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徒兒送你回去吧。”蕭景曜似乎不想提這件事,突兀地轉移了話題。

攬月見蕭景曜不深究,更是求之不得,自然也不會再不識趣地提起。

至於送她回去……

攬月擺了擺手,“這一點路不用送,為師三兩下就閃回去了,快得很。你送我的話,還得慢慢走,根本就是……”

攬月說著說著,發現蕭景曜眉眼低垂著,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隱隱一副落寞的模樣,看著……怪可憐的。

攬月:“……”

“天這麼黑了,要不你送為師回去?”

蕭景曜聞言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微微發亮,點了點頭,“好。”

看到蕭景曜因為她一句話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攬月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這屆徒弟太難帶了!

對於心思敏感的徒弟,更要小心翼翼,一句話說重了都怕傷了他的心。

蕭景曜站定在原地,待攬月走到了他的身旁,這才抬步與她並肩而行。

月色沉沉,幽黑的巷子裡,黑白衣袂若有似無地觸碰在一起,對影成雙。

——

半個月時間倏忽即逝,群英會第二場——擂臺賽正式開始了!

這擂臺賽可比青雲端尋寶熱鬧多了。

其他群眾不再只是圍繞在瑤臺鏡外,而是可以憑門票入場觀看。

參與擂臺賽的有整整一百名弟子,兩個擂臺同時進行。

抽籤決定對戰順序,一號對二號、三號對四號,以此類推。

當參賽人數經過淘汰變成奇數以後,將有一人輪空,一百人戰至最後一人,便是群英榜的榜首了。

至於蕭景曜和万俟遠的比試約定,若他們能在對戰中遇到,那是最好的。

如果兩個人中任意一人在遇到對方之前就先行被人淘汰,那便在群英會後另約時間。

此時,高臺面前擺了一條長案,各門派弟子正按照門派排名有序排隊,等待抽籤。

天華宗依舊排在最後一位,但是那一溜六個相同門派服飾的人站在一起,卻沒有任何人敢小覷他們。

因為天華宗是本屆參賽門派裡,唯一一個六名參賽弟子全部晉級第二輪的門派,就是天下第一大宗天羅殿也被淘汰了一名弟子。

而更多人的目光則落在了末位的蕭景曜身上。

他一襲白衣勝雪,力壓曲凌瑤、公孫元菱、万俟遠等熱門選手,奪得了青雲端尋寶的第一名。

“曲凌瑤,三十七號!”

抽籤已經開始,負責抽籤的修士高聲念出每個人抽到的號碼。

“師妹,你聽說了嗎?上雲城到處都開了群英榜的賭局。”

高臺上,清河湊到攬月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攬月聞言點了點頭,何止是知道,她現在儲物袋裡還躺著蕭景曜贏來的五千上品靈石呢。

說起這個,清河唰一下開啟摺扇,他一張俊臉藏在摺扇後面,神秘兮兮地說道:“師兄賭了。”

攬月聞言眉毛高高一挑,“第一場就賭了?”

清河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看,索性用神識傳音道:“賭了,壓曜兒贏。”

攬月神色一動,沒想到清河對蕭景曜這麼有信心。

清河可不像她,知道蕭景曜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在清河的眼裡,蕭景曜只是一個勤奮努力又很有天賦的後輩。

但是蕭景曜前面還有大名鼎鼎的曲凌瑤、公孫元菱等人,清河能賭蕭景曜第一,那就是純粹的信任。

“師兄,你賭了多少?”攬月一臉期待地問道。

清河聞言臉上隱隱露出一絲難堪,還夾雜著懊惱、悔恨、遺憾。

“一百……”

“一百中品靈石!?”

攬月眼睛猛地一亮,一百中品靈石,一比一千的賠率,那也有一千塊上品靈石了。

“師兄,發了呀!”

然而,攬月身周的氛圍有多明媚,清河身上的氣息就有多頹廢。

他支支吾吾了好一會,這才羞赧地說了一句,“一百塊……下品靈石。”

攬月嘴角微微一抽,“……”

一百塊下品靈石,那就是一塊中品靈石。

清河作為天華宗資深長老,每個月也有一百二十塊中品靈石的份例,竟然就投了一塊中品靈石!

“師兄……師兄也是想鼓勵一下曜兒,那一比一千的賠率也太侮辱人了!”清河一臉忿忿地說道。

“嗯?”攬月突然反應過來,“所以曜兒會知道賭局之事,是你告訴他的?”

“是啊!我告訴他,我投了他一百塊中品靈石,讓他好好表現。師妹,你到時候可別戳穿我。”

清河在蕭景曜面前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但是他怕萬一蕭景曜對攬月提起,他就會被無情拆穿,所以索性坦白從寬,早點和攬月說清楚。

可是攬月聽了清河的話卻一臉悲憤欲絕,欲哭無淚。

“師兄,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

但凡她知道有賭局這回事,早就把全部身價投給蕭景曜了。

那她現在就是天華宗,不,是九洲小富婆了!

“那……師兄這也不是沒想到嘛,誰知道曜兒這麼爭氣,爭了個第一回來。別說你了,師兄我這腸子都快悔青了!”

清河邊說著,一張俊臉緊緊皺了起來,論後悔,沒人比他更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也想好好彌補一下,剛好第二場擂臺賽的賭局也開出來了。

但是因為蕭景曜第一局奪了第一,他因此成了榜一的大熱門之一,賠率也從一比一千變成一比一點一了。

“唉——”

師兄妹二人齊齊嘆了一口氣,都為自己錯失一筆鉅款而默哀。

“師尊,有個不太好的訊息。”

蕭景曜等人抽完籤回到高臺,柳如新一臉擔憂地說道。

“怎麼了,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清河方才與攬月聊得投入,沒注意那邊抽籤的情況。

“第一場,池師兄要和万俟遠打。”

“這麼快就碰上了?”清河眼裡隱隱閃過一絲憂慮。

“不太妙。”攬月心裡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那万俟遠和蕭景曜結了仇,只怕會遷怒於池思淼。

似乎是看出了清河和攬月的顧慮,池思淼主動站了出來,他一臉凝肅,卻格外堅定。

“清河師叔、攬月師叔,你們不用為淼兒擔心,淼兒定會全力以赴的,誰說我又一定會輸呢!”

聽著這鏗鏘有力的話,清河和攬月皆面露欣賞。

池思淼的心性極好,雖年歲不大,卻是個極其穩重的孩子,性格隨了他師尊,相信假以時日定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