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政局之革[八]

正當“何黃之禍”被劉關張等人解決掉時，劉備與何儀的對決也將迎來完絕。

何儀斜身倚坐在一塊大圓石上，無聊的把弄著手中鐵刀，一雙小眼盡是陰桀。

奇怪，何曼與黃邵這倆傢伙去了哪麼長時間怎麼還沒回來，中途雖回來一些，但可別是帶著我的精銳跑了，給我留下一群沒用的民兵。

這時，何儀不經意扭頭掃一眼，周圍的人見狀紛紛想著後退去，不敢與何儀說話，甚至連面都不敢對上。

何儀見了也明白剩下的所謂黃巾兵大多是平民被強徵為賊的，不與他交際乃人之常情。

“渠帥，渠帥，大事不好了.”

城內遠遠傳來的叫喊使何儀一驚，立馬起身走上前來，剛好撞上逃回來十來個的黃巾兵小嘍囉。

何儀粗看幾眼，見來者皆氣喘吸不均，滿頭大汗，料定出了什麼事，連忙大聲問道：“你幾個怎麼回來了？何曼與黃卲那倆傢伙呢？”

一個走的靠前的年齡稍小的黃巾兵深呼口氣，擔憂的道：“渠帥，何將軍進攻受挫，死傷過半，還請渠帥帶人去支援呀.”

這人話音剛落，那十來個人中又一黃巾兵一臉不滿和不屑，爭說道：“渠帥，這小子胡說，騙人！我待在哪地看看的清清楚楚:何將軍與黃將軍已經被來援的官軍斬了！”

此話一出身旁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大吃一驚，何儀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色凝重，單獨拉出此人到一個無人的小巷。

見無人，一把推進黑暗的牆壁上，日光被屋簷擋住，將雪白雪白的刀片抵在此人的脖子，冷惡地追問道：“他倆真的死了？”

這黃巾兵怕得混身亂抖，直打哆嗦，說話也結巴了起來：“渠帥，小的，小的哪敢……騙您呀？黃，黃將軍被一個紅、紅臉拿長刀一刀下去，何將軍也被一個長相兇惡的黑臉殺了，小的句句屬實，句句屬實！”

何儀眼珠子不停的轉著，也沒聽見徐州有這般人物，不行，若真的，絕對不可以走漏了訊息。

想到這，何儀心一橫，眼神一寒，刀尖一劃，只見那人雙手捂著脖頸，喉嚨被血沫堵住，張開的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緩緩的靠著牆角滑下，帶著夾雜著難以置信與憤怒、不甘、懊悔的眼神倒地不起。

何儀瞅一眼屍體，淡淡說道：“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接著簡單擦了擦濺上臉上的血，幫他合閉了眼，徑直走出了陰暗的巷子。

“渠帥，渠帥，您這臉，這刀……”何儀沒等他說完，瞪了他一眼。

那張嘴的黃巾兵很是驚恐，立刻閉上了多事的嘴。

何儀瞥過這幾個人，用冷酷的語氣緩緩說道：“誰敢將訊息散播出去。

誰就跟剛剛那個人一樣.”

說完何儀頭也不回的，從他們之間穿過，只留下一群驚愕的人。

重回大圓石上，何儀低頭坐下，默默無言。

只是那目光中似乎多了什麼，心中有什麼在懸著。

用力攥緊雙手，但又慢慢鬆開了。

又過一會，紙終究包不住火，閒言碎語還是在人群中流傳起來，只是他們已經漸漸離去。

“誒，老李，聽說了嗎？死了兩個天殺的賊首，真是大快人心呀！”

“噓，兄弟等等，出了看守的門再說.”

兩個中年男子走在一起到城門的地方，被喚作老李的男子體格健壯，另一個則身體較矮小，最顯著的是他的兩個眼珠子都緊貼著鼻樑。

東門這裡是何儀唯一精心佈防的地方，這裡把守百人餘，個個都是跟何義照過面喝過酒打過人被所信任的人，他們負責看守城門內側旁的囚車，嚴管城內那些新入黃巾兵的走向。

“大哥，行行好，我們那個地方急呀.”

老李雙手捂著......一臉焦急的樣子，向看門人央求道。

看門人正是先前向何儀獻女子的那個大漢。

大漢沒被何儀提拔，心中很惱火，怒視老李一眼，鄙視道：“哪來的閒狗，滾遠點，爺我正煩著！”

老李還是不放棄，繼續請求道：“大哥，求行行好，小弟我真的忍不住，大哥也不想在這聞什麼臭……”“得，得，快，給他們讓開！你記得給我去遠點.”

大漢彷彿已經聞到了那股氣味，一臉嫌棄，急忙揮揮手讓負責守門的黃巾兵讓開。

見道路已通，老李連忙感謝，拉上同行人，迅速出了城門。

“老李？我們已經出來了，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

“嗯……，我們去之前藏火油的地方，咱們燒死這些混蛋！”

老李快步走著，陰沉著臉，一身勁裝可看出全部肌肉都緊繃了，話語透出極其的不善。

少年輕輕抬起頭上的竹笠，賊兮兮的一隻眼打量著遠去的二人身影，又押下竹笠，雙手環胸，哼哼一笑。

少頃，老李來到了埋藏火油瓶的地方——樹林下的一棵禿掉樹葉下的矮彎枯樹。

將枯支幹從上面撥開，從禿樹中的枯乾內處捧出一箱被三層綠紅白布層緊緊包裹住的小木箱。

從中取出，放在地上，解開層層後，見四方形的空間裡面整整齊齊擺著的四瓶火油瓶。

老李託手輕輕拿出一瓶，瓶子是陶瓷器，封著口，約有半臂長，寬約一手掌。

“給，咱們一人拿二瓶，回去燒死這些天殺的賊.”

