼神卻兇惡至極。

手指狠狠戳著婢子被瓷片劃傷的地方,鮮紅的血便汨汨流淌出來。

婢子疼哭了,害怕到全身發顫:“奴婢說,奴婢說……誥命夫人她說記得那毒人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味,她命人將那氣味熬製出來,屆時讓嗅覺靈敏的犬聞一聞那香料水,去把毒人揪出來……”

“什麼!”聽到這裡,趙盼兒驚得從椅子上彈起來,雙腳沒站穩,差點摔了。

毒人身上的特殊氣味,那是長期煉毒,滲入肌膚和血液形成的味道。那味道,已經深入骨髓,去都去不掉了!

沈歡顏的嗅覺竟然如此靈敏?能嗅出毒人身上的味道?還能煉出相同味道的香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