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死丫頭!”春桃反應很快,她知道,這個時候若讓小姐親口解釋,那必定是百口莫辯的。
壞人倒不如讓她這個婢子來做。
春桃揚起手,揪住婢子的一隻耳朵,同她對峙:“還不快跟殿下說清楚,你一個低賤婢女,難不成想害我家小姐蹚渾水不成?”
婢子被吼的三魂七魄都沒了。
春桃俯身湊過去,惡狠狠地貼在她耳邊警告:“小姐能保你,你要是害了小姐,必死無疑!”
婢子嚇得哆嗦,情緒沒繃住,‘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殿下饒命,是奴婢不知天高地厚,奴婢想著,縣主不過是庶女,最多就是個側妃。可郡主不一樣,她身份高貴,他日必定要做王府的女主人,奴婢就想著,早些討好郡主,日後也好高升……”
“混賬!”蕭卿珩頓時火大,猝然起身,雙手背在身後。
死死地盯著哭哭啼啼的婢子,眼裡滿是厭惡。
他最討厭詭計多端的女人!更討厭身邊有這樣的女人!
不忠之僕,留她何用?
“影。”蕭卿珩喚了一句。
門外一個身影竄入,雙手抱拳:“殿下吩咐。”
“把這婢子帶回府,杖責一百大板!趕出府去!”蕭卿珩冷冷道,眼裡沒有一絲溫情。
婢子聞言,認命一般匍匐在地,任憑影將她拽走。
東窗事發,一百大板,已是輕罰。
若是其他狠心的主子,將她折磨的半死不活,那都是有的。
她現在唯一能希冀的便是,自己為雲安郡主把一切罪責都攬了下來,希望郡主日後能善待自己,至少拿些銀子打發她,好讓她回了老家不必再煩惱生計。
“咳咳咳……”婢子被帶走後,趙盼兒踉蹌起身,‘撲通’一聲,跪到了蕭卿珩面前。
聲淚俱下,看著十分楚楚可憐:“阿四,這事我也有錯,但請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加害妹妹的意思,我就是想搞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更想確認,她是不是與五殿下真的……真的有染,我也好勸她迷途知返。”
好一個勸她迷途知返。
沈媛媛氣笑了,趙盼兒啊趙盼兒啊,你真能粉飾自己的所作所為。
“郡主這話當真好笑,吳世子是你買通好的,若不是他在梨棠書齋門前調戲我,五殿下又何必來幫我解圍?郡主,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沈媛媛,你閉嘴!”沈媛媛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蕭卿珩不悅地打斷。
“跟孤回去。”他伸出手,拽了一把沈媛媛的胳膊。
沈媛媛瞪了他一眼。
事情已經明朗了,趙盼兒居心叵測陷害她,方才的說辭,不過都是強詞奪理的辯解。
蕭卿珩很用力,全身上下,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沈媛媛咬了咬唇,沒辦法,只好隨他離開。
他們剛走,隔壁的房門開啟,蕭君清聽到聲音,出來檢視。
一抬眼,便看到四哥臉色不好,怒氣衝衝帶著媛媛離開。
再一看隔壁房內,趙盼兒全身狼狽,跪在地上。
他蹙了蹙眉,給自己的手下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去把此事調查清楚。
“小姐……”見蕭卿珩走了,春桃這才去攙扶趙盼兒。
蕭君清只是淡淡看了她們一眼,便重新命人把廂房門關上。
春桃見狀,也去關門。
趙盼兒掙扎著坐到了蒲墊上,心口不停地起伏,回想起方才沈歡顏那耀武揚威的模樣,她便恨得咬牙切齒。
“是我太輕敵了。”趙盼兒眼裡帶著不服,可是想著想著,就難過地抽泣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春桃急得用帕子去擦拭趙盼兒臉上的淚。
趙盼兒哭得梨花帶雨,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蓋住她此刻的擔憂:“阿四他肯定會覺得我是個滿肚子壞水的女人,他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小姐,不會的,四殿下自小就愛慕您,這段感情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你看,沈歡顏還要再計較,不是被四殿下打斷了麼?四殿下他不捨得真與小姐你置氣的。”
“你說得對!”趙盼兒吸了吸鼻子:“春桃,扶我起來,我們進宮,我要找姑祖母問清楚。”
她要去問問,當年除了自己,還有沒有其他女孩,出現在阿四身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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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弄疼我了。”沈媛媛被蕭卿珩一路拉出琉璃坊。
到了馬車前,蕭卿珩才鬆開手,睨了她一眼,將手拂開。
馬車裡,沈媛媛揉了揉手腕,斜睨著蕭卿珩,卻沒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徐徐前行,蕭卿珩終於開口:“孤知道你受委屈了。”
“嗯?”沈媛媛驚訝地抬起眼簾。
她還以為他色吝智昏,不知道她受了委屈呢。
既然知道,那為何只罰了婢子,對趙盼兒連一句重話都沒有?
替身不是人,被正主算計活該唄?
沈媛媛乾笑了一聲:“妾身不委屈,妾身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什麼地位。”
這話懟得蕭卿珩心裡很不舒服,以前他覺得沈媛媛乖順聽話,相處久了才發現,這女人脾氣犟的很,十頭牛都拉不回的那種。
“孤信你。”半晌後,蕭卿珩開口道:“想要什麼補償儘管說,孤都會滿足你。”
沈媛媛聞言,哭笑不得。
明明是趙盼兒犯的事,蕭卿珩卻要主動擔責任,還要替趙盼兒做補償。
真的,這樣的痴情男兒,聞著傷心,見者流淚啊。
他真的好愛趙盼兒!
有那麼一瞬間,沈媛媛真想成全了他們。
可半晌思慮後,她又按捺住了自己的內心躁動。
個人感情只是附帶的,她此次來大盛,是為了兩國邦交,為了北境的黎明百姓。
在蕭君清沒上位前,就算在這鎮北王府受再大的委屈,也得忍。
想到這裡,沈媛媛舒了一口氣:“什麼補償都行?”
她揚了揚眉,試探性地笑了笑:“那妾身想要跟殿下生一個孩子呢?殿下給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