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性格因人而異,即興發揮
萬幸得以相逢遺憾止於相識意思 阿xiang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傷心只是我的表達,而忘掉傷悲才是真正的我。
淅淅瀝瀝的小雨在透明玻璃上不斷被洗刷,林妍正和寧芷聊得火熱,完全不顧黑白晝夜。
“還記得那時的我也才十歲。”
“時間都過去了這麼久,我都已經慢慢淡忘了,沒想到十年前的善意讓你牽腸掛肚了十年之久。”
年少時的無心之舉,種下了因,如今得了果,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林妍淺笑盈盈,眼睛清澈明亮,目光溫柔的盯著寧芷。
“你現在有男朋友了嗎?”
她小心翼翼地問出口,但也是帶有賭的成分在其中,如果寧芷有男朋友了,她也就放下了這段感情;如果沒有,哪怕有一絲希望也不會放過,要緊緊抓在手心裡。
寧芷也不是傻子,聽得出來她話裡有話,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等一個人好幾年的,肯定有某種執念在做支撐。
“一直沒遇到合適的,就單身到現在,你呢?”
聽到滿意的答案後,林妍心花怒放,表情管理失敗,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我也是。”
女孩的心思就像過山車,猜不透的,有時晴空萬里,有時狂風暴雨,那是一場奇妙的旅行。
寧芷有那麼點慶幸心理的,不過是被臉上狹長的笑容一筆帶過了,短暫而又不留痕跡的。
“你也才二十歲,還年輕,不著急的,我都快奔三了,對愛情方面已經做到順其自然了。”
“家裡人不催婚嗎?”
“我還有個姐姐,因為爸媽從小就偏心的原因,所以我成年之後就脫離家庭自立門戶了,現如今過得算得上悠然自得。”
林妍感同身受,那一刻她彷彿找到了世界上另一個“我”。封建家庭的重男輕女從小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早想逃離那所謂的“家”了。
她有一瞬間的愣神,是在回想小時候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想著便哼笑出聲來,笑容裡滿是不屑、嘲諷,後又感嘆道:“我比不上成績優異的哥哥,但我也渴望父母的愛......”
兩個身世如此相近的女生彼此惺惺相惜,寧芷心疼從小就被摒棄、無視,爹不疼娘不愛的林妍,不只是兩個人相差無幾的家庭。
寧芷抓住她的手,握在手裡,輕聲細語溫柔的安慰她。
“這不怪你,是他們的錯,他們不配為人父母,生而不養簡直是喪盡天良,但你不止有他們,你還有我。”
林妍驚愕的抬起頭,眼裡滿是不可置信、感動。這不算是深度交流,而是相見恨晚、互訴衷腸。
她們因此一眼定情,成為了彼此生命裡的唯一。
再次見到林妍,我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有端倪,指定不簡單,藏著事。
我對她沒有敵意,關係也不至於好到成為朋友的地步,頂多算個認識的人。過了這麼久林妍才找上門,或許並不是來為林昀討公道的,也不是來撒潑打滾的,倒像是來賀喜的。
“一起吃個飯嗎?”
我嘴角露出迷之微笑,“我可殺了你哥,你難道不恨我嗎?”
林妍揮揮手一笑而過,不在乎也不在意。但我就不同,我是個十分敏感謹慎的人,面對林妍這剛死了親哥還笑嘻嘻的人當然要警惕,進入防備狀態。
“我從沒怪過你,就算你不殺了他,早晚有一天也會有別人動手,你不必對我抱有敵意,我也沒有惡意。”
我身子向後一仰,微微挑起眉毛,還是不太相信林妍,雖然她真的看起來天真無邪。
“真的假的?”
林妍一臉認真的說:“真的,若你不信,也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相信的,時間會驗證一切。而且......”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樂呵呵的接著說:“我和自己暗戀已久的人在一起了。”
我想,這才是林妍來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我眉頭皺的更緊了,好似能夾死一隻蚊子。
“崔景芝,你在這幹什麼呢?”
林妍看了一眼我身後的人,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晚點見。”
說完,她曖昧不清的眼神在我和周繁津身上一掃而過,便快步離開了。
“找我什麼事?”
好久沒見到周繁津了,面對他這張猝不及防的面孔被驚擾到了,壞我好事,我最討厭說話說到一半被人打斷了。
周繁津向前走兩步,拉近的不止是距離。
“楊嬋辭職了,你知道嗎?”
“她去了別的地方,那樣也好,被困在愛情裡走不出來的都是笨蛋。”
我從他身邊走過,他轉過身跟上我的腳步。
“你來找我不止是想說這件事吧,說說看吧,或許我會改變對你的看法。”
電梯門合上,緩緩上升,原本的工作被打亂了,心情也不是很愉悅,若周繁津說不出什麼值得考究的事情來的話,我非擰下他的腦袋當球踢不可,以此來表達我的憤怒。
“林昀的死,是你的傑作吧。”
“是他先要殺了我,我不過正當防衛,不然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的靈魂。”
我冷漠的語調震懾住了他,可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不過是想少一些阻礙,多一些真誠,冷眼旁觀或許也是好的。
周繁津面帶微笑,對這個結果也不感到意外。
“當然,科文恆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沉默寡言,一開口就是冷言冷語,你還是小心為妙吧。”
電梯停穩,我前腳剛踏出去,後腳回頭補充道:“該小心的是你,不是我。”
我的軟肋是沈槐慍,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倘若有誰再敢拿沈槐慍的性命來威脅我,我可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音樂的力量是擲地有聲的,有時它還會寄存一段回憶,有苦有甜,猶如若即若離的時空碎片。
耳機裡的音樂穿透耳膜抵達大腦,我邊工作邊用音樂放鬆身心,這樣不會顯得我很孤獨。
時間飛逝,傍晚的夕陽透過玻璃窗照射在我身上,我恍如隔世,這才摘下耳機結束手裡的工作。
我剛起身,正要拎起掛在座椅上的包,科文恆嫻熟的拿過我的包背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又伸出手想牽我的手。
“還在生我的氣嗎?對不起,一起回家吧。”
服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掌控話語權,這難道不是掌權者最愛玩的把戲嗎?
