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女兒張小榮二十幾歲了,他的哥哥張小龍已經結婚生子了,家庭幸福和睦。他越來越著急張小榮的婚姻大事了。
每次張小榮回家,她與繼母許靜就是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關係,雙方誰也不慣著誰,誰也不會主動和誰說話。
在張小榮的心裡,許靜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轉移自已父親的財產,什麼時候把父親的所有錢財都吸光了,什麼時候她和父親的關係也就結束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許靜做的唯一的事,就是要給兒子孫鵬在縣城裡買個大房子,再娶個媳婦。
關鍵是她的兒子也不爭氣,許靜不斷的給他錢,孫鵬卻不斷地揮霍,她只能自已開小金庫,等著攢一筆大數額,再之直接買個大房子給自已的兒子。
張德山做了一輩子生意,自已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許靜的所作所為,但是他天生怕老婆,怕許靜跟他翻臉。
張德山經商很聰明,對於許靜的行為,他也有自已的心眼,於是乎在他做生意週轉資金的過程中,自已也開了一個小金庫。
他熟練的操作著自已的資金,讓基本沒什麼文化的許靜毫無察覺。
那麼這個小金庫也需要有人來打理。這時候他想到的只有自已的女兒張小榮最適合做這件事。
就這樣,張小榮開始幫父親攢小金庫。
張德山就是用這樣的方式讓許靜和張小榮的關係得到了緩解。
張小榮也心裡也舒坦多了,至少可以幫父親攢些錢,讓父親養老有個經濟上的保障。
張德山一想到大女兒的婚姻問題,就急得唉聲嘆氣,不知道怎麼能讓女兒抓緊時間找物件。
一天張小榮回到家裡。張德山馬上問道:“小榮啊,你都二十多了,有合適的小夥子嗎?你可得抓緊啊,歲數大了就更難找了?”
張小榮一聽父親的絮叨,就不耐煩的走了。
張小榮也想找個合適的就嫁了吧。可是現實生活中哪有合適的啊?自已一個眼睛看不見,算是有生理缺陷,哪有那麼好找物件啊?
這時候張小榮想到了她的領導劉穎提到過的王文天。
她對王文天的感覺也是很不錯,覺得他只是不知道王文天對自已是否也喜歡。
這時的王文天因為工作踏實肯幹,糧食局黨委終於決得任命王文天為倉儲股股長。
王文天自此走上了仕途之路。
在擔任股長期間,王文天把本部門的工作佈置地井井有條。
但是他性格中的倔勁兒是永遠都改不了的。
一次局裡的劉副局長,找到了王文天,笑著說道:“文天同志啊,你把倉儲股管理的很好啊,我就說我沒看錯你,當初開黨委會討論提拔你的時候,我也是說了不少好話的。”
“感謝劉局的提拔!”王文天站起來立刻表示感謝。
“文天啊,你快坐下,不用客氣,這都是你努力工作的結果。”劉局又笑眯眯的說道。
然後他又說:“我的小舅子是甘南縣糧食局的,他們單位馬上迎接檢查,他負責的倉庫不知道為什麼少了五百斤糧食,賬怎麼核對就是對不上。”
“文天啊,你能不能幫幫哥,幫我小舅子先把這五百斤糧食補上,下個月他們單位檢查完事後,他再把這五百斤糧食還給你。”劉副局長又補充道。
“劉局長,五百斤糧食也不少,我得跟布和局長說一聲吧,不說我可不敢私自動用糧食。”王文天趕忙說道。
“你要是問他,他肯定不能同意,我倆的關係一個是一般,再有這種戰略儲備糧的確是不能隨便取出來的。咱倆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先拿出去,下個月我就還給你。”劉副局長耐心地跟王文天解釋。
“這種儲備糧是戰略物資,沒有局長的同意,我也不敢啊!”王文天無奈地說。
“你就算給哥一個面子,就一個月的時間,算哥求求你啦,我小舅子因為這事也是非常著急。”劉副局長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劉局啊,不是我不同意,這事局長知道了,我這工作還能保不保啊?”王文天顯得更加無奈。
“看來你就是不行唄!”
“不是我不行,局長不讓啊!”
兩個人都有點急眼了。
“不行就拉倒吧,就當我沒說。”劉副局長說著,起身就氣沖沖地走了。
王文天站在那裡想:我按工作原則辦事有什麼錯,領導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劉副局長心眼小,這個事算是與王文天結下樑子了。
如果按正常邏輯,劉副局長應該能在下個月把糧食還上,但這的主管是王文天,他一定會按規章制度辦事。
以後的日子裡,王文天去找劉副局長簽字的時候,劉副局長就很不情願地想方設法刁難他。
終於有一次把王文天熱急了,“你到底能不能籤,你憑什麼每次都雞蛋裡挑骨頭,總是針對我?”
劉副局長還是笑眯眯的回答到:“我也是按制度辦事,稽核嚴點,不對嗎?”
