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渾身疼痛,那種鑽心刺骨的痛。
如若不是內心堅強,又有要見杳兒的信念,他早就支撐不住了。
那個矮個子男人,為了不讓見血,用布條包裹著鐵錘,一錘一錘砸在他身上。
嘴用麻布塞著,五臟六腑的血,都無法噴出。
現在,他又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耷著的腦袋都無法再抬起了。
“就這樣死了吧!”他低喃。
“想死了?”
三當家奸侫地笑道,“我會如你的意的!”
說著,他又掄起了鐵錘,就要捶下去。
木門卻在這時被敲響。
“誰啊!”
他旁邊的男人大吼道。
門外沒人做聲。
“不會是寨主來了吧!”那男人頓時腳發抖。
三當家隨即也有點緊張。可一想到,都準備鬧翻了,也就沒了顧忌。
“去開門!”
他指使男人道。
男人戰戰兢兢,卻還是開啟了門。
瞅了一眼外面,還沒來得及反應,下腹就插進了一把刀。
“三當……”
話還沒說完,刀被抽出,又插進身體。
他低頭,又被一張鬼臉嚇到。
他知道,是木架子上男人的救兵來了。雖然個子很小,可週身散發狠勁。
這一下,他再也說不出話,倒在血泊裡。
三當家反應過來,掄錘想要砸下小鬼臉。
李杳才踏進,只一眼就瞟到了乾爹,也是這一眼,她知道了什麼叫做慘絕人寰。
這矮個子男人讓她彷彿回到了末世,那些失去理智的變態殺人狂,就是這樣凌虐弱小的。
李杳一個閃身,短匕朝矮個子後背刺去。
在他翻身之跡,掏出機關槍“突突”兩下。
男人倒地,卻沒有死。可也無法動彈。
李杳一腳踩在他身上,在傷口處使勁蹂躪。
痛得三當家“哇哇”大叫。
可是他今晚特地來殺入,早就把守在外面的人打發走了。
叫得再大聲,也沒有人來支援。
李杳不打算就這麼便宜了他。
“乾爹!”李杳頓時淚奔。
王正此刻像個發麵饅頭,全身腥紅腫脹。
頭腫得更大,眼珠突出,眼泡腫大。
“乾爹!我救你!”
李杳從空間抽出把長刀,刷刷幾下,把鐵鏈斬斷。
木架子倒地。
李杳原本是扛不住一個大人的,可這一刻,她用身體接住乾爹,被壓在地上。
她費盡力氣從底下爬起來,抱住乾爹的頭。
“乾爹,我來了!”
王正隱約聽到杳兒喚他,嘴唇動了動,“杳兒,我怕等不得你長大了。”
“乾爹!”李杳不管不顧大叫。
她要把這裡移為平地!
她起身,轉瞬把王正放進空間。
再回頭,那目光如同凌遲的刀,一下一下刮在三當家身上。
死了一半的三當家,早就震驚得要崩潰。
有鬼!是真的有鬼!
那人竟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突突”的武器,削鐵如泥的長刀,也都是無聲無息的出現。
他嚇暈了過去!
可是李杳怎麼會放過他!
男人被冰水潑醒的時候,被掛在了木架子上。
與別人不同,他是被釘在上面的。
李杳摘下面具,露出白皙靈動的臉。
可是這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看人如同地獄般的的恨意。
李杳掄起鐵錘。
同她一樣高的鐵錘,被她舉了起來。
“你就是這樣對我乾爹的?”
三當家發瘋似的痛苦哀鳴。
“饒了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李杳蹙眉,“我要你的命!”
說著她又掄起錘子。
一捶又一捶,直到三當家變成同王正一樣的模樣。
可她仍舊吊了他一口氣。
“你可千萬別這麼快死!我給你看看什麼才叫恐懼。”
三當家的魂魄都顫抖了。
這到底是人是鬼?
為什麼長得這麼溫柔可愛的臉,會有如此惡毒的手段。
他渾然忘了,自己就是這樣對別人的。
李杳一腳把架子踢到一面木牆邊,幾錘把木牆敲爛。
連人帶架把人懸掉下。
“寨主,那裡是不是三當家啊!”
巡邏的人指著懸掛著的木架子上的人。
寨主走近定睛一看,一滴鮮血滴在他臉上。
“他媽的,都說不能見血!快把他給我放下來!
誰他媽的乾的。讓我抓到非剝了他的皮!”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呢!”
李杳扛著槍,戴著獠牙鬼面,清脆的聲音反而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捉住她!”
寨主畢竟是老大,還能強撐場子。
四面八方的人朝李杳撲去。
“突突突突突……”
子彈不停的從槍孔裡冒出,槍頭像是鬼火,索著土匪們的命。
一個迎上,就立馬倒下。
饒是寨主也嚇破了膽。
他轉身就跑,可哪裡有子彈快。
“突突”兩聲,他背部中槍。
似乎死不瞑目,他回頭張望了一下,倒在如山的屍體中。
李杳意識進入空間,探了一下乾爹的狀況。
見他仍沒有甦醒的跡象,心裡的恨意越發上漲。
孃的手臂受傷,只在空間待了五分鐘不到的時候,就好轉不少。
武伯伯受那麼重的傷,她也只把他放進空間一刻鐘左右。
而乾爹已經進去了二十多分鐘,仍舊腫成包子。
氣極,把槍朝吊掛的三當家狠狠地掃蕩,直到被打成一個篩子。
再去空間探了探,這才見到乾爹有了變化。
慢慢地消了一些腫,慢慢地胸口有了起伏。
又等了幾分鐘,她明顯感覺乾爹要醒來的時候把人帶出了空間。
“杳兒,”幾分鐘後,王正慢慢甦醒。
“我沒死!”
李杳輕笑搖頭,“乾爹永遠都不會死。”
王正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謝謝杳兒來救了乾爹。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是杳兒太自信了,才會連累乾爹至此。杳兒以後不會了!”
“傻瓜!明明是你救了乾爹。”
李杳微微一笑,“乾爹你感覺怎麼樣?”
王正舉起手看了看,又摸了摸胸口,“我好像不怎麼痛了!”
掐了掐自己的臉,“臉也不脹了!”
“閨女,你真本事!”他誇道。
李杳扶起他,“咱們走,師父還在外面等著。
“你把秘密告訴了他?”王正大驚。
“沒有!被我弄暈了!”
王正這才笑了笑。
父女倆走到外面,就見一白衣女子站在那堆屍體旁邊。
六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