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等人不知不覺已來到龍泉山寧國寺,住持靜空大師已在門外迎接,大家相互雙手合十作揖行禮示意。

“孟施主,辛苦了,辛苦了。”靜空大師雙手合十,鞠躬歡迎。

“靜空大師親自迎接,在下受之有愧啊!久等了,久等了。”孟昶也雙手合十,向靜空大師致敬!

“哪裡,哪裡,諸位施主,請。”靜空大師請大家進屋。

“請。”

“請。”

“請。”

大家相互客套著,靜空大師引領著大家進寺廟客堂。

依次落座後,眾人都規規矩矩、客客氣氣的,唯獨胡一夢左顧右盼的,看著一切覺得十分好奇。

“孟施主,是否途中有所遭遇?”靜空大師看著大家疲憊的樣子,再加上胡一夢腿上有血跡,所以猜測大家遭遇了伏擊。靜空大師以前也去成都皇宮中宣揚過佛法,與孟昶也有所交流,此次孟昶前來也是事先有所通知,並告知其為微服出訪,身份不便洩露。

“是的,不瞞大師,在途中遭遇神秘人士伏擊,現上寧國寺暫且休整一下,不知是否方便。”孟昶很是客氣。

“阿彌陀佛,扶危濟困乃佛家第一要旨,孟施主不必拘禮,隨意休息便是。”靜空大師慈悲為懷,雙手合十的行禮。

“那真是感謝靜空大師了,這是我的各位同伴,米少俠,歐陽門主,胡姑娘。”孟昶向靜空大師介紹著各位。

“各位施主,有禮了。”

“靜空大師好。”

“打擾了。”

“討擾了。”

大家互相雙手合十行禮。

“各位施主,旅途勞累,那就暫且先休息吧。”

靜空大師說完後,一個小和尚來了,帶著眾人去休息。眾人向靜空大師雙手合十告別,而後跟著小和尚去客房休息了,唯獨孟昶跟著靜空大師,走向了庭院。二人漫步庭院,攀談起了時勢。

“孟施主,近來可好?”靜空大師邊走邊問著孟昶。

“一切尚好,只是近來宋國大兵壓境,形勢緊迫,看似危在旦夕之間啊!還望大師指點迷津,撥雲散霧啊。”孟昶回答得恭恭敬敬。

“貧僧久居山中,天下時勢不甚瞭解,不敢胡亂指點,還望孟施主見諒!”靜空大師很是含蓄,但語氣中帶有委婉推卻的意味。

“靜空大師,不必拘泥,你雖久居山中,但天下時勢你也是瞭如指掌。龍泉居士遍佈天下各地,所以大師也就不必過於拘禮了,還望大師指點、明示。”孟昶直截了當,說得很是誠懇。

“哈哈哈,孟施主抬愛了。請。”二人走到了涼亭,靜空大師邀請孟昶落坐。

“請。”。

二人依次坐下。

“今宋趙匡胤,篡周建宋、國力日盛,天下之勢……趨於一統啊。貧僧斗膽直言,如有得罪,還望孟施主見諒。”靜空大師直入主題且說得很直白,說完後雙手合十,給孟昶作揖。

“嗯。”孟昶輕輕的回了一句,心涼了半截。

“自唐滅之後,天下五分四裂、紛擾不已,百姓不得安生。正所謂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之勢,在於和。”靜空大師把一切看得很透徹,對孟昶直截了當的說明。

“和,誰曾不想?”孟昶淡淡的說了一句。

“和,乃天下之幸,還望孟施主,以天下蒼生為重。”靜空大師又行了一個佛禮。

“天下蒼生,懸頭佔心,請大師放心。”孟昶一副愛國愛民的模樣。

靜空大師聽了,點了點頭,而後示意孟昶喝茶:“今天下大勢紛繁擾亂、劍拔弩張,我蜀國南面,大理段氏,一心向佛,毫無北犯之意;唐主李煜整日詩詞歌賦,雖國力尚可,看似與我國可東西夾擊趙宋,但無奈唐主李煜聲色犬馬、毫無雄心大志,不可成氣;漢與南平國力過於微弱,早已傾向趙宋;吳越則偏安沿海荒僻之地,難以呼應;楚國與趙宋雖然也是緊張對峙、劍拔弩張,且國力尚可,但其卻心懷鬼胎,試圖禍水西引,坐收漁翁之利。所以孟施主……唯有自己……獨木支之。”靜空大師說完,又雙手合十,給孟昶作揖。

