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說完開啟後座的車門,剛子和另外一個人也跟著上來。 後座的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兄弟間的事,陳嘉兒看向窗外,承燁認真的開車。好懷念跟承燁兩個人出去的日子啊。有說有笑,吃吃喝喝的,非常放鬆。
“到了,就在前面。這是我兄弟今年自己種的果園。”王浩興高采烈的介紹著。“浩子,你回來啦。你小子過年都沒回來,最近怎麼?”。。。。
陳嘉兒跟著承燁向果園深處走去,才四月份,園子裡有點荒涼,但隨處可見剛栽下去的小苗。“到六七月份到處都是綠油油的,來的不是時候,現在沒有水果吃。”承燁摸著路邊的桃樹枝,輕輕一碰,桃花落了滿地。陳嘉兒踩著承燁的影子玩了起來。“是不是無聊?不像Z市可以逛逛街吃吃東西?”。
“無聊是無聊的,不過有你在,心裡就踏實了。”陳嘉兒看著承燁的眼睛回答。承燁看著她入了神,陳嘉兒很美,穿著黑色的毛衣,脖頸處的露出來的面板細白,在人群中格外扎眼,身上總有一股甜甜的香味,乖巧聽話不矯情。他注意到了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陳嘉兒一個沒站穩,呀了一聲,承燁趕忙扶住了她,“你小心點,這些地都坑坑窪窪的。”陳嘉兒的膝蓋有缺陷,時常一個不留神就會摔倒。
“有你在啊,你會接住我的。”陳嘉兒故意靠在承燁的懷裡,想親承燁一口,腦袋裡剛冒出這個想法,嘴唇就靠了上去。承燁一把推開了她,又用手拉了她一下,“別鬧,有人在。”他從不在人前表現出很恩愛的樣子,也不怎麼拉陳嘉兒的手。承燁在這方面是個低調內斂的人。
“兩個人在說什麼呢?”王浩打趣道。“在猜都是種的什麼果樹。”承燁說。
“草莓葡萄梨桃子都有,還有很多是欣賞類的植物。等八九月份歡迎你們再來,請你們來採摘。”果園老闆客氣的說。“晚上來吃飯啊,家裡已經在殺雞了,老劉在家裡做飯呢,喝一杯。”王浩跟果園老闆說。“行,好久沒跟他們聚聚了。”“那我們就回去了,你早點來啊,等你喝酒。”說完一群人向果園入口走去。
回到剛子家,就看到隔壁老劉家門口聚集了幾個人,圍觀殺雞。陳嘉兒是見不得這種場面的,小時候家裡殺雞,爸爸偷偷的揹著她,媽媽也不讓看。因為聽說上學的小孩不能看殺生的場面。
她坐在外面的桌子上發呆。下午四點多,附近的小學應該下課了,許多家長騎著電瓶車從路口經過,接小孩放學,大多數是爺爺奶奶來的,他們的爸媽都出去打工了。小孩子揹著書包從學校裡走出,爺爺奶奶接過書包,有的家長還帶了零食,小朋友接過零食開心的吃了起來。有些小孩沒人接,就三兩結群回家。像極了她小時候。
那時候爸爸在工廠上班,媽媽種田。沒有人接送她們。說來也很奇怪,雖然她跟姐姐在同一所學校,兩人卻不一起上下學。姐姐會去同學家裡寫作業。而同學會來她家裡寫作業。陳嘉兒成績很優異,年年三好生,年年有獎狀。還會在升國旗儀式結束後,在全校師生面前朗讀文章。她一度是父母的驕傲。
而老實巴交的父親拼命的加班加點工作,供兩個女兒上學讀書。直至今日,他還會經常說起她和姐姐上學的事情,說自己沒有什麼本領,沒能給她們更好的生活。
年少時,陳嘉兒會生他們的氣,過年她都是穿的姐姐的舊衣服。也鬧過哭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才懂得,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很想給爸爸打一通電話,但是不善表達的她忍住了,說感謝的話太過肉麻。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賺錢成為他們堅強的依靠。
