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原地幾秒之後,我的痛覺神經才反應過來,頓時渾身上下痛感爆發,這是我第一次體驗到生不如死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也只持續了幾秒。

出於求生的本能,在我確定身上的疼痛並不會讓我喪命之後,我一個翻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渾身刺疼依舊,但注意力轉移之後,也略微好了那麼一點。

起身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拿著匕首四處亂砍,雖說我不知道我在哪裡也不知道周圍有什麼,但以往從電影裡看到的某些情節讓我有了一種猜測,我有可能是被拖進了什麼生物的老巢之中。

亂砍一圈後,我終於可以確定自己身邊暫時沒有什麼危險,稍微鎮定一些後,就把揹包拿了下來,在裡面摸索了幾下,拿出一個管狀物。

這是之前在那個老美登山包裡發現的冷焰火,邵丞分別讓我和林皓拿了幾個,想不到這麼快就能派上用場。

可是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完全不知道這玩意兒該怎麼用,來回拉扯了幾下後,冷焰火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又蹲下身在地上敲打了幾下,這玩意兒還是沒反應,隨即我就慌了,心想這東西在山洞裡放了十多年,不會已經壞了吧?

但我沒有死心,想到一個摩擦生熱的辦法,起身後就開始把冷焰火一端放在匕首上開始摩擦……

可無論我怎麼弄,冷焰火就是不給一點反應。

正當我站在原地暗自苦惱時,手上的冷焰火忽然被什麼東西抓了一下,接著就猛然一扯被扯了出去,毫無防備之下被這麼一拉,冷焰火頓時脫手被奪了過去。

我以為又是那種東西纏上來了,下意識的握緊匕首開始胡亂揮舞,但剛在空氣中砍了幾下,我前面三四米遠的地方忽然就有一團淡綠的冷光亮了起來。

這段時間我的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漆黑如墨的環境中忽然出現一道光亮,我眼睛被這麼一刺激,下意識的就眯了起哎,同時也伸手擋了一下。

不過我手剛抬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我立即發現,那邊的光亮中站著的竟然是邵丞,而他手上拿的,就是剛才我怎麼弄都點不著的冷焰火。

邵丞一隻手舉著冷焰火,另外一隻手拿著匕首,但匕首上有很明顯的血跡。我揮手的動作在空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道:“原來是你啊邵科長,也不出點聲音,我以為又是什麼東西呢……”

他還是沒說話,往旁邊走了兩步,冷焰火往前遞了一下。

藉著冷焰火的光亮,我立即就發現地面有一塊看起來十分噁心的東西,那玩意兒像是章魚的觸手,顯然是被邵丞砍斷掉在這裡的。

所以剛才這玩意兒之所以鬆開我,很可能是因為邵丞砍斷了它的觸手,吃疼之下,先退到了黑暗中。

但同時我也非常驚訝,因為從這斷掉的一小截觸手來看,剛才把我們拉下來的東西體形絕對異常龐大。

“邵科長,這是你砍掉的吧?剛才,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看了一下,我就問邵丞。

邵丞搖了搖頭,邊朝我走來邊回答我:“不知道,但從這觸手來看,有可能是類似於章魚的東西。”

“這……這裡怎麼會……”我乾笑了一下,想說這裡不可能有那種生物,但話到一半卻沒把它說完。這山體之中那麼詭異,連本該在地球另一端熱帶地區生活的山魈都有,再來點兒其他反常的東西,也有可能。

邵丞走近後,我才看到他也十分狼狽,衣服跟我差不過已經被石頭刮爛,身上雖然沒什麼致命傷,但也全是血痕。

他拿著冷焰火四下看了一下,才對我說:“這地方什麼可能都有,我們得小心了。”

邵丞雙眼盯著我,說得很嚴肅。

一股莫名的寒意頓時襲上心頭,我打了一個寒顫,腦子裡已經開始想象自己被巨型章魚纏住的話那就完了。

回過神來後,我連忙摸了一下槍套,還好我的皮帶質量夠好,沒有被刮斷,要不然槍套肯定也連同皮帶一起丟了。要是這種情況下丟了槍,我肯定會自己兩個耳光。

這時,我忽然聽到一陣槍聲從遠處傳來,聲音發悶,就好像是隔著幾層玻璃聽廣場舞音樂一樣,雖然可以聽得到,但卻聽不清楚大媽放的是什麼音樂。

若不是我對槍聲比較敏感,可能根本分辨不出來那是衝鋒槍的聲音。

“林皓!他在開槍!”

我馬上興奮的對邵丞喊了一聲。

這槍聲很明顯是在斷斷續續的點射,我們幾人當中只有林皓手上有衝鋒槍,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邵丞也立即走到一邊把耳朵帖在石壁上仔細聽了一會兒,隨即就皺眉道:“他們可能離我們很遠,不過還在持續開槍,就說明至少目前還沒什麼事兒。”

“那我們怎麼去找他們?”我有點兒焦急,暫時沒事兒不等於一直沒事兒,畢竟衝鋒槍的子彈也十分有限。

“別急,先看看這地方再說。”

邵丞說完,就拿著冷焰火往前面走去,我沒有光源,自然只能跟在他身後。雖然這裡很寬,但我們繞了一圈後就發現這也是一條甬道,只不過比我們之前走的甬道大了很多。

掉在地上那半截觸手斷口處仍有膿血不斷的滲出來,而順著往前,一路上都有血跡,顯然,被邵丞砍斷觸手後,把我們拉下來的那玩意兒是往那邊退了回去。

邵丞眼神複雜的看了看那頭,最後還是回頭看向另一頭對我說:“走這邊吧。”

“邵科長,等我一分鐘。”

喊了一聲後,我很困難的坐到地上,藉著冷光在揹包裡找出來一些繃帶,直接從褲子外邊兒把受傷的地方用力纏了幾圈。

這樣做的好處是能略微減輕我的痛感,要不然肯定會影響我走路。

雖然這樣只是治標不治本,但現在我也顧不了那麼多,當務之急,是早點找到林皓。

纏好之後,我站起來試著走了兩步,發現這方法的確管用,因為我發現肩膀上的刺痛越來越明顯,已經強過了大腿上傳來的疼痛。

“可以了,咱們走吧。”

說著,我就彎腰去收拾揹包。

可邵丞卻忽然上前拉了我一下,制止了我接下來的動作。我回頭一看,就發現他盯著我的揹包,眼神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