王文天只能氣呼呼地走了。
於倩在單位裡總是有意無意的想去見一見王文天,總是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王文天平時經常在倉庫幹活,總是穿一身灰色的工裝,也沒有什麼正式好看點的衣服。
於倩在單位看見了他,問道:“你能不能穿點好看的正式點的衣服,天天怎麼就這一身工作服啊?”
王文天一看於倩,笑呵呵地說:“姐,我這也用不著穿的太好,天天在倉庫,乾淨都不行。”
“我家還有不少剩的布料,等著我看看你的尺寸給你做一套中山裝吧!”於倩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這怎麼好意思啊,我真的不需要。”王文天連忙回答。
兩個人在走廊的對話,突然被剛剛下樓的張小榮聽到了。
張小榮想:於倩這麼高冷的女人怎麼還主動關心起王文天來了?難道她是看上王文天了?
張小榮每天認真完成工作任務,財務工作要求耐心細緻,她總是能夠做得很好,工作中極少出現差錯。
劉穎對他很滿意。同時也很關心起她的感情問題。
因為她之前和兩個人都提過,見王文天和張小榮都沒有什麼動靜,就問了一句張小榮:“王文天沒和你聯絡過嗎?”
“沒有,我看他是對我沒什麼意思。”張小榮判斷道。
“這小子真不知道珍惜,他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劉穎不甘地說。
一次,王文天又去財務股找劉穎報賬,劉穎問他:“你認為張小榮怎麼樣啊?”
“我也天天忙著工作,自已本身也沒什麼經濟條件,不知道該如何處物件啊!”王文天無奈地說著。
“兩個人只要努力,什麼都不是問題,現在又不是舊社會,只要你倆願意,那就沒有什麼問題。”劉穎說道。
王文天也聽說過張小榮家裡是做布匹生意的,在縣城裡開了最大的店鋪,自已確實沒有多少信心跟她談戀愛。
王文天一看劉穎這麼說,就應聲回答:“哎,看緣分吧。”
“你也得像個男人一樣,該出手就出手,不要扭扭捏捏的。”劉穎繼續對他說著。
這時時光來到了一九五二年,為了紀念糧食局成立三週年,黨委決定舉辦慶祝活動,各部門要求都出一個演出節目。
王文天對藝術很有天賦,到單位經常和同事們一起吹口琴,都是自學的,吹得有模有樣,和其他同事組成了一個樂隊。
張小榮同樣天生嗓子好,唱歌聲音很好聽,當時流行的民歌,她總是唱的很到位,從不跑調。
眼看著慶祝大會就要臨近,王文天的樂隊主動邀請會唱歌的同志和他們的樂隊合練。
正好張小榮也報了節目,她唱的是自已的拿手曲目《洪湖水浪打浪》。
樂隊一開始演奏,張小榮馬上跟上節拍,唱了起來。
歌聲悠揚動聽,音調準確,唱得讓同事們,尤其是王文天很佩服。
他心想:張小榮這麼年輕,而且唱得這麼好聽。我要是能跟她在一起就好了。
合練的那些天裡,每當結束後,王文天也主動和張小榮一起下班回家。
王文天雖然勇敢地和她一起走 但是還是有些緊張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個人一路上幾乎不這麼說話,還得張小榮主動找一些話題。
但是並沒阻礙王文天的熱心,他從此下班後都能夠主動地找張小榮一起走。
同事們看見了,覺得他們很般配,希望他們能夠走到一起。
有一次於倩看到了他們在一起走在下班的路上。
於倩心中有一種嫉妒之心,覺得很難受,但是想一想,張小榮比自已年輕,更適合王文天,但是她從內心上還是很喜歡王文天。
她的內心很糾結,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她其實還是很難從內心上真正放棄王文天。
於倩只是看了看王文天就基本能夠目測出王文天的身材,她沒有食言,拿著自已家的布料拿到成衣鋪子,做了一套非常漂亮的綠色中山裝。
沒過幾天,這套精美的中山裝就做好了。
於倩在單位的時候就叫王文天來到自已的辦公室,拿出了那套衣服,說:“剛做的,你試試吧!”
王文天一愣,以為於倩只是說說,沒想到,衣服量都沒量就已經做出來了。
看著一身漂亮的深綠色中山裝,王文天非常興奮,自長這麼大,從來沒穿過這麼好看的衣服。
他一穿身上,感覺很舒服,沒有一點不合適,深深佩服於倩的眼光,竟然沒量就能看出自已的身材。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還是非常喜歡這身衣服,就高興的收下了,連忙感謝於倩:“姐,你費心了,給我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知道如何感謝你!”
“沒事,我家剛好剩了布料,我一看正好可以給你做套衣服,你平時也沒有什麼衣服,看著怪可憐的。”於倩說。
第二天上班,王文天就穿上了於倩給的衣服,人看上去很精神。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
張小榮一看王文天今天來上班穿上了新衣服,顯得很精神,不禁問道:“你這中山裝挺漂亮啊!新做的嗎?”
