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爾軍刀這種東西,是近些年才開始在國內流行,被大家熟知。二十幾年前,民間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刀具的。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裡曾經還有別人來過,路過這裡的時候,拿走了這兩具屍體的東西,臨走前,刀鞘遺失在了這裡。

這詭異的山體內部洞穴,我們並不是首批探訪者。即便從目前已知的資訊來看,在我們之前也已經有三批人進來過。

首先,是我們之前在上面甬道里發現的老外。其次是二十多年前死在這裡的這兩個人,另外一批就是把刀鞘弄丟在這裡的人。

而且帶著尼泊爾刀路過這裡的人,進來的時間應該就在近期,因為這刀鞘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顯得老舊,甚至還比較新。

邵丞見我看著刀鞘發呆,就起身招呼我:“別看了,走吧。”

說完他就直接邁開步子往裡走,完全不顧我有沒有聽到。我只得起身跟上去,走了幾步後,又把刀鞘給扔到了地上。這玩意兒我拿著也沒什麼用。

不過我刀鞘剛丟出手,那種叮叮聲立即又出現了。

而且這一次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清晰,我們倆對視一眼,沒有像之前一樣停下腳步仔細去聽,而是加快步伐小跑著往前走,因為這聲音已經不用我們特意去分辨方向,聽起來就在我們前面,離我們並不遠。

越是接近聲音,我就越能確定,這種聲音絕對不是自然界裡的聲音,肯定是人為,或者是某些機械運轉的聲音。

一想到有人為這種可能,我頓時又有點緊張,眼看冷焰火就要熄滅,於是就一邊走一邊取下揹包拿火把。

把火把拿在手上之後,我心裡才安穩了些,就小聲問邵丞:“邵科長,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在敲什麼東西,這聲音好像是……有節奏的,他會不會是在……傳遞什麼資訊?”

話剛出口的時候我本來是想告訴邵丞這可能是人為弄出來的聲音,但一說到節奏,就忽然意識到真有這種可能。

邵丞聽我這麼說,好像也立即想到了什麼,猛一回頭直盯著我,嚇得我一愣,都忘記了繼續邁腿走路。接著,邵城一字一頓的說出了四個字。

“摩,斯,密,碼。”

這四個字,也讓我頓時猶如醍醐灌頂般醒悟過來。我還沒來得及說我也有這種想法,邵丞就提高音量問我:“你上的是警校吧?摩斯密碼學過沒有?”

他這問題算是把我問到了,我只想了一秒,就搖頭回答他道:“警校裡好像沒有這個課程。”

邵丞表情變了一下,略微有些失望,不過我又忽然想到,在情報資料課上,教官好像跟我們講到過摩斯密碼這個東西。於是連忙又對他說:“雖然沒有這個課程,但是有教官曾經提到過這個,跟我們說起過一些簡單的密碼。”

“你還記不記得說的是什麼,他有沒有教你們什麼求救的密碼?”邵丞聞言,頓時就有些激動。他這種情緒波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我立即就猜到了他這麼激動的原因。

大學時候林皓我們倆是在同一個班,也就是說不管教官教什麼,我們都會同時學習到那些東西。

在這種環境中,如果是有人刻意的敲擊出聲音來要向別人傳遞資訊,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林皓。

因為他知道我學過這東西,也只有我能聽出來這些敲擊聲在傳達的資訊。

但我其實不太願意往這方面去想,因為一旦這種可能性真的成立的話,就足以證明林皓自己或者是老張跟他一起,陷入了某種未知的危機之中。

在這種危險當中,他們既不能出聲叫喊,也不能逃跑移動,只能想出這個辦法,在不可能當中尋找可能。

要是事情果真如此的話,那可就真是大事不好了。

於是我立即開始努力的搜尋我記憶中所有關於摩斯密碼的資訊,很快我就確定,當時教官舉例說明的摩斯密碼首當其衝就是SOS,這是最常用的東西。

但我拼命回憶之後,除了SOS,最終只想到另外兩個,然一個是ADS,另一個是QTH。

眾所周知SOS是國際慣用求救訊號,而ADS的意思是地址,至於QTH,應該是詢問地址的具體所在位置。

我思考的過程中,邵丞一直盯著我,但並沒有說話。不過從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來,他對我接下來的回答抱有極大的期待。

理了一下思緒後,我才對邵丞說:“的確有,當時教官舉例的就是SOS。”

“那你趕快聽一下這個聲音的節奏,看能不能對應得上。”邵丞聞言,就連忙催促我。

可我想得腦子嗡嗡直響,仍舊想不到SOS的摩斯密碼應該是什麼節奏,只得抱歉的搖頭道:“當時教官也只是隨口一說,而且已經過去快十年了,我實在是想不起來……”

“時間的確太久了,不記得也正常。不過……”邵丞低頭沉吟了一下,又問我:“你認識林皓這麼久,你覺得你想不一來的東西,他會不會還記得?”

邵丞的意思,是想讓確認這聲音有沒有可能是林皓在向我們傳遞資訊,可我雖然很瞭解林皓,但也無法確定他到底記不記得,於是只得含糊著對他說:“這也不太好說,他平時雖然沒什麼正形,但在某些方面的確比較有天賦,比如說他大學時候連拿了好幾次射擊冠軍,所以,也有可能是他私底下去研究過摩斯密碼……”

雖然我這番話是比較客觀的,但其實我心裡也是在想他最好不要記憶裡那麼好。之所以說得這麼客觀,是不想影響到邵丞的判斷。

“嗯……行,這聲音也可能是沒什麼意義的,希望是我們想多了吧。”邵丞緩緩搖了搖頭。

可他雖然嘴上說著是我們想多了,但這很明顯是一種對我的安慰,也是他的自我安慰。

而且我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多半是在擔心老張,因為以老張的本事,如果他也陷入了這樣的境況,那他們遇到的危險,絕對已經危及到了性命。

這一番猜測,搞得我也非常壓抑,就好像是有一塊巨石壓在心口,喘息都有點兒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