“想什麼呢?肚子餓不餓?”承燁坐在她旁邊,拍了拍她大腿。她回過神來,一時有些恍惚,“看到他們,想起我小時候。”陳嘉兒細聲細氣的說。
“我小時候可調皮了,跟同學打架,老師管不住我。夏天還去跳河,他們幾個都傻不拉幾跳了,我跑了,哈哈哈。”“原來你小時候就那麼壞啊。”
四月份,天黑的很快。剛才還是大太陽,不一會天色就暗了下來。鄉下路燈比較少,只有家裡微弱的燈閃爍著。在異鄉的孤獨感湧上心頭,“承燁?”“嗯?”“還好有你在,不然我一個人會感覺很孤獨。”陳嘉兒站在外面的臺階上對扶著他的承燁說道。
“說什麼呢?你一個人也不會出現在這裡的。有你在,我很幸福。”難得聽承燁說這麼肉麻的話。
“來吃飯了,承老闆,快進來。”劉老闆熱情的招呼著。
承燁抱著陳嘉兒下來,一起走了進去,在最裡面的包廂裡,一群人都已經入座。“晚上可以喝點酒了吧?承老闆,嚐嚐我們這邊的酒。”說完,給承燁倒了滿滿一杯,然後看向陳嘉兒,她連連擺手:“我不會喝酒,你們喝。”他們也沒有為難。
這頓酒喝的承燁也招架不住了,不停的喝不停的喝,陳嘉兒已經把自己吃的飽飽的了,還在勸酒。聽說城市越往北的人酒量越好,尤其是白酒,她也算見識了。
承燁在桌子下拍了拍她的手,陳嘉兒看他喝不了了,於是把兩人的酒杯交換了下,好在現在喝的是啤酒了,陳嘉兒可以喝一點。她沒想跟這幫人喝,只是想把承燁杯子裡的啤酒喝掉。剛喝完,那邊就有人發現了,“想喝酒,是不是你老公不讓你喝?”剛子問道。
他們不知道她和承燁的真正關係,承燁也沒有解釋過。“不是不是,我自己不想喝的,你們酒量太好了,喝不過你們。他喝不下了,我就喝了幾口。”陳嘉兒柔聲解釋。
“沒事沒事,喝不下就不要喝了,都是兄弟,圖個熱鬧。”,陳嘉兒陪著喝了幾杯。
喝完,只剩下幾個人了,陳嘉兒像喊個代駕,卻發現沒有人接單。承燁已經沒有意識了,躺在車裡。她不敢開車,自己也喝了酒。焦急萬分,夜越來越深了。
王浩喊醒承燁說去鎮上找個地方睡覺。可是沒人開車,承燁睡了一覺,感覺精神好了很多,酒醒了。王浩見狀,要拿鑰匙開車,陳嘉兒不放心,都喝的爛醉,出了事都是承燁的責任。“我開吧,就是沒怎麼開過,開的慢。”
承燁把鑰匙遞給了她,坐在了副駕上。第一次開車的陳嘉兒調整好座椅,開啟高德地圖,輸入了目的地,就出發了。
幸好鄉下的車不多,鎮上車輛也很少,戰戰兢兢的送他們到洗浴中心,他們讓承燁也一起下來,說裡面有過夜的地方。被陳嘉兒拒絕了,“你們去洗吧,我帶承燁去賓館住,他喝多了,不太舒服。”
婉拒王浩他們以後,陳嘉兒開著車沿路邊找酒店,心裡異常焦急和擔憂。“我沒事,車開的挺好的,慢慢找。”承燁開口說道。
看著他稍微清醒的樣子,一顆心才放鬆下來,終於看到一家連鎖快捷酒店,陳嘉兒停好車,扶著承燁,拿著旅行袋,辦理入住。
扶著承燁躺好,給他脫去了衣服,手機充上電放在他身旁。陳嘉兒去洗澡了,開車時緊張出汗了,全身黏糊糊的,她有點潔癖。
沖洗好後穿上睡衣,走出來,看到承燁在喝水。“好點了?我去買酸奶給你喝吧。”
“不用了,喝點水就好了。你洗好了?”承燁拿起手機看了會朋友圈。
“嗯,你去洗嗎?我給你拿毛巾和衣服。”陳嘉兒問道。他跟大多數男人一樣,沒那麼愛乾淨,但是跟陳嘉兒在一起的時候會好一點。
“要洗的,一身酒味。”說完走進浴室,陳嘉兒拿著衣服緊跟其後。看著承燁洗完,替他擦好頭髮和身上的水。
兩人回到床上躺下,承燁的身上一股陳嘉兒喜歡的沐浴露的味道。“你說,他們怎麼那麼愛喝呢?還特別熱情,好像一有事一聲招呼就到一樣的。”承燁把玩著陳嘉兒的耳朵說。
