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真男人能闖一百關

牛永壽頭都大了！

“打入地下法獄永不超生！”

光聽這句口號，就讓人心肝膽顫，結果不太美妙。

可他這個連法術都不會的小子，怎麼和別人論法？

如今自己釀下的苦果，還要自己去吞！

他一直記著老爹說過的話：

“男人，輸人不輸陣！”

牛永壽跟在道袍少年身後昂首闊步，目光顧盼之間，竟然生出說不出的瀟灑與飄逸。

“不就是三關嗎？我是男人，能闖一百關！”

心中這樣給自己打氣的同時，他還不忘偷偷向懷中的肥老鼠求救：

“前輩，前輩！要了親命嘍，怎麼辦？前輩！”

一連三聲前輩，讓肥老鼠臉色，比吃了蜜還舒服。

但它手指捋動鬍鬚，根本就不理便宜主人問話，而是故意跟身前的鳥和貓吹噓道：

“看見了嗎？這就是違背保命之道第三條的下場！以後你們要記住了，凡事都要講究一個量力而行……”

“喳喳！喵喵！嗯嗯！”

懷中兩個小獸聞言點頭不止。

至於後面那個嗯嗯之聲，自然是側耳偷聽的牛永壽嘴中發出的。

沒心沒肺的他，深感自家的永壽長生秘訣，修煉尚不到位，才導致如此禍事臨身。

丟臉吶！

他不再尋求只知做飯和吃飯的老鼠幫助，而是硬著頭皮，朝著論法閣中央走去。

遠遠的，他就看見了高聳入雲，形如祭壇的鬥法臺。

高臺四周半空之中，影影綽綽的觀眾已經就位，正在期待著挑戰者登場。

牛永壽毫不猶豫，挺胸抬頭，舉步拾級而上。

嬌憨的女聲適時的響起：

“哇，他來了，他來了，牛永壽來了！他已經打穿了仙廚路，打穿了練器路，如今腳踏法師路，大踏步的向我們走來了！讓我們欣賞他的表現吧！”

“吼吼……”

不知怎的，四周歡呼不再是人聲，而是變成了各種野獸的嘶吼，讓現場的氣氛熱烈了數倍。

早已對此習以為常的牛永壽，無師自通般向四周招手示意，隨後從容的盤腿坐在了高臺中央巨大的蒲團上。

“嗷吼……”

受他瀟灑姿態的刺激，野獸的呼喊又熱烈了數倍，震的他懷中三隻獸，如遇天敵般瑟瑟發抖。

感受到這一變化的牛永壽目光一凝。

此處不是善地！

他表面不為所動，伸手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辯法。

“咚！”

熟悉的銅鐘聲傳出，法師路闖三關開始。

引領他至此的道袍少年首先登場。

他禮貌的對著牛永壽稽首施禮後說道：

“小道太乙宮練氣期真傳弟子守拙是也，今，受舒老爺所託前來與你辯法，還望道友指教一二。”

牛永壽不知道辯法規矩。

但他還是禮貌的起身，同樣稽首施禮後，學著書中高人的模樣說道：

“豈敢，豈敢，論法明理而已！”

“嗯！”

守拙見身前荒原野人打扮的少年，話語老成得體，心中漸熄了輕視之心，小臉兒變得更加嚴肅認真。

為了搶佔先手，掌握整個論法過程的主動，他落座之後眼珠一轉，首先開口說道：

“不知兄臺所擅長的是何種法術？”

牛永壽哪裡懂得法術？問他擅長什麼，與問乞丐家產多少沒有任何區別。

但在此辯法場合，他又不好承認自己什麼也不懂，只得硬著頭皮微笑著回答：

“承讓，承讓！”

守住聽聞這句話後，心裡頭就咯噔一下，暗道壞了：

他太乙宮中辯法時，敢說承讓二字之人，都是精通百術的天才，每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們口中的承讓二字，就是讓辯法對手，採用各種方式隨意攻擊。

“如今眼前這個野人也精通百術？敢於讓我出手不成？也是！他都敢連闖三關，怎會將我放在眼中。”

如此做想，這位天才面上的表情不自覺變得謙卑，小心的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小弟我就卻之不恭了，提問！”

守拙坐直身體，表情嚴肅的開口，提出了一個施展小云雨術時遇到的問題：

“‘心誠意堅，水聚於天’一句中，水聚何解？”

“什麼，什麼？這就開始了嗎？”

牛永壽的內心一片沉重，他哪裡知道什麼心誠意堅，什麼是水聚於天！

不過‘水聚’二字嗎，《初級靈紋》、《創器筆談》、《凡器圖譜》……都有隻言片語得闡述，我給你備出來就是：

“天有五行，思有五分，凝思而入靈者，通五行也……”

他一邊在腦中翻書，一邊嘴上背誦不停，還餘更多的工夫，偷眼檢視對方少年面上表情。

看著對方臉色從沉重到疑惑，再到若有所思，最終面露忽然恍然大悟之狀後。

他知道自己蒙對了。

果然，守拙忽然起身對牛永壽深施一禮後，繼續提問了一個火球術問題：

“天一連線，玄火生而不絕中，天一何解？”

“我的乖乖，這‘天一’二字，我背的書中也沒有啊，這可如何是好？”

牛永壽聽到這個問題後，趕緊做低頭思索之狀，以此掩飾他什麼也不懂的尷尬。

但隨後他想到了某位煉器前輩，所著遊記中關於天的描述，和《創器筆談》中關於道一的個人解釋。

這二者似乎與守拙所提問題有些關聯。

於是，他恬不知恥的張嘴背誦起來：

“天者，萬物之始也，一者，道之物化也，天一者……”

就這樣，一個衍法的，一個煉器的，一個提問，一個回答，互相有來有往，忘我的高談闊論。

說來奇怪，牛永壽所有的回答，猶如搔癢一般，都能抓到守拙的癢處，讓對方受益匪淺。

這，可能就是冥冥中的道理相通在作祟。

無論如何，數個時辰之後，守拙終於敗下陣來，彎腰拱手施了半個弟子禮退下高臺。

口乾舌燥的牛永壽，第一場辯法勝利了。

但還沒等他高興。

一個幻化出來的人影從高空落下，直接盤腿坐在他對面的蒲團上。

對方也不行禮，也不說話，抬手伸指就在半空中不停描畫。

牛永壽見此，心裡暗道一聲：

“要壞！”

看對方舉重若輕的模樣，不知它是積年老魂，還是靈智法寶！

那肯定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他提起十二萬分的注意，仔細辨認對方書畫的圖形。

看著看著，牛永壽居然興奮的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