老李激奮不已，說著回手遞給同行的人，待他拿走，又正著手再拿一瓶，也就沒注意身後的人勾起邪笑，雙手握瓶，猛的砸向老李的頭部……“啪嚓嚓！”

清脆而刺耳在叢林中迴盪。

“唔，你，你，這……是幹什麼？”

老李捂著不斷流血的頭，火油順勢灑了一地。

正要搖擺晃晃站起，耐何魚油的滑性讓本就意識不清晰的老李摔倒在木箱側。

老李拼命地坐立，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氣力發出微弱的聲音:“為……什麼？”

“哈哈，愚蠢！我早就入了黃巾，不然你以為怎麼會找到躲藏的你們？就憑這想打倒渠帥，你這賤民真是無智，算了，你就自我瞭解吧，哈哈.”

黃巾士卒喪心病狂的笑著，點燃了一支火把，陽光直直的照射下來火焰不定方向的搖曳著，似乎在訴說著不肯，想要逃離。

老李卻放心似嘆口氣，不再動彈，臉色安詳，合上因疲憊充滿血絲的雙眼。

爹、娘、小嫣、蘭兒，定兒，我來陪你們了。

“咻！”

“啊！”

一支箭矢不知從何而來，靈巧地準準劃過叢林間層疊的空隙，一箭貫胸，黃巾士卒哀叫一聲，倒地不起，而那火把幸運般掉在士卒後面，一壓就滅了。

“這位兄臺，醒醒，醒醒呀.”

劉備見士卒中箭，急刻從一側草叢鑽出，半蹲著身子在老李旁，不顧火油就摸著他的手，著急的呼喚。

老李咳嗽幾聲，極為困難地睜開雙眼，看著模糊不清的劉備，竟錯認了年紀，飽含滄桑的臉掛上了笑，喃喃自語道:“爹，沒想到你來救孩兒了，孩兒不孝，未能好好服侍爹，爹，孩兒……”劉備本欲釋清楚，耐何老李說著又大咳幾聲，劉備小心拍拍其肩，咳出一口血才又說道:“爹，若您還活著，孩兒希望您能救救鄉親們，太守劉業揚和他兄劉備，一個努力治政，一個擊退外敵，都是天下難尋的好人呀。

呃……咳，還希望想起沒能在太守的庇護下，爹，孩兒給您老跪下.”

劉備見老李就要下跪，複雜的心情*在一塊，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悲痛，只能輕聲回答道:“好，……爹，答應你.”

“這樣，孩兒，就放心了.”

老李放下了手，側過頭，慢慢的說完最後一句。

劉備的手懸在半空，盯著目前的老李，心裡持續起伏著，一時竟不能自拔。

站在一邊的許久的謝豪，吸了吸鼻子，行禮道:“主公，該走了.”

劉備聽到了點了點頭，起身對謝豪平和的說:“塵風，戰事之中，賊戰而再降者一律不留，首降者留。

待戰事結束，將此民葬於此地，好生使當，這剩下的火油瓶一律拿走，火燒賊寇.”

謝豪道聲“是”將背上弓放好，把餘下火油瓶包進個三布中，扛在肩上。

與一路無話的劉備走出了幽靜的樹林。

走回陣中，劉備上白背灰馬持好雙股劍，打探好訊息的細作即時前往回報:“主公，已打探到，城西門已被黃巾賊摧毀，只留一條通往城內的大道，大道從門出約幾十米，道路兩旁有斜坡。

道門有百餘黃巾兵，路內兩側有十來倆囚車，關押婦女小孩，一車各由五人把守，再往裡就看到走動的黃巾賊，不知人數多少.”

劉備點頭，讓細作離去。

盯著西門的方向，劉備已然腦中有了好計策。

“塵風，令你帶五百步兵，二百弓兵前往門東一側，靜待敵軍；潘鳳，令你與謝豪同兵前往門西一側，你二人令自兵百人半人從軍中各帶一束乾草，半人另取木枝，某親自領三百騎兵去與雲長翼德會合，憲和，餘下八百步兵由你指揮，務必看守好糧草軍械及塵風家室.”

三人領令，各去忙各，外面頓時有了人聲，腳步聲，熱鬧起來。

“父親大人，外面好像有動靜，看來要開仗了.”

韓伊輕揭開馬車上的簾子，一雙杏眼打量著外面情況，眼裡盡現擔憂之色。

對座的韓馥看在眼裡，領會心裡，說在話裡。

“伊兒，放心，玄德公手下皆多才幹之人，塵風他武藝高強，粗中有細，絕不會有什麼危險.”

韓馥溫靜地安慰著韓伊。

“嗯，父親大人說的對，塵風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韓伊想到謝豪猛將的風範，微笑著信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