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驥失聯後第五天,越言辛透過緬甸的關係,讓人尋到了他,當天就接出村子去了醫院。

好在他的症狀不重,沒有生命危險。

民研院的老師感激越言辛的幫忙,商量著要給雲繡準備準備什麼厚禮,是送禮物還是請吃飯。

雲繡驚訝:“人不是我找到的,謝我做什麼?”

“要不是因為你,越先生怎麼會幫忙找夏驥?”

張南說道,“越先生貴人事忙,我們總不能去打擾他,就打擾你,謝了你,就當是謝了他了.”

哪有這樣的。

盛情難卻,雲繡沒有再推辭。

辦公室幾人還在商量請雲繡去哪裡吃飯,廖天明路過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板,說道:“雲繡,你現在有空的話,來我辦公室一趟.”

雲繡當然有空。

廖天明將一份稿子交給雲繡:“這是你那篇合水村修路的文章,我和高老師商量過了,幫你推薦到社科院學報,不用排期,編輯部會快速稽核,沒問題的話,下一期就刊發.”

中國社會科學學報是目前國內社科類的頂級期刊,多少教授都以能在該學報上發表文章為榮。

雲繡年紀輕輕的,就有了這樣的機會,足以令她在同齡學者中出類拔萃。

雲繡寫完這篇論文後,曾請高瑜指點一二,竟想不到到了廖天明手裡。

民研院幾位老師之間時常互相交流學術,相互指點文章並不是稀罕事。

高瑜看過雲繡的文章後,與廖天明提起,這倒不難理解。

雲繡驚訝的,是兩位老師竟然有意將這篇論文直接推到社科院學報的編輯部,這種特例並不常有。

當年雲繡在王教授的邀請下在《民族研究》上與王教授筆戰,算是一種特例。

如今,她又因自身的努力,獲得了再一次的特例。

“怎麼了?”

廖天明見她不說話,就開口問,“你沒有信心?覺這篇文章不夠水平?”

“不是的.”

雲繡搖頭,“我只是有些驚訝.”

廖天明笑:“你這篇文章不僅具有學術價值,且具有不小的現實意義。

我們做學者的,長期以來好像總是在自己的圈子裡自娛自樂,兩耳不聞窗外事,瞧不上這些新聞媒體罔顧事實只爭噱頭的做法,卻又不肯去和他們據理力這個。

你這篇論文,就是突破口。

新聞有時效性,你的論文既然是針對那則報道的,那就要儘快發表出去.”

“再者,合水村的修路問題對當地人來說具有莫大的意義,趕緊發了,為他們發聲,為他們爭取一些輿論支援.”

廖天明將推薦雲繡論文的理由簡單說了說,又問雲繡:“你有任何顧慮嗎?”

“顧慮?”

雲繡有些疑惑,“你是指哪方面的顧慮?”

“新聞媒體擅長造勢,春秋筆法,用奪人眼球的字眼去引流,更會挑撥爭議,引起大眾的不朽爭執。

你這篇文章發出去,就是直接叫板他們,他們怎麼可能忍氣吞聲?他們會用什麼方法來回應你,很難說。

不能排除他們又像上一次那樣,將你的隱私曝光出來,不去討論你的文章你的觀點,而是去討論你的風花雪月。

這樣,你能承受嗎?”

廖天明用辭毫不委婉,雲繡聽得很明白,點頭:“我可以的.”

“雲繡啊.”

廖天明展開笑顏,“你還真是個風雲人物,來民研院一年,一次肖萬林,一次你父親的事,把你推到風口浪尖。

這次恐怕……”

雲繡臉色微紅:“對不起,我給學院添麻煩了.”

“哪有什麼麻煩,我相當樂意,你是不知道,你這一出名,我們院也出名了,招生的時候,有學生問,那個叫雲繡的老師是不是會給他們上課,他們就想聽雲繡老師上課。

多好.”

廖天明半開玩笑半認真,抬手揮一揮,“行了,你先去吧,我抽根菸.”

雲繡被廖天明一番說辭攪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