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打火機一看就很高階,金屬外殼,應該是Z字母開頭的那種高檔打火機,我平時只用得起一塊錢一個的打火機,所以也不知道具體的品牌名。

畢竟我工資也才那麼點,一個這種打火機就得花掉我一個月工資的五分之一,對我來說,這絕對是奢侈品。

見老張手上竟然還有打火機,林皓立即就拿起火把湊了上去。剛才水下一番搏鬥,其他的木棍都已經弄丟在了河裡,林皓手上這根火把,是我們最後的火源。

也幸好邵丞做的這種簡易火把做得精妙,表面裹了一層白蠟,所以木本身並沒有被打溼。

邵丞起身後,靠在石壁上依舊還在喘氣,等林皓把木棍點燃,才扭頭對我們倆說:“你們包裡有二鍋頭,先找出來喝幾口暖一下身子。”

我看了林皓一眼,發現他也朝我看過來,才確認我沒有聽錯,邵丞說的應該的確是二鍋頭。

背了這麼久,我還真沒發現揹包裡有這種東西。

可我們在各自揹包裡找了一會兒後,還真的找到了一小罐酒。也難怪我們一直沒發現,二鍋頭被倒進了金屬酒壺之中,而且包在了防水袋裡,防水袋裡面還有繃帶之類的東西,我們即便是看到這個小酒壺,也會以為是用來消毒的酒精。

其實邵丞他們之所以帶這東西,大概真實的想法也的確是用來消毒,可能在某些情況下傷口不能直接沾酒精,就可以用上這種五十多度可以點燃的烈酒。

擰開酒壺蓋子之後,一股刺鼻的酒味兒就飄了出來,我平時幾乎不喝白酒,更不用說這種烈酒,於是猶豫了一下,先把酒壺遞給了老張。

老張自己喝了兩口後,才遞給我。

林皓本來已經拿起來開始把酒壺往嘴邊遞了,見我自己沒先喝,也把酒先給了邵丞。

我一口氣灌了兩三口後,的確覺得精神稍微好了一點。這二鍋頭幾乎是從口腔裡面一直燒到胃裡面,那種火辣的感覺是由內而外的在蔓延,所以寒冷的感覺頓時也少了些。

老張見我拿起酒壺還想喝,就伸手擋了一下對我說:“別喝完,不知道還得在這地下走多久,或許後面能用上。這一趟出來太著急,裝備只帶了兩人份。”

我老臉一紅,直接就把酒壺蓋上放回了揹包。

而這時候,林皓又在揹包的防水袋裡拿出來一個牛皮紙袋,開啟一看,就眉毛一挑道:“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居然還有牛肉乾!”

說著,他已經掏出一小袋撕開把肉塞進了嘴裡。

老張見我一臉疑惑,就解釋道:“這幾年邵科長我們倆經常外出,遇到過很多突發情況,有一次在山裡走了足足四天才出來,後來我們每次外出去比較偏遠的地方,都會帶上這些。”

他這才算是解答了我和林皓的疑惑,我們也沒再問什麼,分著吃了寫牛肉乾稍作休息後,就起身在洞口附近檢視了一下。

不出預料,我們很快就在石壁上找到了那個標記。

看著標記,我忽然想起來那個被砍傷後流血過多瀕臨死亡的男人,就問林皓:“耗子,你剛才上來的時候有沒有在洞口附近發現什麼痕跡?之前進來的人,應該也到過這裡。”

林皓白了我一眼,就搖頭道:“剛才那種情況,要是你上來你能有心思先檢查地面?”

我被他懟得頓時有些語塞,張了張嘴巴,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但他這話也沒毛病,如果是我先上來,我第一時間會做的也是想辦法救他們。

老張應該是聽出了我的意思,皺眉想了想,就說道:“從我們發現的那些打鬥痕跡來看,雙方打鬥至少已經過了兩天時間,受傷的那個人之所以沒走出去多遠,大概是昏迷之後醒過來才重新往前走。所以,即便是之前的人來過這裡,過了這麼久,水跡也幹了。”

邵丞喝酒吃肉之後,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老張說話的時候他也在洞口轉了一圈,隨即,就接著老張的話說:“之前到這裡的人估計根本沒有遇到剛才那種怪魚,我們之所以會遭到怪魚攻擊,大概是因為我們身上的血腥味。跟之前的蝙蝠群一樣,怪魚也是被血腥味給吸引上來的。”

我注意到,他用了“上”這個字。

也正因為這個字,我才忽然回憶起來,剛才那些怪魚的確是從下游竄出來的。我們身上全是汙血,跳進水裡後汙血就被水流衝了下去,怪魚循著血腥味,才最終找到了我們。

我心裡有些矛盾,要不是因為我們執意要去找那個受傷的人,我們就不會遇到蝙蝠群,之後也不會被逼得泡在水裡那麼久,如果只是從河裡過來,自然也不會遇到那種怪魚。

但我又覺得我們沒錯,不管出於什麼角度,我們都不能見死不救。

他們說話的時候,林皓我們倆把手湊到火把上試圖取暖,但這火把火苗太小,根本起不到取暖的效果。

林皓就一邊用手電往河裡看,一邊愁眉苦臉的說:“接下來我們怎麼搞,這地方連根木頭都沒有,總不能等我們體溫把衣服烘乾吧?”

他的擔憂也不無道理,酒勁剛過,我們已經重新冷得開始發抖,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我們的體溫會逐漸下降,體溫低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們的意識也會逐漸模糊,直到失去意識陷入昏迷,然後死亡。

這個過程,就是人被凍死的過程。

想到這些,我就把揹包拿起來重新背上,對老張和邵丞說:“我們必須繼續往前走,保持運動狀態。”

目前我們食物還算充沛,牛肉乾這種東西吃下去之後飽腹感很強,而且在河裡我們或多或少都喝了些河水,所以我們的體力都在緩慢恢復,只要我們保持運動,就可以保持體溫。

“白木說得對,我們不能停下來。”老張也立即站起身。

邵丞雖然沒說話,但也站了起來,把其中一把匕首遞給了林皓。

可是我顯然高估了我們的身體狀況,沒走多遠,我腳下就開始變得無比沉重,雖然一直在用力邁開步子試圖用運動的方式來讓自己發熱,但又走了沒多久我就逐漸發現自己可能堅持不了多久。

這一路過來,我的身體極限被屢次打破,再多的牛肉乾也沒辦法讓我在短時間內真正的恢復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