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宜城分別後,雲繡一直擔心舒隱月的狀況。
雲繡這幾個月事忙,又趕著去合水村做田野調查,可即便這樣,她仍舊隔三岔五地詢問舒隱月的情況。
雲繡離開宜城的一週後,舒隱月便告知,她在宜城租到了一間屋子,暫時找了一份洗衣店的零活,可以掙點生活費。
最後一次聯絡是大半個月前,那時雲繡生病住院,與越言辛在蘭坪休整時聯絡和舒隱月,那時她還好好的。
怎麼突然,就來了昆明?舒隱月瘦了許多,面色憔悴,一見到雲繡,就抱著她哭出聲來。
只是一直哭,什麼話都沒說。
雲繡拍拍她的後背,安撫著她,待她情緒有了些緩和,才敢開口問她:“隱月,你發生什麼事情了?小茉莉呢?”
小茉莉還小,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舒隱月不可能丟下她獨自一人來昆明的。
“雲繡,他們把小茉莉搶走了.”
舒隱月又哭出聲來。
雲繡從未見過她哭得這樣傷心,心也跟著抽痛起來,又是震驚又是憤怒。
雲繡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待舒隱月再次冷靜下來,已是半個小時候。
雲繡用溫水潤溼了毛巾,給舒隱月擦臉,又給她倒了杯水。
舒隱月捧著那杯水,紅腫的眼睛彷彿已經滴不出眼淚來了。
“我老公和婆婆找到了我,把孩子搶走了。
他們說離婚可以,讓我賠錢,孩子也要留給他們.”
舒隱月吸了吸鼻子,“為什麼要搶走小茉莉啊……他們說不要女孩子,不喜歡小茉莉的……為什麼啊……”舒隱月的聲音嘶啞得很,雲繡又去安撫她,過了好一會兒,舒隱月再次冷靜下來,飲了半杯水,講事情原委道來。
原來,舒隱月剛離家出走的頭兩個月,婆家與孃家並不是很在意,認為她在外頭沒地方去也沒錢,又給男人生了孩子,是不可能離開的。
他們認為她只是賭氣,過幾天就會乖乖回家了。
哪裡知道,舒隱月非但沒有回去,反倒有了心的生活,他們便急了,找上門去,強行抱走了小茉莉,威脅舒隱月趕緊回家,不回家,那就永遠不要再見小茉莉。
舒隱月好不容易安頓好,有了新的生活,就這麼被硬生生地斬斷了。
“我知道他們讓我回去做什麼,他們不是關心我,不是想念我,是因為家裡沒人洗衣做飯,沒人伺候他們……雲繡,我再也不想過從前那樣的生活了,我寧願去掃大街、去洗衣服,靠我自己養活自己和小茉莉,也不要再回去了……可是他們把我的小茉莉搶走了……”雲繡聽著舒隱月悲慼的訴說,心裡也疼得很,掉了些眼淚下來,趕緊偏過臉去擦掉,安慰舒隱月道:“你彆著急,我們先想辦法,如果你確定要離婚,我們就要想一個行得通的辦法,爭取到小茉莉的撫養權.”
“我要離婚,要離婚的!”
舒隱月激動起來,“我受不了那樣的日子了!我發現只有我和女兒,我們也可以過得很好,不用受他們擺佈、受他們白眼,我一定要離婚的!”
雲繡見舒隱月說得這般堅定,但考慮到她眼下情緒激動,難免想得極端,日後又後悔,便留了餘地,與她說道:“那好,你現在這裡住兩天,好好想清楚這婚怎麼離,之後是回你爸媽那裡,還是自己搬出去住,還有找工作……你有了詳細可行的計劃,才好爭取到小茉莉的撫養權。
總之,要把這些都理清楚了,才能把這段婚姻斷乾淨。
你覺得呢?”
舒隱月總算平靜了些,將雲繡的話聽進去了,點頭:“好,我會想清楚的.”
她低下頭去,埋在膝間,悶著聲音與雲繡說道:“雲繡,我知道我又麻煩你了,這次也麻煩了越言辛。
可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找誰.”
雲繡欲言又止,想了想,覺得現在並不是說那件事的時機,就住了嘴,安慰道:“別多想,我和越言辛能幫你的,一定會幫。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雲繡又安撫了舒隱月片刻,看著她躺在床上睡覺,這才離開了房間。
走出房門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氣,不知該如何告訴舒隱月,有關江申的事情。
江申……也來了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