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的異火太厲害,奴家認栽!”

顏王師俏眼閃動,忽然收了寶劍,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張淡黃色的符紙,嘆口氣道:“奴家願意跟小英雄簽下血契,此生為奴為俾,絕無後悔。還望小英雄看在奴家尚有些用處,饒奴家一命!”

“何為血契?”李寒好奇道。

“一旦簽下血契,奴家就是你的契奴,你就是我的主人。奴的生死,全在主人一念之間,從此對主人的吩咐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違逆。並且跟主人同生死,共命運,自然不會出賣主人……。”

顏王師耐心講解血契的好處,眼睛餘光,卻死死看著那些湛藍色火焰,以防李寒突然暴起傷人。

“很好。”

李寒控制著指尖的異火,微微點頭。

燒死她,最多就弄萬把功勳,倒不如留她一命,有這樣的高手在身邊,對自己倒是百利無一害。

他收了異火,趁著顏王師來不及防備,迅速上前在她頸後、腰間、臀部拍了幾下,封住她幾大要穴。

頃刻間顏王師只覺得身體痠麻,喪失了行動能力。

但她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微一挑。

這等雕蟲小技,根本困不住她。

她有秘法,頃刻間就能將這些被封的穴道震開!

李寒伸手接過這張符紙,好奇的打量一下。在他認知範圍內,雖然他的點穴術雖不太高明,這賤人自行解開也需要時間。

這是一種皮革質地的符紙,像是某種薄薄的獸皮,上面像用利刃鐫刻了繁瑣的花紋,花紋溝槽裡填充了硃砂。

稍稍一動,那些硃紅色脈絡裡靈氣流動,圖案活靈活現閃閃發光!

這就是靈符啊,果真不凡。

“說吧,該怎麼簽下血契?”李寒問道。

顏王師故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柔柔道:“主人只要割破指尖,取一絲血液,渡入到這張符紙上,再把符紙拍到奴家身上,就完成了。”

“這麼簡單?”

李寒用青虹劍割破指尖,一手拿著符紙,正要把血液在符紙上滴。

雙目的餘光忽然瞥見這娘兒們眼中,居然劃過一絲按捺不住的喜色,不由得心生警覺!

這臭孃兒這麼高興,是上趕著要做我的契奴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對啊,她做契奴,為何要我的血?

不好,差點被這賤人給算計了!

反過來賭一把?

太危險了。

乾脆收了這破靈符,不冒這個險了。

今天已經讓這娘們兒看過異火了,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必須要決出勝負!

他把手指含在嘴裡,把那滴淡黃色血液吮掉,這可是好東西,不能浪費。

詐她一下試試?

他抬腿重重的給了顏王師一腳,怒道:“老子逗你玩呢!你當我不知道啊,我這血滴下去,就成你這賤人的契奴了!你這賤人,居然敢陰我,看我不燒死你!”

“好狡猾的小子!”

顏王師瞬間方寸大亂!

她也不裝了,身軀扭動催動真氣衝擊周身大穴。只見她身體一震,骨節一陣噼啪爆響,眨眼間就衝開了周身十餘處大穴,恢復了戰鬥力!

極度慌亂下,她想的不是給李寒致命一抓,而是要逃跑!

只有保持距離,她才能跟這個有異火的小子纏鬥下去!

李寒冷冷道:“現在反悔,可是由不得你了!”

他一手握著青虹劍,一把要去扯顏王師的手腕,手中一滑,卻只抓到了一截衣袖!

“咯咯,你好厲害,姐姐認輸了!”

顏王師輕笑一聲,人已經跳到了大殿之外。

“不好!”

李寒眼睛都紅了,怒喝一聲,衝了出去。

“呵呵,你奈何不了我的!”

顏王師已經上了大殿房頂,忽然在屋簷上坐下來,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同是江湖淪落人,何必苦苦相逼呢?你我不若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若能各退一步,或可做個朋友。”

“此話怎講?”

李寒明白,這女的修為高身法好,只要想跑,他無論如何都留不下她!

“姐姐我叫顏汐月,是摘月宮弟子。”

顏王師猶豫一下,繼續說道:“我接了宗門任務,潛伏北野城,控制睿王林燦。”

“若是任務失敗,肯定死路一條!”

“既然你我都有秘密在對方手中,還都奈何不了對方,不若化敵為友,做個交易。我為你保密,你也不要壞我的事,助我完成任務!”

“交易!”

李寒雖面沉似水,心裡卻彷彿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是他第二次遭遇三大宗門的奸細了。

摘月宮真夠狠的,直接派出奸細對王爺下手,這玄玉國上下,不知道還隱藏著多少這種齷齪事!

