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
“華國。”
王珺和蘇娑兩個“偽裝者”已經到了上善堂,上善堂的醫師簡單地看了兩人的面板、口腔狀況。蘇娑扮姑娘扮的很成功。
“名字?”上善堂的掌櫃又問。
“我叫王小俊,”王珺答道。
“我叫王小蘇,”蘇娑答道。
那掌櫃煞有其事做著記錄,眼睛不住瞟著二人的長相和身體,“年齡是?看著倒是都不大。”
“我十八歲,她十六歲,我們是同宗的姊妹。涉縣打仗,沒辦法,逃到這裡找生計。”王珺可憐巴巴地說。
“呦,逃難來的?可憐見,父母兄弟呢?”
“死的死,散的散。”王珺又答。
那掌櫃眼珠一轉,又問:
“都會些什麼?重活不能幹吧?”
“我爹以前是涉縣郭府的管家,我倆和小姐們一起長大,認得字,琴棋都會一些,沒幹過重活。既到了這裡,也沒得挑了,就憑掌櫃安排。對吧,小蘇?”
王珺碰了碰蘇娑的肩膀,蘇娑忙說:
“嗯,對。我倆吃的也不多,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好。”
“真是兩個好丫頭,”掌櫃讚道:
“我實在看你們可憐,異國他鄉的怎好流落到外面,薰城也不太平,到處是壞人。這樣吧,上善堂要給姑娘們看病,大夫最好也是姑娘,你們還年輕,願不願意留下來當個學徒?掙得雖然不多,但好歹是個清白的營生。”
“願意,願意。”蘇娑和王珺相視連連點頭,暗喜潛入順利,接下來只要弄清那些被囚禁的姑娘所在之處即可。
“好,你們跟我來吧!”掌櫃又說。
王珺剛欲起身,突然感到她的小腿被抱住了,低頭一看,是個穿著繡緞粉襖的女娃娃,白嫩嫩的像個水晶蝦餃。
“忠伯,她是誰啊?”女娃娃奶聲奶氣地問。
“小姐,是咱們店裡的學徒。”掌櫃說。
“我喜歡她,把她給我吧。”那女娃娃笑盈盈地求忠伯。
忠伯笑道:
“人家是來當學徒的!”
“婉婉?又調皮了!”
這女娃娃後面來了箇中年男子,四十歲左右,穿著深藍色的銀絲褂襖,十分氣派。
“老爺!”忠伯行禮道。
“他必然就是老闆賀金梧了。”
王珺想著,也學忠伯行了個禮,蘇娑傻傻站著。
“爹爹!你說要買個丫頭給我的!”
賀婉婉向賀金梧撒嬌。
賀金梧見王珺確實伶俐好看,便道:
“你就跟著小姐回府吧,哪天她膩了,你就回店裡來。”
王珺看了眼蘇娑,有些驚慌,心想:
“那我和蘇娑豈非要非開,這怎麼行?”
蘇娑看穿了王珺的擔憂,湊近握住王珺的手:
“姐姐放心去,我在這裡會照顧好自已的。”
王珺回握住蘇娑的手,將他摟住,囑咐道:
“不可信任何人,有訊息傳給肖崇戩,自已不可行動。”
蘇娑紅著耳朵點了下頭。
王珺本走到賀金梧後邊,賀婉婉高興地拉起王珺的手蹦到了前頭,出門時正迎上一輛飛馳而來的馬車,虧得王珺把賀婉婉及時抱起來,不然這小娃就要命喪馬蹄之下。
賀金梧趕緊來看,王珺抱著嚇哭的賀婉婉若有所思:
“剛馬車裡的怎麼好像是那鶴國的夫人?”
這邊別館裡為明月夫人接風的晚宴已經開始。
這晚宴極致了薰城的富貴景象。城內叫得上名字的舞娘藝伎都被叫了來,正大別館內到處都是般若花的氣息,盛食物用的金銀器具,都是用牛車從鶴國皇宮裡直接拉來的,據說明月夫人的衣服也是特別定製的,流光溢彩宛如銀河。
晚宴應該是要酉時末開始的,但直到申時過半都未見鍾明明蹤影。眾人倒也不急,美人嘛,總要千呼萬喚始出來。
大廳中心的舞姬在不停地跳舞,其中有個長相最漂亮的女孩大著膽子張望,目光不知怎麼落到了幾個樂師身上,她在找自已在樂隊裡的好友平平。
“大哥,平平他們不來嗎?”那女孩問。
“別喊,阿葵,好好跳。”
女孩的同伴提醒道。阿葵沒再說話,但那幾個樂師一點回應都沒,像是聽不懂中原話。
但阿葵的聲音不低,被韓決捕捉到了,他奉長孫費之命,一定保護好太子。
“這人在鶴國謀生,怎會不懂如此簡單的中原話?元錚!”
韓決喊道。
“玉翎衛!”元錚一喝,旁邊的玉翎衛便衝向了樂師團。
樂師團果然不簡單,樂器一碎,都亮了兵器,和玉翎衛打了起來,韓決馬上護著周庭徹出了大廳。慌亂中他瞥到周庭徹的貼身侍女青裳一臉淡漠,還在旁邊繼續吃乾果。
幾個回合下來,廳中的人也跑得差不多了,那個叫阿葵的舞娘卻不動,關切又害怕地在柱子後面看著兩撥人打鬥。
說實話,玉翎衛沒佔上風,樂師團被砍傷一人,那人決絕當場自盡了,剩下的四人越發瘋狂,其中一個用刀直劈向元崢,千鈞一髮之際,那舞娘撲過來擋下了攻擊。
這時,長孫費領著其他定遠兵又衝了進來,他剛接到報告,廚房的廚子都被殺了,有一批人躲在今早走失的羊的身下混了進來,他趕忙來宴會廳,正碰上了逃出來的韓決和周庭徹。
樂師團見突圍無望,紛紛自裁。
元崢抱著阿葵哭泣,阿葵只剩下了一口氣。
他認出了這正是那天初入薰城時見到的少女,他從懷裡掏出胭脂盒,說:
“阿葵,我才知道你叫阿葵。”
阿葵從頭髮裡取下一朵般若花插到元崢鬢邊,微笑著噎了氣。
元崢痛哭,撕心裂肺。
“不好!”長孫費覺得事情不對,臉色慘白,“有兩批人混進來了,那批人在幹什麼?”
這時,有個玉翎衛跑到大廳,他急忙稟報長孫費:
“明月夫人不見了,後門有車轍印,韓決已帶人去追!”
元崢聞言,擦乾眼淚,一把撿起地上的長劍,也跟著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