“大師字字珠璣,在下受益匪淺,大師可有指引?”孟昶滿是希望的看著靜空大師。

“南平、漢等國向趙匡胤俯首稱臣,百姓安居、免遭屠戮。”靜空大師說完看了看孟昶,話語看似很委婉,實則傷透了孟昶的心。

“靜空大師的意思是,讓在下也開城納降。”孟昶有些不高興了。

“如何取捨,還是要看孟施主,老衲不便直言!不過不管怎樣,希望孟施主以天下蒼生為重。”靜空大師含蓄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我蜀國雄兵30萬,何懼趙宋也。捫心自問,在下雖不是曠世明君,但也算勤政愛民,在我孟蜀治下,天府之國繁榮昌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趙宋能做得更好?”孟昶非常自信,非常嚴肅的、類似於質問的語氣對著靜空大師說道。

靜空大師看著有些急躁的孟昶,略微撫了撫鬍鬚,慢慢說道:“明德廣政兩朝,勤政愛民,百姓安居樂業,有目共睹,這是肯定的,但趙宋攜中原正統之勢,一統……天下。邊境蠻夷多有襲擾,中原需要一個統一的朝廷。同時百姓也不想再遭戰亂了啊。”

靜空大師的言論,很是精彩,但孟昶卻不認同,沒有回答,只是猛的喝了一口茶。

“孟施主,天下之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誰也阻擋不了的歷史潮流!孟施主乃曠世明君,貧僧一切直言相告,如有冒犯,還請孟施主見諒!”靜空大師說完,又雙手合十,給孟昶作揖行禮!

孟昶看著靜空大師如此謙卑,加上自己又有求於人,想借龍泉僧兵,所以立馬態度轉變了過來:“大兵壓境,心煩意亂,在下一時心急口快,還望大師見諒。”

孟昶說完,雙手合十,給靜空大師行了行禮。

“孟施主請喝茶。”靜空大師故意這樣轉移一下話題。

“請。”

“請。”

二人相互客套著。

“我蜀國雄兵30萬,如果再加上龍泉寧國寺僧兵,那就如虎添翼,何懼他趙宋也。”孟昶喝著茶向靜空大師闡明瞭自己的來意,同時邊喝茶邊觀察著靜空大師的舉動。

靜空大師聽到此言沒有做任何表示,繼續悠閒的喝著茶!

“靜空大師可否助在下一臂之力?”孟昶迫不及待的問著靜空大師,同時非常的謙卑,沒有自稱朕,而是自呼在下。

靜空大師又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而後慢慢的說道:“龍泉寧國寺皆為出家之人,何來僧兵一說,這只是世人給的一個虛名罷了,孟施主不要信以為真。”

“靜空大師,現我蜀國正處危難之際,還望大師不要推脫啊。龍泉寧國寺武僧,個個武功蓋世,世人皆知,還望大師成全。”孟昶說得很是誠懇。

“孟施主,寧國寺僧人只是偶練拳腳,以備各方襲擾。孟施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靜空大師說著又行了一個佛禮。

“大師不必過於謹慎、退讓。”孟昶笑著對著靜空大師說著。

“孟施主,中原戰亂,少林僧兵加入一派,而後遭滅寺之災。佛不入亂世,不然佛祖的懲罰會很嚴重的。”靜空大師說著少林寺的反面教材。

“不急不急,大師不必急於一時,來日方長,望大師多多考慮。”孟昶也是很有耐心的,而且也理解靜空大師的顧慮。

“嗯,孟施主也奔波勞累了,那去客房休息吧。”

“好的,好的,多謝大師關心。”

孟昶回房了,王昭遠看著孟昶回來了,迎接著。

“靜空大師可否願意?”王昭遠說著給孟昶倒著茶。

孟昶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王昭遠看著孟昶的樣子,明白了,深思的點了點頭,開始考慮計謀了。

“看來靜空大師並無助我之意呀!”王昭遠摸著下巴深思熟慮的,眼神中露出了幾分殺機!

