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媛從密室出來時,秀兒醉的不省人事,那壇桂花釀里加了些料,藥效足以弄暈一頭牛。
“將人送上馬車。”她吩咐道。
夜色如墨,朱雀大街卻仍舊一派燈紅酒綠之景。
沈媛媛要上馬車時,察覺到暗處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她。
她勾了勾嘴角,抬頭望了眼天,一輪弦月高掛,烏雲籠罩。
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沈媛媛隱隱察覺有危險潛伏在身邊,於是對車伕道:“你先帶秀兒回府。”
“是。”車伕言聽計從,趕著馬車便徐徐離開。
沈媛媛猛地回頭,朝黑影追去。
那黑影見狀,急忙扭頭,朝著幽深的巷弄奔跑。
沈媛媛追得越緊,那黑影便跑得愈發快。
當她跟到一個死衚衕裡時,四面八方,從天天降四名凶神惡煞的打手。
兩人手中拿著漁網,另兩名徒手,想先將沈媛媛網住,再將她打暈。
沈媛媛將計就計,絲毫不還手,任憑那漁網將她套住。
打手的手剛劈到她後脖頸,沈媛媛便應聲倒下。
沈媛媛被其中一人扛到了肩頭,隨著那人七拐八繞,被丟進了一間柴房中。
“這是賞金,統共100兩,你們自己分。要做的乾淨利落。”
“放心,這小娘子生的美麗,我們哥幾個,肯定好好疼她,哈哈哈。”
“快點吧哥,我等不及了!”
沈媛媛猛地睜開眼,從漁網中掙脫出來。
她一襲美豔動人的身影,出現在四名打手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名賞金者抓住。
賞金者蒙了面,個子不高,看身形像婦人。
沈媛媛抓住賞金者的肩,扯下對方遮面的同時,將人撂倒在地。
“哎喲……”那人痛地叫喚起來。
當看到沈媛媛居高臨下地俯視自己時,嚇得大驚失色。
“原來是你,周嬤嬤。”沈媛媛冷笑一聲,一腳踩在周嬤嬤身上,發了狠地用力:“看來你嘴上的傷不重?”
周嬤嬤嘴巴被燒爛,卻絲毫不影響眼神的兇狠,朝打手們吼道:“還愣著作甚?快!把這賤人就地解決!”
“得令!”四名打手搓了搓手,一個個都蠢蠢欲動,露出色迷迷的眼神。
四人很快將沈媛媛包圍。
“居然假暈?你這小娘子有兩下子。”
“何止兩下?我還有三下、四下!”沈媛媛揚起嘴角,似笑非笑,笑意帶著三分揶揄,卻有著七分狠厲。
“好啊,本大爺就喜歡你這種脾氣火爆的,得勁!”說著,一名打手鬆開自己的褲腰帶,作勢就要朝沈媛媛撲去。
沈媛媛任憑他靠近,打手餓狼撲食,即將抱住沈媛媛時,她抬起腳,狠狠朝打手下懷踹去。
“啊——”打手痛地抱住下懷,慘叫一聲,栽倒在地。
見小娘子挺能打,另外三名打手都不敢掉以輕心。
“一起上!扒了她衣服!”
三人齊聲協力,一個要去抓沈媛媛的手,一個要去抓她的腰,另一個則從後面偷襲。
沈媛媛抬腳,在原地轉了一圈。
繡花鞋踢在三名打手的臉上,差點將他們的牙踢爆。
“哎喲,哎喲。”
四人在地上打滾哀嚎。
周嬤嬤見狀,掙扎著起身,想溜之大吉。
沈媛媛眼疾手快,踢起一塊石頭,朝周嬤嬤的後腿扔去。
周嬤嬤踉蹌一下,直接往前一撲,摔了個狗吃屎。
“一百兩,我這個鄉野庶女真值錢!”沈媛媛大步上去,揪住周嬤嬤的頭髮:“說,是不是主母指使你找人玷汙我?”
“不、是!”周嬤嬤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道。
沈媛媛哼了哼:“一百兩,你做一輩子工也賺不到這麼多錢,不是主母,那就是沈欦顏。”
“還是……沈歆顏?”
說到沈歆顏時,周嬤嬤全身緊繃,抖了抖。
沈媛媛瞭然一笑,瞬間明瞭。
哐——
就在此時,有人將小院的門踹開。
接著,一眾穿著甲冑的兵卒跟隨一名首將闖入。
首將抱拳跪地,誠惶誠恐:“公主恕罪,卑職救駕來遲。”
聽到這位兵爺喊沈媛媛‘公主’,四名打手嚇得‘哇哇’叫。
“你個老婆子不要命了?居然讓我們玷汙公主?”
“給我們黃金萬兩,我們也不敢幹這事啊,這事要殺頭的!”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
四名打手粗鄙,哪裡認得眼前這位美人到底是哪裡的公主,還以為是他們大盛國的公主。
幾人伏地,嚇得瑟瑟發抖,嘴裡不停喊‘饒命’。
周嬤嬤聞言,腦子已糊塗。
這不是他們相府的庶三小姐嗎?怎麼搖身一變成公主了?
還未等她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沈媛媛已經一聲令下,絲毫沒有感情:“這五人統統都殺了,尤其是那名老婦,死了丟去喂狼。”
她輕飄飄的語氣,那張美人臉在朦朧的月光下,透著陰森的恐怖。
周嬤嬤嚇傻了,也跟著求饒。
可無濟於事,沈媛媛眼神冷如冰,雙手負於身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須臾,五人便被首將一劍封喉。
兵卒抬走屍身,處理案發現場。
沈媛媛淡淡睨了一眼,倘若無事發生一般,邁出院落。
“恭送公主!”
沈媛媛憑著記憶,沒有繞路,重新回到琉璃坊門前,僱了一駕等候的馬車,打道回府。
亥時三刻左右,馬車抵達鎮北王府。
沈媛媛沒有走正門,而是敲了敲後院的院門。
院門開啟,小廝一臉的惶恐,卻不敢多言。
沈媛媛狐疑地皺了皺眉,沒多問,而是不疾不徐地朝西院走去。
因過節的關係,府中到處掛著燈籠。
原本漆黑的廊蕪,到處星光點點。
越是接近西院,便覺得越是亮堂。
直到她推開西院的門,看到院中左右兩排站滿了婢子,蘇總管抱著浮塵在簷下膽戰心驚的樣子時,豁然開朗。
怪不得西院如此光亮,原是蕭卿珩來了!
一想到又能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沈媛媛拎起裙襬,步如輕煙一般,踏著輕快的步子,急急地朝內室走去。
內室中,蕭卿珩正襟危坐,左手抱了一本書在看。
右手側放了一杯茶,茶蓋歇放在一旁,茶碗沒冒熱氣,看樣子他像是等了許久,且沒讓奴僕把茶續上。
“給王爺請安,千歲千歲千千歲。”沈媛媛俯了俯身。
蕭卿珩一臉的不快,聲音像是從喉頭深處發出來的般:“今日到哪裡快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