“你看到的只是人家想讓你看到的吧。”陳嘉兒躺在他懷裡,一動不動,眼睛耷拉了下來。不一會,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承燁看了看懷裡的她,關了燈,也睡著了。今天實在太累了。
在外面睡覺,不太踏實,一夜醒來好幾次。她一醒過來,翻下身,承燁也會跟著醒來,抱緊她繼續睡。
早上五點多,陳嘉兒再次醒來的時候,承燁正拿著手機看朋友圈。“怎麼那麼早就醒了?”,陳嘉兒坐了起來。“睡不著,現在每天早上四五點醒了就睡不著了,腦子裡開始想一天要做的事,車子怎麼安排,活怎麼安排。”承燁起身去了廁所。
不用想,是蹲大號了。陳嘉兒也爬起來,穿了件薄絨長袖t恤,黑色闊腿牛仔褲。開啟窗戶,早晨的風微涼,趕忙穿上深藍色的浣熊絨開衫。空氣很清新,遠處霧濛濛一片。安逸祥和。
聽到衝馬桶的聲音,陳嘉兒才走進浴室,承燁不喜歡上廁所的時候旁邊有人。她蹲馬桶,承燁刷牙洗臉。“我把窗戶開啟了,你出去趕緊穿衣服,我給你帶了一套衣服,加絨衛衣和牛仔褲,在包裡。”看承燁要出去,陳嘉兒交代道。
“還給我帶衣服了?穿穿好了,我不講究的,又沒出汗。”承燁不在乎這些的,有的穿就行。
陳嘉兒不理會他,趕緊洗漱。她還要化妝,想早點弄完出去吃碗熱乎的早飯。
終於收拾好自己了,走出浴室,就看到承燁坐在窗邊沙發上,看著窗外風景。“我們出去吃早飯吧,我餓死了。”陳嘉兒邊收拾東西邊問道。
“嗯。收拾好了退房,接他們一起吃早飯。”拿著行李袋,承燁走出房門,等著陳嘉兒。
接到他們,找了家早餐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去了。有吃麵的,有吃餛飩的。陳嘉兒拿了兩個菜包,要了一杯豆漿。承燁端了一碗麵走了過來。“吃的飽嗎?再給你一個荷包蛋。”“夠了,你多吃點。”
吃完早飯,送他們回去,陳嘉兒以為再吃個午飯就可以往回走了。誰知道,剛送到家門口,承燁說他們幾個朋友想去W市玩玩,明天再回家。
陳嘉兒懶得理他,去超市買了話梅和兩包牛肉乾,剛準備付錢,承燁又拿了包小王子餅乾遞了過來,“一起結賬。”
“那現在幹什麼?”陳嘉兒在車裡不解的問,“不知道啊,等他們出來吧。”
等了一會,劉老闆帶著老婆拿著行李箱走了出來,他老婆昨晚陳嘉兒見過,在鄉下算是很出眾的女人了,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滿臉幸福的笑容。自己要跟承燁出去玩,臉上也是掛滿了微笑的吧。
他們自己開車去W市,現在出發,跟承燁一起,開到黃山玩一會,住一夜,再往回趕。
路過集貿市場,王浩他們下了車去買特產,承燁也跟著下了車,他要買特產送人。“我不跟著去了,我在附近買吃的,等你回來。”
“也行,不要被人拐走哈。”
陳嘉兒買了只烤雞,又去水果店讓老闆切了點水果,拿了些零食和水。回到車上,吃著冰淇淋等承燁回來。
“你回來這麼早?”承燁把買的東西放進後備箱,“我買了羊腿,羊尾巴,還有其他的東西,晚上拎到酒店去,放冰櫃裡。”
剛準備開車,王浩拉開車門坐了上來。陳嘉兒和承燁面面相覷。
“買了這麼多好吃的?”王浩看了一眼車裡,“買了點水果和烤雞。坐車無聊嘛。”
陳嘉兒全程沒怎麼說話,吃了點水果,啃了個雞腿,就睡著了。
一個急剎嚇醒了她,承燁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替她擋了下。陳嘉兒睜開眼一看,前面出車禍了。幾輛車連環相撞高速變得擁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