“佛家躲避兵災之禍,也是可以理解的。”孟昶說著喝了一口茶,臉色凝重、焦慮。

“國師榮譽之職,可有提及?”王昭遠說完幫孟昶把茶添滿。

“這個暫時沒說,怕世間俗塵之榮譽,靜空大師聽了反而不高興。”孟昶考慮得很周到細緻。

“哦,這樣啊。寧國寺武僧個個武功高強,以一擋十,甚至以一擋百,就是怕將來成為趙宋之友啊。”王昭遠對蜀國可是忠心耿耿,殫精竭慮,想的也很長遠。

“靜空大師只是想遠離塵世,就算不助於朕,也不會投敵倒戈,這點朕還是知道的。你別想太多了。”孟昶喝著茶,靜靜的說著,他相信靜空大師的為人。

“嗯,那就好,卑職只是擔心,當然,我也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王昭遠說完,畢恭畢敬的給孟昶深深的鞠了一下躬。

“如沒有寧國寺僧兵助朕,那可如何是好?”孟昶憂心忡忡的,說完又嘆了一口氣。

“皇上,如果確實靜空大師不助我等,還有天下各路英雄好漢,這也是一股不可多得的力量!各類豪傑雖自由渙散,但個個確實是武功高強之輩,以一當十,以一擋百,卻能勝之。天下英雄豪傑,多仰仗廣政皇帝威名,對於皇上的招募,那是趨之若鶩,助我輩者大有人在,皇上不必擔心。”王昭遠給孟昶提著氣、鼓著勁,增加自信心。

“嗯,希望這次在五鳳溪的英雄大會能有所收穫吧。”孟昶點了點頭。

這時胡一夢和米雲瀚各自在房裡休息著。

米雲翰躺在床上,覺得很是無聊,突然想喝水了。一提茶壺,沒有水,於是向門外走去。

米雲翰來到孟昶的房間前,正要敲門,但聽到孟昶與王昭遠在屋裡說著什麼,略微側耳一聽,具體說得什麼也沒聽清楚。米雲翰覺得二人在商量事情,也就不便打擾,於是去隔壁胡一夢的屋子討水了。說來也巧,屋外的布之宗回來,剛好看見了米雲翰側耳傾聽的動作,以為米雲翰在偷聽著什麼。

米雲翰來到了胡一夢屋前。

“胡女俠,胡女俠……”米雲翰怪聲怪氣的叫著胡一夢!

“什麼事啊?”胡一夢開門問道。

“沒水了,討點水喝,”米雲翰指了指水壺。

“嗯,進來吧。”胡一夢看似不耐煩的讓米雲翰進屋。

“多謝了。”

米雲翰進屋,倒著水喝:“腿怎麼樣了?好點沒有?”

“多謝關心,已經痊癒。這點小傷,不足掛齒。”胡一夢很是灑脫。

“哦,那你挺厲害的嘛,這麼快就好了?”米雲翰笑嘻嘻的看著胡一夢。

胡一夢看著米雲翰笑嘻嘻的樣子,覺得又好笑又好氣,於是乎故意俏皮的說道:“看什麼看啊,笑得那麼猥瑣。”

“啊,猥瑣,不會吧,我這麼帥的一個人,有猥瑣嗎?”米雲翰很是油腔滑調,張開雙手,展示了一下身材。

“呵呵,自我感覺還很良好。”胡一夢笑了笑,她其實現在對米雲翰已經有點感覺了,雖然這個男人油腔滑調的,但是她卻慢慢的愛上他了,眼神之中有幾分愛慕。

在寧國寺的附近,鬼面都又出現了,他們在寺廟附近的一個樹林隱藏休整著。

這時鬼面都探兵跑向紅面將軍:“賊首位置已確定,可否攻之。”

紅面將軍向前走了兩步,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寧國寺,想了想,而後煞有氣勢的說了一個字:“攻!”

眾士兵齊聲:“喏!”

而後黑壓壓的一片人、整齊劃一的向寧國寺奔去!