我目光呆滯的望著他,科文恆的眼神中夾雜著期許,已經溢位了眼眶,只求我能說出原諒他的話來。
對不起?我還是第一次聽從科文恆口中說出這句話,可我絲毫沒有動搖,依舊敬而遠之。
我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裡,“沈槐慍說的對,你被自己困住了。”
“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不肯接受我的,對嗎?”
科文恆的話帶著乞求,我不為所動,不管他是真心的還是口是心非的,我沒有心思去探討這個問題。
科文恆的真面目我又不是沒見過,他演得再怎麼深情在我眼裡不過是人面獸心的資本家口中說出來的違心的花言巧語。
我搖頭,“沒有接不接受這一說,你是你,我是我,這不是一開始就說好的嗎?”
“那就請你飾演好妻子的角色好嗎?沈槐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計總那邊我也處理好了。”
“明明是你們咄咄逼人,還不允許沈槐慍英雄救美了?這是什麼強盜邏輯啊?”
性格直率,有話直說絕不憋著,這使我不會落入對方的愧疚陷阱裡,保持頭腦清醒,才能戰無不勝。一直不斷高質量的輸出才不會敗下陣來,即使對方是個不講理的位高權重的人,那又怎樣,一吐為快也算死而無憾了。
這是我一次次從失敗經歷中得來的,我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和眼淚。
這其中的心酸與苦楚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不過陪酒,有我在你身邊,你怕什麼。”
試想一下,哪有丈夫願意讓自己的妻子去陪自己的老闆喝酒的,也對,我們本就是“合作”關係,哪裡來得情理可講。
“我餓了。”我也無力與他再爭辯。
“好,我們去吃飯。”
有臺階就下,這是科文恆慣用的伎倆,我和他互相樂此不疲,都預設了這層微妙的默契。
燭光晚餐,他有心了,如果把對坐的人換成沈槐慍那就更甚了。
如果他真那麼做了,等他死了我必定在他墳頭大把大把地燒紙錢來祭拜他唯一做了件讓我心滿意足的事。
“喝酒嗎?”
“不喝。”
“那你會開車嗎?”
“會。”
科文恆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紅酒,反之遞過來一杯橙汁給我。
我可不敢喝經過他手裡的東西,因為計猙都有心理陰影了,我怕科文恆也會效仿這一陰謀詭計,來給我下藥。
他舉起高腳杯將杯中酒一口氣全乾了,好酒量,我一直以為他不會喝酒,原來比我還生猛,看的我整個人是目瞪口呆。
科文恆放下高腳杯看向我一口未動的橙汁疑惑了,“不喜歡喝橙汁嗎?”
我心直口快,直接吐露心聲:“我怕有毒。”
他拿起裝滿橙汁的杯子倒了點進酒杯,以身試毒,喝完還不忘向我示意那杯橙汁沒毒,可以放心大膽的喝。
科文恆笑著說:“這下就算有毒,你也不會孤獨的死去了。”
我噗嗤笑出聲,“要死你去死,別拉上我。”
飯都吃的差不多了,那杯橙汁我始終沒動過,不管有毒沒毒,我也不想喝別人剩下的,況且我也不愛喝果汁。
就算是鮮榨果汁,我也不愛喝,比起果汁,白開水還是更適合我此時此刻的口味。
上車前,科文恆掏出車鑰匙丟給我,幸好我反應快差點沒接住,他這是真把我當代駕了?
看來會開車也未必是件好事。
這次手握方向盤的人換成了我,科文恆真的會甘心將自己全部身家交到我手裡嗎?他當然不會像我一樣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像他這樣的人比我更惜命。
科文恆閉目養神的全身心倚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而他臉頰泛起的紅暈都在指向他剛微醺過。
我以為車內會一直保持死一般的寂靜,沒想到他率先開了口,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話匣子。
“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個心軟的毛病。”
我反倒不這麼認為,人性本惡,我的善良不過是出於心底的愧疚。
之所以心懷愧疚,因為有人性,見過那份惡,所以才會被人說是心地善良。
我笑不露齒,撇過頭去不看他。
“為什麼這麼說?”
“換做別人早跟我一同享受天倫之樂,又或者與我同歸於盡,反觀你不止一次勸我回頭。我想說,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不會向我示弱,我也不會向你低頭。”
我在心裡默唸:科文恆,我從不欠你什麼,我也希望你不要再阻礙我前方的路。
我要的不過是和愛人光明正大的相愛。
我原以為科文恆狂妄自大,沒想到他還是明白事理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費口舌再與他爭論朝夕之長短。
“你知道就好,我不會加入你們,更不會殺了你,我不是那樣極端報復的人。”
如果殺人能解決問題的話,那我倒希望我能造出一枚足矣毀滅地球的炸彈,將一切都清理乾淨,還世界一片安寧。
亦或者,我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