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經年找不到答案,只能臣服於這一刻的心悸。

他嘆口氣,一把將她扯進懷裡,幾乎咬著牙在說話,“霍太太,要不是捨不得的話,我真想揍你一頓.”

“喔.”

“喔?”

他拉開距離,挑起她的下巴,“你就這麼敷衍我?”

“那你想我怎麼樣?”

“我……”她忽然踮起腳尖,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送上紅唇,主動吻了上去。

月色搖晃,晚風習習。

無人打擾的花園裡,男女深情的擁吻。

華翩翩站在樹影下,嫉恨的紅了眼睛,剛做好的美甲掐進掌心,掐出血痕也不自知。

不遠處,何遇盯著女人的背影,苦笑了下,瀟灑的轉身離開。

原本就是相親認識的,他貪圖她的美貌,她看上他的家世,現在看來……停留在外在的吸引,遠不足以支撐他們更近一步發展。

酒店裡梅寒玉的訂婚禮還在繼續,酒店外擁吻的男女已經離開。

回去的路上。

霍經年仍舊對那張照片耿耿於懷,抓著她盤問,“就算你不知道誰拍的,能拍到這種照片,肯定是你家裡人,給岳母打個電話問問?”

慕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說真的假的?”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

“不像開玩笑,像被鬼附身了.”

霍經年抬手就捏了捏她的臉,“歷史問題沒有交代清楚,你還想矇混過關?”

慕蘭拍掉他的手,沒好氣的說,“之前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讓我不要執著過去的事,享受你給的好就行,同一個人,同一張嘴,霍總這是要出爾反爾?”

“……”男人英俊的臉上,浮起幾分跟他極為不貼的懊惱。

他哪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知道就不會這麼煩了!他以前也沒這樣過。

面對女人的質問,他甚至沒辦法自圓其說。

霍經年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

但他又的的確確的失控了。

或許是佔有慾在作怪,又或許是他對霍太太的喜歡超過了自己的預期。

別的,沒有辦法解釋。

海月灣。

感情到位,免不了又是一番纏綿。

可即便是抱著她纏綿整晚,那張照片帶給他的鬱悶,也絲毫都沒有緩解。

他不能理解現在的自己。

看著女人沉沉睡去的模樣,停留再三,他還是起身去了書房。

釋放慾望不能讓他冷靜的話,那麼,他只能透過別的方式讓自己冷靜。

工作就是見效最快的方式。

開啟電腦,他投入到工作當中,漸入佳境後,也的確是冷靜下來了。

專心工作能讓他忽略情感上的失控。

他爺爺從小對他的教育,都是不能沉迷於情感。

玩物喪志。

當初爺爺分開他跟華翩翩,除了看不上華延宗,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覺得華翩翩太漂亮,會消磨他的鬥志跟判斷力。

而霍經年之所以願意放棄華翩翩,既是為了家族企業,也是因為他贊同爺爺的話。

二十幾年,他幾乎活成了霍元詹的影子。

冷情冷心,頭腦清晰。

可以享受,但不能沉迷。

過去二十幾年,他一直這麼活著。

以後也應該是這樣才對。

霍經年花了整夜時間,才將自己調整到滿意的狀態。

……梅寒玉的訂婚禮在不算美好的插曲裡結束了。

關於那張慕蘭的照片,甚至都不用調查,他就已經知道是何人所為。

章採盈不愧是影后,用這種算不上伎倆的手段,一點點瓦解他在父親心裡的地步。

過去十年,這種事屢見不鮮,梅寒玉從不解釋。

這次也是一樣。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不用跟自己的父親解釋,卻要跟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去解釋這件事。

霍經年約他見面,算是一件預料之外的事。

霍總如今大權在握,黎城權貴誰敢不給面子?他約見面,梅寒玉沒有拒絕的餘地。

兩人約在了景瀾二十樓的咖啡店。

梅寒玉準時赴約,霍經年亦沒有遲到。

點了咖啡,兩個男人面對面的坐著。

霍經年不喜歡兜圈子,開門見山的提出自己的來意,“把我太太的照片刪掉.”

梅寒玉,“……”他沒什麼表情的看了過去,“理由呢?”

“我看了覺得礙眼,這算不算理由?”

梅寒玉笑了下,“別人說這話,我就當他放屁,霍總說這話……不算也得算.”

“我就當你答應了.”

“嗯,我答應了.”

霍經年盯著他看了幾秒,下了個早就心照不宣的結論,“你喜歡慕蘭?”

梅寒玉垂下視線,“不行麼?”

霍經年沒想到他直接就認了,頓了頓,才又開口,“你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愛怎麼喜歡就怎麼喜歡,別舞到我跟前就行.”

“什麼叫舞到你跟前?”

“就像你的訂婚宴那樣,我不喜歡有人當著我的面覬覦我的女人,所以,我希望你以後不要私下約見我太太,也不要出現在慕家.”

“如果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霍經年勾唇笑看笑,端起咖啡嚐了口,然後淡淡的道,“聽說,景瀾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這些年也算是經營得不錯,你也不想它落入後媽的手裡吧?”

梅寒玉,“……”他倏地冷了臉,“霍總,拿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來威脅我,未免小題大做了點.”

“是不是小題大做,由我說了算,影響我的心情,便不算小事.”

梅寒玉冷笑一聲,“霍總拿出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架勢來威脅人,怎麼,你愛上她了?”

霍經年表情不變,淡靜從容的望著他,“難道不是她愛上了我,千方百計的想嫁給我,才阻止了你的覬覦之心麼?”

“……”“不然的話,我很難想象,近水樓臺,為什麼得到她的會是我,你說呢,梅總?”

“你是得到了她,不過不是誰阻止了我,而是我主動放棄了她,霍經年,你撿漏偷著樂就行,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霍經年攤手,無所謂的樣子,“對我來說都一樣,不管過程如何,結果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喜歡她跟你來往,你們就不應該來往.”

梅寒玉,“……”霸道至極的言論!今日不同往日。

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有了霸道張揚的資本。

沉默便是預設跟贊同。

彼此心知肚明,不需要近一步挑破。

不算愉快的談話,談完了,就結束了。

只不過……梅寒玉透過這次談話,感覺到了霍經年的明顯變化。

這個男人腹黑又善於偽裝。

從前至少還願意偽裝,現在竟然連裝都不裝了?他開始擔心慕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