寧國寺僧人們各自忙著,挑水、劈柴、掃地,一點也看不出是什麼武功高強之人,藏得很深。

鬼面都先遣部隊慢慢的進寺了,大家分散著、躲避著和尚們的注意,其實和尚們早已發現了,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道而已,依然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一個鬼面都士兵發現一個和尚擋住了前路,意欲將其擊暈。士兵慢慢走近和尚,和尚進了小屋,士兵跟著去,只聽咚咚幾聲,沒有了下文,和尚走了出來。

鬼面都還沒有發現這些和尚都是絕世高手,他們想繞過這些和尚,去殺孟昶,但每一個鬼面都還沒接近孟昶的客房,就被院外的和尚輕鬆搞定!

在寺外的紅面將軍發現先頭部隊進去後,沒有了聲響,覺得不對,帶著大部隊進寺了。

鬼面都包圍了整個寺廟,不緊不慢的向孟昶所在的客房逼近,黑壓壓的一片!客房前面的庭院處是一方平整的壩子,有些和尚在那裡做著各種事情,鬼面都看著沒有理會,直接走過去。和尚看著鬼面都也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依然做著自己的事。鬼面都和和尚就這樣交織在一起了,雙方沒有發生任何衝突,但氣氛卻異常緊張、詭異。

鬼面都來到孟昶房前,紅面將軍看了看,而後示意攻擊之,這時靜空大師出現了。

靜空大師給鬼面都雙手合十行禮:“各位施主,到我蔽寺可曾有事?”

靜空大師慈悲為懷的樣子,讓人看著很是尊敬。

紅面將軍也不是無理之人,他也雙手合十的給靜空大師回禮:“今我追擊十惡要犯,私闖貴寺,如有冒犯,還請大師多多見諒!”紅面將軍也是很懂禮貌的!

“嗯。施主,凡塵俗事本不該我佛家清靜之地參與,但不知施主所謂十惡不赦之要犯,究竟為何人。”靜空大師說完又給紅面將軍行了一個佛禮!

“就是屋內之人,孟小兒是也。這是我與之恩怨,還望大師袖手旁觀。如對貴寺有所損壞,事後必當加倍償之。”紅面將軍有禮有節。

“多謝施主美意!由此看來施主也非無理之人!但這客房之內乃是我寺貴賓,施主可有誤會!看在佛祖的面上,還請不要在佛家清靜之地,舞刀弄劍……”

靜空大師話還沒說完,一個鬼面都士兵賴不住性子了。

“嘿,你這老和尚,給臉不要臉,東說西說的,延誤我等戰機。”說著放了一把飛鏢,向靜空大師飛去。

剎那間,靜空大師略微一動,手指輕輕一點,飛鏢居然不能近身,自動落地了。鬼面都看著,都有些吃驚,略微後退了一步。

紅面將軍一看,心情沉重了起來,他知道靜空大師才是真正的絕世高人!

“大師,得罪了,我等只為誅殺惡人,並無意得罪大師,還望大師成全?”紅面將軍躬身說道。

“施主,老衲無法從命,還望見諒。”靜空大師說著,輕輕的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飛鏢,飛鏢迅速灰飛煙滅了。

靜空大師這是在間接的告訴眾人,自己武功高強,但不想傷人。

鬼面都看到此景,更覺得大師厲害了,很是驚訝,又退了兩步。

唯獨紅面將軍沒有任何表示,他知道靜空大師厲害,但也不畏懼。

“那大師的意思是?今天要確保屋裡人士的安全了。”紅面將軍有些不高興的說著。

“客房內皆為我寺貴賓,還望施主見諒!”靜空大師言下之意,這些是我的貴賓,我一定要保護他們!

