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平,你聾了嗎?我叫你去弄些土來!”

瘦削的男人不耐煩的看向自己的小兒子

他該不會也是王志民的種吧?

“爸...爸!”

陳太平叫出聲,他那雙好看的眼睛止不住的顫動著。

他的身軀不知何時從垂垂老矣又變成了曾經那個羸弱的少年。

現在的陳太平,只有9歲。

天上的紅月也消失了,變成了曾經那輪淺黃色的明月。

他回來了,回到了異變之前的世界。

“是時間之神的神通!

是時間之神的神通!

他真的將我帶回到過去了!”

陳太平癲笑出聲,他要改變這一切!

他踉蹌跑到陳道初的身前,嘴巴大咧著,興奮道:

“爸,你聽我說,都是王志民的陰謀!他....”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抽在了陳太平的臉上,他的嘴角流出淡淡鮮血。

他有些懵。

“還敢提他名字?等老子宰了這婊子和雜碎,就把他也宰了!”

陳道初喘著粗氣,如一隻將要噬人的惡虎。

陳太平擦擦嘴角的血,嘴角不住的上揚,大罵道:

“好好好,陳道初!

非讓老子來硬的是吧!”

陳太平掐起指訣,欲將面前這個犯渾的男人打倒在地,再交予警察處理。

完美!

“庚申刺脊,辛酉剝.....”

“嗵!”

陳道初對著神神叨叨的陳太平就是一腳。

九歲的陳太平哪吃得住這一腳,他的後腦重重磕在地上,險些摔死過去。

陳道初仍不打算放過陳太平,他抓起陳太平的衣領,瞪大雙眼。

近乎將自己面龐貼在了陳太平的臉上。

“媽的,我怎麼越瞅你跟那王志民越像呢?

你該不會也是他的種吧?

啊?!”

陳道初口中充滿菸酒味的唾液噴濺在了陳太平的臉上。

“沒了....沒了.....

修為沒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陳道初!

太平和侖侖他們是無辜的!

他們才多大年紀!

你要殺就殺我,求求你

放過他倆吧

求求你”

陳太平的媽媽哭了起來,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做了什麼孽。

“太平!太平!

別怕,哥哥在,哥哥在。”

女人懷中的孩子雖然全身被嚇的冰涼,但仍壯著膽子安慰著自己的弟弟。

陳太平全身不住打顫,他要改變,要改變。

“嚇傻了?

果然不是我陳道初的種,這點膽子都沒有。

一併殺了。”

陳道初也將陳太平扔在那女人和稍大些孩子的身前。

陳太平的瞳孔有些渙散,不知是剛剛摔著了腦子,還是被嚇的。

“噫!有了!

我還有皮骨法和欲兒蟲呢!”

陳太平猛地一拍腦子,痴笑了兩聲,撿起菜園子散落的鐵鍬來。

“陳道初!

老子給你整個大的!”

他死死的攥住鍬柄,對著自己的小腿便猛地鏟去。

鮮血濺在了不遠處陳春霞和陳侖的臉上。

二人先是一怔,隨後便如瘋魔般悽叫起來。

“太平!

別!

媽求你了!

媽求你了!”

陳春霞哭出聲,他才九歲,他才九歲啊,陳道初就把他逼瘋了!

逼瘋了!

“閉嘴!

老子是一,老子是一!

老子在救你們,在救你們!”

陳太平隨手將鐵鍬拋向一旁,一把將黏在小腿腿骨上的表皮撕下。

“嚇傻了?

就這?

那他更不是我陳道初的種了。”

陳道初掂了掂手中斧頭,不屑一笑,將這母狗和這兩個雜種一併砍死吧。

“沒有?

沒有?!

老子的皮骨法呢?

老子的皮骨法呢?!

欲兒蟲呢?欲兒蟲呢?

我不是全身都是嗎?

去哪了?去哪了?!

去他媽哪了?!”

陳太平抓起那塊皮,幾乎將眼球貼了上去

面板處的血液粘在了他的臉上,滴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陳道初似想到什麼般,大笑了兩聲,他將斧子別在自己腰上,蹲下身子。

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包煙,拿出一根塞進自己的嘴中。

他對著陳太平和藹一笑,張開懷抱輕聲道:

“太平,過來,爸爸和你說個事。”

“完了,全完了,我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也.....”

陳太平如聽不到般,臉仍貼在那塊小腿表皮之上。

“滾過來!!!”

陳道初沒了耐心,對著陳太平便是一嗓子。

菜園子的三人同時被嚇出一個激靈。

陳太平現在才發覺自己的小腿傳來巨痛

他眼中噙著淚,無助的看了看自己的媽媽,又扭頭看向自己的爸爸。

“我數三個數

滾過來。”

陳道初豎起三根手指,口中香菸冒出煙霧,將他的臉蓋住了。

陳太平嚥下一口唾沫,抱著那條沒了皮的小腿一顛一顛朝陳道初走去。

走至男人面前,那男人將他攬入懷中,刺鼻的煙霧將陳太平的眼睛燻的睜不開。

“太平啊,你今年九歲,還瘋了,你幫爸爸個忙如何?

你幫爸爸把她倆剁死好不好?

你把她倆剁死,爸爸就不殺你。

沒事的,她們是壞人,你還小,關幾天就沒事了。”

陳道初寵溺的摸了摸陳太平的頭,笑眯眯的盯著他。

“不要!

我不要!不要!”

陳太平尖叫起來,他發了瘋般想要掙脫面前男人懷抱。

可男人是誰,江北地下最大的皇帝,區區幼童,怎配與他角力。

“那爸爸我啊

就只好把你們都殺啦。”

陳道初燦爛一笑,將快要熄滅的菸頭燙在了陳太平的額頭上。

“滋啦!”

陳太平的眉心處被燙出一個煙疤。

陳道初如拎雞仔般拎起陳太平,將他甩在了菜園女人和孩子跟前。

他抽出大斧,哼著小曲向三人走去。

“陳道初!

我替太平做主!

讓他砍死我,讓這兩個孩子活下去好不好?”

陳春霞淒厲哭喊著,用盡全身力氣給走來的男人磕了個頭。

“不好,說是砍死倆,就是倆

小本生意,哪有買一送一的道理。”

陳道初輕笑兩聲,彷彿殺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場遊戲一般。

“爸!

我也替太平做主!

我是哥哥!

我讓著弟弟!”

陳侖也有樣學樣的給道初磕了一個頭,他雖已經被嚇的尿了褲子。

但仍對陳太平強擠出個自認為還算好看的笑臉。

陳太平想說什麼,但他的嗓子宛如被塞進一塊石頭,只會吱吱哇哇的叫著。

“好好好,依你們都依你們”

陳道初衝到陳太平身後,全然不顧他小腿的傷,一把將他揪起。

他將斧子塞進陳太平手上,陳太平正欲扭頭持斧向身後男子砍去。

就被那男人如鐵鉗一般的大手牢牢抓住。

“小雜種?

你覺得,你能殺死我?”

男人邪魅一笑,對著陳太平的臉頰親了一口。

男人的胡茬扎的陳太平臉生疼,他還是說不出話來。

男人將他握斧的那隻手高高抬起。

陳春霞和陳侖相視一笑,對著已經被嚇傻的陳太平輕輕言語了一聲:

“太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