“於姐幫我做的,她看我沒什麼衣服,家裡正好剩點布料,就給我做了這套衣服。”王文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張小榮一聽於倩給王文天做了這麼貴重的一套衣服,瞬間醋意大發,說道:“哎呦,於姐對你可真不錯啊!”
在下班的路上,王文天照舊等張小榮一起下班,張小榮一看是王文天,就有點生氣。
王文天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問道:“你今天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誰也沒惹我不高興,誰給你做衣服你就找誰去!”張小榮氣呼呼的說道。
王文天一聽,張小榮是吃醋了。
他就呵呵地笑起來,說道:“別生氣,於姐沒別的意思,她就是看我挺困難的,就想幫助一下我。”
“單位困難職工多了,她怎麼就非得照顧你?”張小榮一邊說,一邊加快速度往前走。
王文天一看也要追不上她,就趕緊跑上前去,想拽張小榮的胳膊。
剛一伸手,就被張小榮狠狠地甩了一下。
王文天覺得沒什麼,就說了一句:“人家比我大好幾歲,給點東西能怎麼地!”王文天倔勁兒也上來了,就不管張小榮就自已回家了。
張德山的生意順風順水,他很聰明,生意上很有頭腦,在整個縣城的大多數布匹,都是從他這上的貨。
他把一些布匹貨源直接賣給了一些商店,大量的盈利貨款都交給了張小榮管理,自已也很放心,不怕被許靜轉走了。
他交給許靜管理的錢,都是零售賺的錢。
許靜察覺到張德山的賬目不對,因為她管的錢眼看著越來越少,她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德山打小就會做生意,許靜對於錢的問題當然算不過張德山。
張德山可以以各種理由把錢拿出來,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錢的大頭讓自已的女兒張小榮控制。
放在許靜那裡的錢也不少,但不足以對張德山的生意造成太大威脅。
張德山其實最愁的就是女兒的婚事,眼看著老大不小了,還沒個物件。
有一天張德山實在是著急了,就問張小榮:“你該著急找物件結婚了,你媽不到二十都有你了,快抓緊金婚吧,你可愁死我了。”
張小榮這幾天正在氣頭上,就說:“我現在也沒個合適的!”
張德山立刻想到了做木材生意的雷老闆的公子雷坤還沒結婚。小夥子打理他父親的生意做得很好,木材生意每年都很賺錢。
雷坤繼承了家族基因,也是個非常聰明的生意人。
雖然他和雷老闆是很好的朋友,可自已畢竟是女方,也不能主動先提啊。
這時張德山靈機一動,想起了劉婆。
一天早早晨,張德山早早地起來就去找劉婆。
劉婆一看張德山來了,眼睛笑眯眯地說道:“哎呦喂,張大老闆這是什麼風把您吹過來了?”
張德山笑著跟劉婆寒暄了幾句,然後抓緊把這件事跟劉婆說了。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自家上好的布料送給了劉婆。
劉婆一看東西,眼睛隨即樂成了一條縫。緊忙說:“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劉婆擅長幹這種事,她以一個局外人的角色去雷老闆那裡打探,雷老闆一聽說張德山家的閨女到現在還沒結婚,覺得兩個年輕人願意,兩戶門當戶對的人家能結成親家,真是一件美事。
雷坤確實是一個非常年輕有為的少東家,但是也有缺點就是個頭太矮,也就一米六出頭。長相也一般,但是能力出眾,能把他父親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也是張德山對這個小子感到滿意的地方。
只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是解放後,不再是舊社會了,他們兩家父母不能去包辦婚姻。這事兒能否成還得看兩個年輕人的意願。
阿榮縣城不大,兩家也住的不遠,雷老闆問他的兒子的時候,雷坤說偶爾見過張小榮,覺得這個女孩很不錯,自已很願意。
帶著兒子的態度,雷老闆就來到了張德山家。
“張老闆,最近可好啊!”雷老闆看張德山在家就老遠笑呵呵地說道。
“哎呦,雷老闆大駕光臨,快請進,快請進!”張德山趕緊笑臉相迎。
兩個人本來就是不錯的朋友,沏上茶水,相談甚歡。
不一會兒,雷老闆就直切主題,說:“你家小女聽說也沒有物件,我兒子正好也沒有合適的女朋友。我覺得兩個年輕人很般配,不知張老闆意下如何?”
張德山一聽,也顯得喜出望外,說道:“咱兩家都是商人,關係很好,兩個孩子都很優秀,如果能抓緊完成婚姻大事,也是咱們雙方的福分。”
後來張德山告訴了女兒張小榮關於雷坤的一些情況,張小榮之前也見過雷坤,覺得他在事業上是個很優秀的青年。但是自已確實沒什麼感覺。就對張德山說道:“我不怎麼喜歡他的長相,覺得他的身高和長相缺少男子漢的氣質。”
“只要能賺錢,人家還有錢人好就行唄,男人長相有什麼用!”張德山氣呼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