紅面將軍聽了,看了看靜空大師,手慢慢抬起,然後迅速向前揮舞,鬼面都集體發鏢攻向靜空大師。

幾百支飛鏢迅速向靜空大師攻去,如果是平常人早已被戳成篩子了,但靜空大師內力高強,看著鏢飛來了也巍然不動。靜空大師輕鬆使出了自己的內力,所有飛鏢在他周圍迅速停止了、懸空了。鬼面都看到了,都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又不停的發飛鏢。飛鏢越來越多,聚集在淨空大師周圍,靜空大師依然氣定神閒,而後輕微一抖,所有的飛鏢反向鬼面都而去,但淨空大師也不想殺這些鬼面都,飛去的飛鏢全是以鏢把襲人。鬼面都一個一個的被打翻在地,啊啊的叫個不停,唯獨紅面將軍擋了兩下,雖然也被擊中,但是沒有倒地,卻也傷得夠嗆。

在客房內、窗戶處看著一切的孟昶等人,只能目瞪口呆、驚詫不已。

“敢進寧國寺挑事,找死。”王昭遠似自言自語。

“黑雲都何在。”孟昶冷冷的盯著屋外。

“皆在寺外竹林。”布之宗躬身回答。

“嗯。”孟昶心機重重的點了點頭。

“還是皇上厲害,引鬼面都來這寧國寺,不費我等……”

王昭遠還沒說完,孟昶瞪了他一下,王昭遠立刻知錯了,馬上行禮致歉。

而隔壁屋的米雲翰、胡一夢呢,探頭探腦的趴在窗戶上看著,也是驚詫不已、目瞪口呆。

“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米雲翰邊瞪著外面邊感嘆著。

“這幾天遇到的高手,比一輩子見到的都多。”胡一夢眼睛瞪得比誰都大。

二人趴在窗戶上,身體緊挨著,卻渾然不知。

院子空壩上的鬼面都痛苦的呻吟著。

“大師為何要幫這十惡之人,殘害我國之棟樑,這難道不有違佛祖教誨。”紅面將軍痛苦的質問著靜空大師。

“施主請見諒,各位英雄皆為皮外之傷,不會傷及性命。請見諒!”靜空大師雙手合十,躬身行佛禮。

“你這假和尚,假仁假義假慈悲,禍國殃民。”紅面將軍非常的憤怒。

“孟氏治下,國內四海昇平、蒸蒸日上。不要再打打殺殺了,遣返回鄉吧。”靜空大師說著,同時暗示其他的武僧,把鬼面都的武功廢了。

這時武僧一擁而入,對每個鬼面都左點穴右點穴的,把各類經脈打斷,瞬間鬼面都的人武功都廢了。最後只剩下紅面將軍了,紅面將軍看到自己的手下武功都被廢了,心裡很傷心,情緒非常的低落。一個武僧向其走近,紅面將軍不停的用劍揮舞著不讓其靠近,但和尚還是慢慢靠近,按住了紅面將軍點穴封喉,廢其武功。霎那之間,紅面將軍的武功也被廢了。

鬼面都全體倒在院壩之內,不易動彈,但卻奮力的要站起來,場面讓人心酸。

站在裡屋窗戶處,看著一切的孟昶等人也心有悸動。

孟昶帶著大家走了出來。

面色沉重的孟昶看著滿臉埋怨倒地的紅面將軍,一副惜才的樣子。

地上的鬼面都,各自做著痛苦的表情,但也沒有屈服的樣子。

“各位殺氣太重,不利天下,今武功盡廢,請各自回家吧。”靜空大師對著倒在地上的鬼面都說著!

孟昶看著一切表情複雜,紅面將軍試圖站立,但又站不起來,孟昶走上前去試圖攙扶之!

“走開,別碰我。”紅面將軍還在亂舞著劍,不讓孟昶靠近。

“你我無怨無仇,不必如此排斥!”孟昶對紅面將軍說著,試圖再次攙扶之。

“無冤無仇,你孟氏滅我全族,不是仇嗎?走開,別假惺惺的,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別在這兒,裝模作樣的。”紅面將軍惡狠狠的看著孟昶。

“滅你全族?何族?”孟昶不解。

“渝州節度使,汪氏一家。”紅面將軍面色猙獰,瞪著孟昶。

孟昶有些不解,疑惑著,這時王昭遠走到孟昶跟前,小聲說道:“渝州節度使汪傲然,手握重兵,對抗朝廷,先主將其誅殺之,滅……滅九族。”

