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陰沉冷厲的敲了敲車窗。

司機回過頭,“夫人,要報警嗎?”

“不用!”

她嘆口氣,按下了車窗,“你……找我有什麼事?”

梅寒玉不耐煩的衝她招手,“下車,有話跟你說!”

“……”“還是你想一直耗在這邊?”

慕蘭,“……”猶豫了幾秒。

她還下推開車門下去了。

總不能當著司機的面這麼僵持。

梅寒玉轉身往自己車子走。

慕蘭不遠不近的跟著。

他拉開自己的車門,“去我車裡說.”

她抿了抿唇,“這裡說吧……”梅寒玉不耐煩的拉著她上車。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

他發動了車子,“把安全帶繫好!”

慕蘭一臉錯愕,“你幹什麼,你要帶我去哪兒?”

“……”梅寒玉沒說話,徑自駕車離開。

慕蘭怕他發瘋,只好先將安全帶繫好,然後手機就響了。

是司機打過來的。

慕蘭接了。

她看了眼開車的人,開口說話,“你先去醫院等我,我待會兒自己過去.”

掛了電話,她生氣的看向旁邊的男人,“你怎麼回事,一聲不吭想帶我去哪兒?”

梅寒玉目視前方,陰陽怪氣的道,“你覺得我會帶你去哪兒?”

“……”慕蘭一口氣梗在心頭,“剛剛司機保鏢都在,你這樣帶我走,霍經年不可能不知道,不管你想幹什麼,都停下來.”

梅寒玉冷笑一聲,“霍太太這是仗勢欺人還是狐假虎威?”

“梅寒玉!”

慕蘭忍無可忍的怒視著他,眼底冒出淚光來,“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你,讓你一直這麼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現在到底是我仗勢欺人,還你單方面的欺負我?”

他反應冷淡,“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你……”她抬手擦了把眼角的淚,委屈極了,將視線看向窗外。

他不說話,她也沒再開口,反正他總不能是把她賣了。

梅寒玉心頭像是被棉花堵住了。

他最見不得女人哭了。

尤其是她。

接下來,一路沉默。

慕蘭很快就發現他想帶她去哪兒了。

這是去慕槿那間醫院的方向。

她逐漸冷靜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二十分鐘後,梅寒玉將車開進了醫院停車場。

慕蘭解開安全帶下車,轉身就往醫院大門口走。

沒走幾步,就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梅寒玉陰惻惻的盯著她,“你要去哪兒?”

她不甘示弱的回道,“我要去哪兒是我的自由,輪得到你管?”

“我想管就能管!”

他拽著她就往反方向走。

慕蘭被他扯得手腕生疼,“梅寒玉,你充其量就是慕槿的朋友,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們家的事,你放開我,我讓你放開我……”他腳步不停,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慕蘭忽然一陣腹痛,一怕,她緊張的蹲在了地上。

梅寒玉表情陰沉的能滴出水,“起來!”

她仰起頭,“我肚子疼.”

他冷哼一聲,不屑道,“你都幾歲了,還玩這種把戲?”

“……”她擰起眉心,又是一陣劇烈的痛感襲來,伴隨著濡溼的感覺。

慕蘭面色蒼白的像紙,她咬牙虛弱的道,“我懷孕了.”

梅寒玉,“……”他僵住。

從身形到五官無一例外的僵住。

他的視線掃過她蒼白過頭的臉色,再看到她額頭上的汗水,心慌排山倒海的襲來。

梅寒玉鬆開她的手腕,彎腰將她抱了起來,疾步往婦產科衝過去。

慕蘭被他送進了檢查室。

做了一系列檢查後,雖然有血漬,但並無大礙。

只是她情緒激動動了胎氣,胎像有一點點不穩,靜養多休息就沒事了。

慕蘭冷靜下來,腹痛的感覺的確是消失了。

加上醫生又給她開了點保胎的藥水輸液,她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梅寒玉推門進來,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一時無措,沉默的站在了原地。

慕蘭沒什麼好臉給他,“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他拉開椅子坐下。

慕蘭這才發現他的臉色比她還白,原本就是內向陰鬱的性格,這會兒不說話,無聲看著她的樣子,沉重的讓她透不過氣來。

她別開視線,“你出去,我要睡覺,待會兒我還要去看霍經年.”

梅寒玉靜靜的凝視著她,開口的聲音略帶啞澀,“慕槿就在樓上,你不去看一眼?”

慕蘭好奇的望著他,“你這麼不管不顧的帶我過來,就是想讓我去看我哥一眼,梅寒玉,你沒事吧?”

他沒什麼表情的說,“我能有什麼事,我只是看不慣霍經年這麼欺負慕槿,你是他妹妹,你都不站在他這邊,知道他多難受?”

她嘆口氣,“霍經年涉險解決了永恆之心的事,還為此受了傷,到底誰欺負誰?”

梅寒玉眸色逐漸冷淡,“在你心裡,你哥的人品,還比不上霍經年?”

“……”她抿唇不語。

梅寒玉輕輕嗤笑,“慕槿在你心裡就是一個不顧家人危險的人,慕蘭,如果你真的這麼想了,那就當我今天沒找過你!”

慕蘭怒瞪著他,“你害得我差點流產,現在你說當你今天沒找過我,梅寒玉,你是不是真覺得我好欺負?”

他怔了下,輕輕嘆口氣,“我不知道你懷孕了,事情一碼歸一碼,如果你拿這件事指責我,我只能接受.”

“……”只能接受?呵!慕蘭氣極反笑,“梅寒玉,過去我念在你是我哥的朋友,一直對你禮讓有加,你差點害我流產,就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對不起.”

他看著她,眼底靜靜流淌著濃烈的歉意。

慕蘭,“……”每次對著他,她都覺得窒息,都覺得喘不上氣。

她快要心梗了。

她閉上眼睛,“我懷孕的事,你不要告訴慕槿,也不要告訴別的人,你幫我保守秘密,就當是賠罪了.”

“好.”

“現在,請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梅寒玉深吸口氣,起身離開。

不是他不自責內疚,而是他不知道要怎麼表達這份自責內疚。

生活在泥淖裡太久,他已經不知道怎麼正常的表達情感。

病房外。

秦晚意看著一身落寞的男人,腳步不受控的走了過去。

她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老闆,你怎麼了?”

“沒怎麼……”話沒有說完,女人就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