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臣弟酒喝的有些多,別說拿箭矢,就是酒杯都拿不穩了。”他抱起雙拳,委婉地拒絕。

沈媛媛睨了他一眼,暗歎他是個狡猾的狐狸。

如今儲君之位的爭奪劍拔弩張,三黨派勢力勢均力敵,誰也不服誰。

蕭卿珩秉承中庸之道,看似不參與其中,其實野心比他們任何一個都大。

除了戰場上驍勇,他其他的才能都掩飾得極好,既不會特別出眾,也不會讓自己太差。

總之一句話,世人都覺得他中規中矩。

當著盛帝的面,他贏了太子不是,輸了也不是,所以乾脆裝死。

沈媛媛早就把他這個人調查的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笑。

太子被駁了面子,心裡很不痛快。

但他知道,打蛇打七寸,趙盼兒就是他這個四弟的要害。

他自己跟四弟鬥不了,那就讓趙盼兒跟替身鬥,豈不是更有趣?

“雲安郡主呢?”他叫來宮人詢問。

宮人小心翼翼,低垂著腦袋稟報:“郡主身體不適,已經回上陽宮休息了。”

太子一聽,眉頭立馬擰了起來,心道這個趙盼兒事情怎麼這麼多?回回出現,不是頭疼,就是腦熱。

他揚了揚手:“把人叫回來。”

“可是……”宮人誠惶誠恐,抬起眼簾,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太后。

太子殿下不好得罪,可太后娘娘更加不好得罪啊。

“本宮的話你當耳旁風?去,把人叫過來!”蕭君稷低聲呵斥。

要不是盛帝就在旁邊,他早就一腳踹到這宮人身上了。

不多時,嬪妃們各自組隊,玩了幾把投壺。

輸了的罰酒,贏了的,盛帝會賞賜一些金銀首飾。

趙盼兒回到宴席上時,神色很不好。

上次馬球場上,太子對她的種種行為,已經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這次她都自稱身體不適了,太子居然還要把她叫回來,可見一點都不憐惜她。

太子見趙盼兒終於到了,笑著朝她招招手,仿若她已經嫁入東宮,是他的女人了一般:“盼兒,你陪四弟妹玩一玩投壺,你倆都遠道而來,應該更有話題吧?”

“聽聞雲安郡主投壺很厲害,打遍膠東無敵手?”有嬪妃興致勃勃,好奇地問道。

趙盼兒點點頭,溫婉地笑了笑:“無敵手有些神乎其神了,盼兒只是略懂一二。”

“謙虛了。”嬪妃笑道。

“四弟妹,你呢,可會投壺?”太子饒有興味地詢問。

不等沈媛媛開口,又笑著拍了拍膝:“投壺其實很簡單,把箭矢往壺裡一扔便是,來吧,你與盼兒切磋切磋,贏了父皇可是有賞的。”

沈媛媛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從前她沒玩過投壺,北境直接比射箭,立射、騎馬射、跳射,花樣百出。

投壺重在一個投,和射的方式、技巧完全不同。

“殿下,你是希望妾身輸,還是贏?”沈媛媛起身前,揶揄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蕭卿珩,問道。

蕭卿珩蹙了蹙眉,覺得今夜這庶女很不一樣,有些調皮,還有些故意。

“輸贏都可,輸了,罰酒不是正合你意?贏了,得到父皇的賞賜,那自然也是開心的。”

“殿下說的是。”沈媛媛勾起嘴角笑了笑:“那妾身就憑本事了!”

“別被虐哭就好。”蕭卿珩笑了笑,這庶女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真是盲目自信。

有人都說了,盼兒打遍膠東無敵手,難不成她以為是奉承的話?

沈媛媛踉蹌起身,走路有些飄忽,雖然她以前沒玩過投壺,卻很有信心。

她和趙盼兒一起來到壺前十步處,趙盼兒瞪了沈媛媛一眼,恨得咬牙切齒。

表面上,卻佯裝的心地善良,落落大方道:“妹妹,我讓你三步吧,你站在七步處投。”

說完,看向高高在上的盛帝:“陛下,小女若贏了沈妹妹,那是勝之不武,請陛下允許小女讓妹妹三步。”

她這話一出,全場都刮目相看,左右交頭接耳,誇讚趙盼兒大度,不愧是高門之女。

反倒是沈媛媛,都還沒比試,就被眾人看低,覺得她就是個外莊庶女,就算長得像趙盼兒,氣度上卻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趙盼兒這話一出,沈媛媛頓時矮了一截。

沈媛媛譏笑了一聲,暗歎趙盼兒真能裝。

“多謝郡主,讓就不必了,輸了也就罰酒三杯,宮廷玉釀好喝,我求之不得呢!”

“既然妹妹都這樣說了,那就公平比試吧,輸贏不重要,重在參與。”

沈媛媛笑笑不再多說什麼,從宮人手中接過箭矢。

前面幾支箭矢,她打算拿來先練練手。

第一支箭矢扔出去,和青銅壺擦邊而過。

趙盼兒得意地笑了笑,拿了一支箭矢,看著像個病美人,可在把箭矢扔出去的那一刻,卻彷彿非常有力。

啪——

箭矢精準地落進壺裡。

在場的賓客紛紛鼓掌,為她喝彩。

“妹妹,承讓。”趙盼兒得意洋洋。

沈媛媛抿了抿嘴,拿起第二支箭矢準備投的時候,看了一眼席座上的蕭卿珩。

他的目光恰好與她碰撞,看不出是喜是悲。

就在他們四目相對時,沈媛媛將手裡的矢扔了出去。

啪——

進了!

眾人不可置信,因為方才她投的時候,視線一直在鎮北王身上。

“運氣罷了。”席座上有人嘀咕道。

就連趙盼兒也這麼認為,覺得沈媛媛剛才投中,純屬運氣。

輪到趙盼兒了,第二支箭矢她穩定發揮,又進了!

現場再次響起轟鳴的掌聲。

到了第三支箭矢,沈媛媛胸有成竹,手裡拿的彷彿不是矢,而是羽毛一般,很輕鬆地扔出去。

啪——

又進了!

之後的第四支到第八支,沈媛媛全部投中。

期間趙盼兒失手了一支。

到第九支時,兩人打成了平局。

趙盼兒越來越緊張,若說第一支投中,沈媛媛靠的是運氣,那麼後面第二支、三支、四支……支支投中,那就絕對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怎麼回事?居然沒再失手過?全中了?”

“這庶女不是養在外莊麼?平日裡哪有機會接觸到投壺?”

是了,投壺是達官貴人宴請賓客的嬉戲,一個小小庶女,哪有什麼機會參與這種宴會?

她可不像趙盼兒,人家可是膠東王嫡女,參與這種宴會的機會多了去了。

“這庶女,好厲害!”

就在眾人或質疑、或好奇沈媛媛投壺怎麼能這麼厲害的時候。

沈媛媛望向了坐席上的蕭卿珩:“殿下,可否借你的帕子一用?”

眾人聽到她借帕子,都一臉莫名。

包括蕭卿珩,也疑惑地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