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橫肉男人罵道,“把他跟後面那幾個關在一起。”
又指著伍三,“你帶路!”
伍三哪敢不從,垂著頭走在前面。
他奶奶的真倒黴!都怪李老大家一屋子的拖油瓶。
老的殘小的弱!
不然他早就追上青山村的人了,哪至於才走沒多久就被官兵追上了。
這個姓高的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媽的,上來就揍,也不分青紅皂白。
他好無辜!
殺人劫人,關他毛線事。
“走快點!”
一鞭子甩來,伍三彈跳起,“哎喲喲……”
“哈哈哈……”
那些官兵大笑起來。
“大人,這也走了半天了,要不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你很累?”高山炮盯著同他說話的小兵。
“不,不累!”
那小兵心生恐懼,忙溜到一邊。
“都別給我偷懶!想休息地滾回去。”
高山炮罵罵咧咧,都是一群廢物。
要不是叔叔不公,他又怎麼會淪落到這裡抓壯丁。
至於高大炮,死了好!沒點本事,就會拖累他。
現在,他只想儘快抓到人,好回去交差。
那些兵可不像他,並不想衝前線立功,所以一個個拼命往上走。
安城雖失守,但南王勢力也不小。一直與二皇子頑強拼搏。
既變成了叛軍,戰火接連不斷。
就是蕪府也受牽連,城門都關了。
如今南王一家失蹤,二皇子派人四處追察,所到之處,哀怨聲聲。
高山炮想去捉南王,那樣他就不必仰叔叔鼻息,也能在二皇子面前露臉了。
可就是因為高大炮,抓了幾個女人在軍營嬉鬧,被罰到至此。
叔叔派他監管。
他知道,無非是打壓他罷了!
原本以為高大炮會老老實實抓人當兵,哪知道又惹了事。
還送了命!
雖然只是一個庶子,但也比他有份量。
高山炮越發暴躁。
小兵們都有苦說不出,就更別提伍三了。
本就受了傷,還時不時甩上一鞭子,要多崩潰就有多崩潰。
反倒是李老大,暈過之後舒服多了。至少不用一鞭子一鞭子抽。
綁著繩子跟李老婆子、李天寶等幾個毛孩子串成一串。
行至天黑,高山炮終於停下來了。
伍三鬆了口氣,歪在李老大身邊。
“你他媽的,被你害死了!”
李老大全身扯著痛,“我害你?到底是誰害的,你心裡沒點數?”
他冷哼一下,“是我殺了高什麼炮嗎?
是我趕你出村的嗎?
你怪我,我怪誰!”
伍三沒再作聲,想了想,確實要怪就怪李老四。
要不是他多管閒事去救那些人,殺了官兵,他也不至於被牽連。
還有那朱勝老不死的。
斷了他賺錢的路,把他趕出來。
都怪他們!
“行了,不怪你,不怪你。”他淡淡地說了一句。
“叫你家那兩個丫頭弄點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李老大偏過臉,瞧著不遠處燃起的煙,“他們會分我們吃吧!”
伍三雖覺得不可能,但也抱了希望。
果然,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山炮想通了什麼。
派人把他們身上的繩子解了。
還給他們每人分了碗稀飯,一個粗麵饅頭。
就是幾個小的也都分到了。
李天寶狼吞虎嚥,連日來的苦難,讓他瘦成了猴子。
他吃得很快,吃完就上手去搶四丫五丫的。
搶了她們的饅頭,一個咬在嘴裡,一個塞在懷裡。
還不滿足,要去撈四丫的碗。
四丫抵不過,碗掉在地上,終於“哇哇”哭了起來。
高山炮聽到哭聲,煩透了。
走過來想打人。
也許是在四丫身上看到了童年的自己,他的鞭子抽在了李天寶身上。
“賤種!”
抽完鞭子還不解氣,狠狠颳了他一巴掌。
李老婆子是不敢求情的。見李天寶被打,她往邊上移了移。
這哪是家裡的文曲星,掃把星差不多。可別連累她。
她現在把全部前精力放在七毛身上了。
老三的種,她總要留一個。
高山炮瞥見李老婆子緊緊抱著小娃娃,一副害怕的樣子。
也不再抽人了。
不一會兒,又有兵過來,重新送了吃的。
李老婆子彷徨不已。
這是咋啦!
但又有了吃的,她哪裡再想這些。
狼吞虎嚥就開幹。
“喂,不是給你一個人吃的。”那兵抓了兩個,扔在四丫懷裡。
四丫驚恐地抓著,拉著五丫躲到一邊狼吞虎嚥。
這一頓,是四丫五丫很久以來吃得最飽的一餐。
她偷偷地望著篝火前,那個滿臉狠戾,兇惡的大人。
卻覺得比誰都溫柔。
李老大和伍三反而不習慣突如其來的變化。
兩人惴惴不安。
*
李杳和王正此刻已經站在了石壁下。
通天的石壁,像是兩面對立的鏡子,互相倒影著。
“真要爬上去?”
王正嚥了咽口水。
李杳搖頭,“先休息,明日再爬!”
還是要爬啊!王正蹙起了眉頭。如果是他一個人,試一下無所謂,摔死也就一條爛命。
但杳兒看上去躍躍欲試,就讓他擔心了。
“也好!天也晚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
等杳兒睡著了,爬上去找找。希望自己能找到。
王正打定了主意。
只有他們兩人,李杳百分百放心。從包裡扒出麵包、牛奶、香腸、牛肉乾。
兩人吃得飽飽的。
王正砍了幾棵樹,簡單地搭了個棚,遮上樹枝茅草,打算應付一晚。
剛坐進棚裡,王正就覺得眼皮打架。
“杳兒,你別出去,乾爹先睡……”
話還沒說完,就倒頭睡下了。
李杳迅速取出兩床羽絨被,又在棚角放了個行動式蓄電取暖器。
冰天雪地,不比山洞暖和,她儘量做好了保暖措施。
鑽出木棚,選了塊白色防水布罩在上面,遠遠看去,與雪地連成一片。
做了個小記號,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很黑,但雪白,還能看清楚路。
李杳到了石壁下,穿戴好登山服,攀巖工具也在空間待命。
開啟頭上的小燈,她開始往上爬。
根據書上寫的,那草藥喜溼潤,長在峭壁上,葉成長橢圓形,植株細而長。
石壁雖硬,但佈滿苔蘚,好在石壁與石壁之間有了遮擋,雪沒有覆蓋到。
李巖一鼓作氣,爬到一半的距離才停下來。
猛地往下看,黑暗籠罩了一切。
這要是掉下去,該粉身碎骨吧!
她吐了口氣,呸呸,瞎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