孟昶一聽,有些驚訝。

“我,渝州汪氏一家,對朝廷忠心耿耿,怎料明德小兒昏庸至極,胡亂猜疑,滅我汪氏九族。我汪祥意恰巧外出遊歷,才免遭屠戮,今我不殺你,難對祖先在天之靈。”紅面將軍說著又試圖站立起來。

這時幾個鬼面都慢慢的向紅面將軍靠近,攙扶、圍著紅面將軍,一副忠心耿耿的姿態,不讓其他人侮辱紅面將軍。鬼面都個個忠肝義膽,場面讓人動容。

“各位施主,你們武功盡廢,放下仇怨,就此各自歸鄉吧!不要再誤入凡塵,打打殺殺了。”靜空大師看著一切,慈悲為懷的說著。

紅面將軍看著靜空大師、孟昶等人,憤恨不已,滿腦子都是家族慘死的畫面。想到自己武功盡廢,已無力再報仇雪恨,仰天長嘯,拿起劍,剛烈自刎了。

紅面將軍如此剛烈,大家都始料不及,還沒反應過來,紅面將軍已倒在血泊之中。

“哎,這人怎麼回事?怎麼說著不對就自殺啊!”胡一夢反應的最快,脫口而出!

“阿彌陀佛。”靜空大師深深的嘆了一句。

“哎。”米雲翰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孟昶看著紅面將軍,沒有說話,目光很是冷峻,而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鬼面都們看到頭領紅面將軍自刎了,很是傷心,慢慢爬向紅面將軍,圍著紅面將軍的屍體,痛苦的哭泣著。

“這人跟孟兄什麼仇啊?孟兄要殺別人全家。”胡一夢湊到米雲翰耳邊小聲的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啦,你沒剛才聽他說呀,什麼明德殺別人全家?”米雲翰小聲的回答著。

“明德?前朝皇帝耶!不會吧?孟兄什麼背景啊?還跟皇家扯上了關係。”胡一夢鬼鬼祟祟的樣子,很是可愛。

“哎呀,別問了,我也不知道!朝廷就是這樣,千絲萬縷的,說不清了。”米雲翰用手擋著嘴,小聲回答著。

“哦!”胡一夢淡淡的回了一句。因為沒有得到確切答案,顯然她的好奇心還沒有得到滿足!

王昭遠似乎發現米雲翰、胡一夢二人在聊什麼了,轉頭看著二人,二人趕快制止。大家相互點頭示意一下,而後繼續注視前方。

鬼面都士兵慢慢有些力氣了,逐漸站了起來,相互扶持著,而後吃力的抬著紅面將軍的屍體,慢慢的離開了。峨眉僧人們,則在兩側為其唸經頌佛,場面肅穆悲壯。

“阿彌陀佛。”靜空大師深深的鞠躬行佛禮,語氣中滿是歉意。

孟昶看著離去的鬼面都若有所思,跟王昭遠、布之宗使了一個眼色。王昭遠、布之宗回了一個眼色,表示明白了。王昭遠看著遠去的鬼面都,目光中帶著殺氣,布之宗則滿眼惋惜之情。

孟昶與王昭遠眼神交流時,米雲翰無意之間看到了他倆的暗示,略有疑慮,而一旁的胡一夢則還在同情的看著遠去的鬼面都。

鬼面都消失了,這時胡一夢看著武功高強的靜空大師:“大師,你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啊。”胡一夢有些調皮。

“佛門雕蟲小技,不足掛齒。”靜空大師心情沉重,準備離開。

“靜空大師,也讓我見識見識你的絕世武功,討教了。”胡一夢說著,拔出了自己的刀,向靜空大師刺去。

“哎,你怎麼回事?”米雲翰叫著胡一夢,趕緊制止。

“胡姑娘,休得無禮……”孟昶也趕緊叫著胡一夢。

其他幾人也覺得這簡直莫名其妙,趕緊制止著。

然而就在胡一夢快要接近靜空大師的時候,靜空大師稍微用點內功,胡一夢的刀瞬間奪手而出,落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胡一夢捂著手,很是疼痛。

“不自量力,活該。”米雲翰看著一切,怪聲怪氣的說的。

孟昶、王昭遠、布之宗等人看到此景,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胡施主,見諒了!”靜空大師說著,而後滿臉嚴肅的離開了。

