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聲我就知道要糟,但是卻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胸口一陣生疼,就好像被重錘砸中了一樣,隱約還聽見叮的一聲。

一聲悶哼,下意識的蹬蹬的倒退了兩步,眼中狼五哥的背影都開始模糊了。

狼五哥發現的早,就此躲開了,但是被這一槍卻激起了兇性,剛才要是慢一步,這一槍可就要命了,不由得急怒交加,一聲大喝,鬼頭刀劃出一道寒光,忽的劈了下去。

我是看不清誰開的槍,但是狼五哥卻多半能看得出來,這一槍是對著他開的,自然是又驚又怒,便起了殺心。

看著越發模糊的背影,我那敢遲疑,趕忙一步追了上去,心中已經從剛才的驚怒中反應過來,能開槍的肯定是自己人,也不知道為什麼開槍?

如果不是那道刀光,我絕對追不上狼五哥的,看著刀光劃過,耳邊便又響起了一聲慘叫,隱約彷彿有血光飛濺。

我衝出兩步,前面的霧氣果然淡了,十幾盞油燈圍成一個橢圓形的圈子,圈子裡人影憧憧的。

“小郎……”李掌櫃的的驚呼聲響起:“停手……”

可惜終究是晚了一步,等我衝過去的時候,我就看見李掌櫃的的一個手下已經橫屍當場,腦袋被劈飛了出去,鮮血濺了李掌櫃的他們一身一臉的。

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只剩下眾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李掌櫃的臉色陰沉,眼中殺機懵動,剩下的三個保鏢站在他身前,舉著槍對著狼五哥,而狼五哥的兩個手下,也舉著一個舉著弩弓,一個舉著短筒獵槍,擋在了狼五哥身前。

只要有一方按奈不住,那麼接下來就肯定是一場火拼。

“剛才我們受霧氣影響看到的是紅毛屍……”喘息了一陣,李掌櫃的才用力的吐了口氣,儘可能的讓自己平和下來,火拼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這才知道李掌櫃的的手下為什麼開槍,但是天知道剛才那一槍真的差點要了我和狼五哥的命,想到這我還摸了摸胸口的銅鏡,如果不是那面銅鏡,我也早就被一槍給打死了。

說不憤怒那是假的,但是也沒想到狼五哥這麼狠辣,一刀斃命,沒有絲毫的遲疑。

其實我懷疑殺人的時候狼五哥多半心中已經知道殺的是誰了,但是還是沒有留手的打算,根本就是想要殺人。

“我剛才看到了蜃,趙初冬,是這麼回事吧?”狼五哥聲音很冷硬,頭也不回,隨口說著就好像真的一樣。

楞了一下,這倒是個好理由,不過李掌櫃的他們很難會相信。

心念疾轉,只是一個念頭閃過,我咳嗽了一聲,便跟著點了點頭:“是,剛才我們看到的就是蜃,我還奇怪呢,蜃怎麼會有手槍,剛才差點打死我,你看著槍口……”

說著,我拽了拽胸口的槍眼,算是將狼五哥的話徹底坐實了。

我身上的槍眼說明當時的危險,即便是李掌櫃的爺無法指責什麼,只是李掌櫃的知道狼五哥絕對知道殺的是誰,絕對沒有殺錯人,但是現在沒辦法追究。

一旦追究就必須翻臉了,而翻臉的代價雙方都承受不起,心中權衡再三,李掌櫃的終於嚥下了這口惡氣。

如果不是我身上有槍眼,如果動手的不是狼五哥,我敢保證李掌櫃的早就撕破臉了。

“不知者不怪,也怪他沒看清楚就開槍……”李掌櫃的長長的吐了口氣,說的雖然輕鬆,但是眼瞼垂下,卻難掩眼中的冷意。

氣氛略略一鬆,一旁殷玉瓶才咳嗽了一聲:“這事狼五哥要擔起責任來,雖說是個誤會,但是人死了,狼五哥應該拿出錢來多給一些撫卹,也算是給掌櫃的一個交代。”

說到錢,狼五哥倒是不在乎,輕輕點了點頭,也就藉著殷玉瓶的話找了一個臺階下:“應該的,我拿出五十萬,掌櫃的幫我安頓一下他的老婆孩子。”

雖然其他的保鏢還是不忿,但是也活該那傢伙開的槍,如今有了撫卹也算是說得過去了。

“眼下這霧氣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諸位,可有什麼好辦法?”眼見氣氛有些沉悶,賈老闆便轉移了話題。

孫家兄弟都是有眼色的人,知道李掌櫃的和狼五哥的微妙,也不想兩人就此翻臉,畢竟大家現在都在一條船上,所以賈老闆一開口,孫大雷就趕忙幫腔:“我看還是用火攻……”

“火攻怕是不行,這一層的木料都用油侵過了,火勢起來咱們控制不住。”狼五哥直接答對安了孫大雷的話。

我倒是沒注意腳下的層板有什麼區別,聞言低頭看去,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還真的用桐油侵泡過了,這要是點著火,驅散的怕就不是霧氣了,到時候把我們一起送走了。

眾人都是一陣苦笑,除了用火這個辦法,如此濃郁的霧氣還真的沒有好辦法。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正當眾人冥思苦想的時候,李掌櫃的咳嗽了一聲,目光卻落在了我身上,眼神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感覺到李掌櫃的怪異的目光,我忽然一陣心虛,使勁的嚥了口吐沫,聲音緊張起來:“李掌櫃的您……”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擔憂,李掌櫃的呵呵笑了笑,眼眉一挑沉聲道:“趙初冬,你交過女朋友嗎?”

啊了一聲,被李掌櫃的話給問的莫名其妙,一時間茫然起來。

一旁賈老闆好像明白了李掌櫃的意思,見我傻愣愣的,忍不住用手捅了我一下,隨即壓低了聲音:“掌櫃的意思是問你有沒有和女的幹過那事?”

這都什麼虎狼之詞,旁邊死人還在那裡擺著,怎麼畫風就忽然變了,我個人的私密都成了大傢伙的談資,不過現在說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不是正在說這陰氣所化的霧氣怎麼應對嗎?

眼見著眾人都盯著我,饒是一向臉皮厚的我也不由得扭捏了起來,心中卻有些疑惑,在場的眾人可都不是八卦的脾氣,怎麼這麼關注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