李寒冷冷道:“我不管你的任務如何,方娘娘母子,我是必保的!”

“呵呵,完全沒問題!”

顏汐月笑道:“在這一點上面,你我倒是跟你立場相同。”

“林燦已死,最有繼承權的就是林廟生,保護他登上王位,有利於社稷安定,這也是師門任務的其中一環。”

“不過我跟她們母子有大仇,還望你能從中調和一下!”

“沒問題!”

李寒點點頭道:“這個血契怎麼回事?”

顏汐月嘴角泛出一絲苦笑:“此靈符血契極為珍貴,比我的命還值錢,現在既然在你手上,就歸你了。這是宗門特意賜下的,讓我控制睿王林燦。”

“沒想到這王爺很精明,關鍵時刻不上套,還反抗的厲害,我不得不殺了他。好不容易找了個模樣極為像似的杜豪,來假冒他的身份,才得以把任務繼續下去。這張靈符,因此省了下來。

“原來如此!”

李寒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順水推舟了。

就點點頭道:“陽湖李寒,一介散修。只要你為我保守秘密,我保證不會壞你的事!”

“一言為定!”

顏夕月會心一笑道:“李寒小兄弟,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這就告訴你血契靈符的的使用方法……”。

瞭解到這血契靈符的正確使用方法後,李寒禁不住冷汗直冒。

他剛剛若不是多了一個心眼,現在已經成了這妖女的契奴!

生殺予奪,盡在其掌控之中!

服下一顆大還丹後,李寒頸部傷口裡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他扭動一下脖子,有些惡趣味道:“汐月姐,你手可真黑!你這可是九陰真經裡的,九陰白骨瓜?”

顏汐月搖搖頭,正色道:“姐姐這門功夫是本宗絕學,玄級下品武技摧心碎骨爪,被我練到了小成。”

“何為九陰真經、九陰白骨爪?貌似很厲害的樣子,姐姐從未聽說過!”

“原來如此!”

李寒心中一緊,玄級下品功法練到小成,就這麼厲害,若是自己的地階上品劍法天絕劍練到大成,會有什麼威力?

也不知道這個妖女說的話,有沒有詐。

但跟她交談之後,李寒的戒心還是小了一些。

突然化敵為友,不可能。

但為了利益,暫時休戰,是沒問題的。

顏汐月在李寒的注視下,緩緩走出殿外,繞過影壁牆,開了大門。

對著她的手下冷冷道:“李寒少俠,是本王師的道友,也是王爺的客人。適才於爾等交手純屬誤會,以後眼睛放亮一點,不要招惹他,不然死了也是白死!”

那些衛兵們有的恍然大悟般拍拍腦袋,這都是什麼事啊,都為不少為死去的同伴鳴不平。

但王師發了話,他們就算有萬般委屈,也只能嚥了。

私底下,還會忍不住竊竊私語。

“啊,原來那小子王師的朋友,難怪這麼厲害!”

“不對啊,王師不是說要幫咱們收拾這刺客嗎,這刺客,怎麼忽然就成了他的道友了?”

“就是啊,王師怎麼能這樣呢?”

“神仙打架,不是咱們能摻和的!還是少言,免遭禍端。”

既然己經跟王師和解,眼下最要緊的是,要先找到方王妃母子。

李寒他緩緩下了臺階,一股寒風襲來,吹得他的衣襟嘩啦啦響。他在院子裡走了一陣,穿過一大片落了葉子的花木,在一堆太湖石旁邊站定。

他早已經感覺到,這裡藏著人。

果然,有微弱的聲音問道:“可是李寒少俠當面?”

“王妃娘娘,是我?”李寒樂道。

方王妃藉著月光細細觀察,見果然是李寒,十分歡喜的拉著林廟生從樹叢裡鑽了出來,面色尷尬抱怨道:“卻是不知為何院門關了,我帶著廟生在院子裡轉了幾圈,也出不去。”

李寒忍俊不禁,顏汐月讓人把門關了,你們能出去才怪!

該來的總會來的,他輕聲道:“娘娘,顏王師也在。她現在是自己人,她跟你的恩怨,以後還是莫要提了。”

“王師?啊!”

方王妃這才注意到,李寒身後跟著的那個身穿黑袍的纖細身影,不是那個賤人王師還是誰?

一時間驚慌失措,兩股戰戰,不知該怎麼辦。

李寒笑道:“娘娘,現在的王師已經棄暗投明,是我們自己人。”

“自己人?”

方王妃又吃了一驚。

“奴家見過王妃。以前奴家也是被這個假冒的王爺矇蔽,對王妃多有得罪,如今那個假王爺已死,奴家也幡然悔悟,希望王妃娘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奴家!”顏汐月躬身一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