這時孟昶急忙的跟了上去。

孟昶看著靜空大師剷除鬼面都毫不費吹灰之力,更加想得到寧國寺僧兵和靜空大師了。

“靜空大師,今日真是讓在下大開眼界呀。”孟昶跟著靜空大師走著,畢恭畢敬的說著。

“今日,貧僧已介入凡間俗事,破了清規戒律,現在要誦經讀文,贖我罪過,還望孟施主,不要再打擾了。”靜空大師為紅面將軍的死深深自責,現在只想讓孟昶離開。

“靜空大師,一身武藝,應造福天下蒼生,而不應荒廢於這荒野綠林之中。”孟昶身體略微躬著,很是謙卑。

“天下之事早已註定,旦夕禍福,皆為天命。貧僧也只能誦經唸咒,為天下蒼生祈福。”靜空大師沒有回頭,只是輕輕的說道。

“靜空大師如入朝,一國之師,國師也,如何?弘揚佛法,指點江山,豈不快哉!”孟昶還在招攬著靜空大師。

“孟施主請回吧,無需過多贅言。”靜空大師有些不高興了,世間虛名,豈是大師所想。

“靜空大師……”

孟昶還想說什麼,這時靜空大師走進了屋內,而後關上門。

“孟施主,功成於內,請回吧!”靜空大師一句極具深意的話傳了出來。

孟昶在門外,站立許久,心中默唸“功成於內”,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口。孟昶也不是無理之人,看到靜空大師如此決絕,也不便多說什麼了。孟昶站在門外想了想,而後雙手合十鞠躬,離開了。

此時胡一夢還在揉著手,剛才被靜空大師的內力震了一下,還很疼。

“不知天高地厚,這下有的受了吧。”米雲翰看似斥責、實則關心著胡一夢。

“我只是想見識一下靜空大師的武功嘛,沒想到……差距這麼大。”胡一夢又揉了揉手。

“呵呵,那你真是厲害啊。沒看到鬼面在他面前就像螞蟻一樣嗎。還試?”米雲翰說著走到了胡一夢跟前,仔細的看了看她的手。

“胡姑娘,勇氣可嘉,也是讓人佩服。”王昭遠笑著說道。

胡一夢瞪了瞪王昭遠。

“只是拜託你下次先看清楚對手是誰,靜空大師你也敢切磋,隨便發點內力,就把你給震碎了。”布之宗好心勸誡。

“哇,你們可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啊。布之宗你跟靜空大師比,如何啊?”胡一夢問著布之宗。

“呵呵,我與靜空大師根本沒法比。”布之宗說得乾脆了斷。

“呵呵,是嗎?”胡一夢苦笑著,又揉了揉自己的手。

“你們跟那紅面什麼仇啊?殺了人家全家?”胡一夢又補了一句。

胡一夢冷不丁防的一句話,讓王昭遠、布之宗一下愣住了,但王昭遠也是經驗豐富、思維敏捷,只見他不緊不慢的:“朝廷政見不一、各有對錯,這些我們做下人的也不便過多詢問。”

“哦!那你們背景很深嘛,還跟皇家有關係。”胡一夢一探到底的精神還是有的。

“呵呵,哪有什麼關係啊,只不過是天下萬物,皆歸我皇。”王昭遠說得模稜兩可,讓人摸不著頭腦。

“呵呵,說了當沒說。好啦好啦,不問你就是了。”胡一夢也感覺到王昭遠不想說了。

米雲翰看著二位,但是他心裡面也大約有一個判斷了,他思考著。

布之宗則暗中觀察著米雲翰,米雲翰的深思狀,布之宗都看在眼裡。

這時孟昶回來了,情緒有些低落。

“大家整理一下,啟程吧。”

“是,是。”

眾人就這樣離開了。孟昶滿是遺憾,但靜空大師既然不願下山,自己也不能強求。

龍泉大山深處,風光秀麗,也是讓人心曠神怡,眾人慢慢的從剛才的殺戮中走了出來,心情也逐漸開朗起來了。只是在一個較為隱蔽的樹林裡,廢了武功的鬼面都已被全部殺死,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