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山魈扛不起來,但這些山魈也可以把人抬起來吧?”林皓想了想,就看著我們說:“三四隻山魈抬一個成年人應該是沒問題的。”

聞言,邵丞又往血跡滴落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不過機率很低。山魈雖然有智商,但應該還達不到這種程度。而且他們清理同伴的屍體也是用拖拽的方式,山魈的屍體可比一個成年人輕多了。”

見邵丞往後走,我們也跟在了他旁邊,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麼東西。

很快,他就在另外一個洞口前停了下來,然後指著我剛才發現衝鋒槍的地方說:“按血跡的大小密度來看,那些東西是從那個山洞進了這個洞穴,然後從這裡走了進去。”

“繼續往裡面走還是往回走,這一次,我們民主投票。”

進來之後一直都是邵丞在選擇前進的方向,這一次他居然讓我們投票,這讓我很是意外。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林皓就已經開口了。

他來回的看了看兩個洞口,才問邵丞:“邵科長你別嫌我囉嗦,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麼著就知道他們的行徑了?這,也沒什麼根據吧?”

林皓一開口我就猜到他是想問這個,沒等他說完,我就反應過來邵丞剛才是在觀察地上的血跡,於是我也蹲下身仔細看了一下,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隨即起身對林皓說:“耗子,我懷疑這幾年刑偵工作你都在摸魚,這麼明顯的線索……”

“呸呸呸,你才摸魚呢,術業有專攻不懂嗎?你敢說你槍法比得上我?”我的話才出來一半,林皓已經衝我連呸了好幾下。

不過呸完之後,他還是問我道:“說說吧有什麼明顯的線索。”

我有些無奈,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這種反應讓我心裡略微安穩了一些,大概是潛意識裡認為,有這麼一個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在身邊,自己的安全會更有保障。

“你來看這些血跡。”我蹲下身指著地上的血跡解釋道:“這些血滴,都是在移動的過程中掉下來的,由於慣性的原因,血滴在滴落地面的瞬間,依舊會往前移動,所以地上的血滴很明顯是朝一邊濺開的。如果是原地滴落地面的話,血滴就會四面飛濺,而不是現在這樣。就好比你端著一盆水往外潑,你用力的方向肯定會有更多水,但你原地倒在地上的話,四面的水會比較平均。”

“這個比喻可能不太恰當,不過你明白就行了。”

聽我說完之後,邵丞和老張對視了一眼,表情略微驚訝。雖然他們有意掩飾自己的表情,但我還是捕捉到了這個小細節,心想看來林皓說的沒錯,的確是術業有專攻。

不過轉念一想,這好像是邵丞先發現的東西,我只不過是撿了個洋落罷了。邵丞這個人,才真的是高深莫測深不見底。

好幾秒,林皓才轉過彎來,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那你們看,我們接下來怎麼走呢?”

我也下意識的又把目光轉向邵丞,雖說邵丞讓我們投票決定,但大家還是在等他拿主意。這在心理學上是叫某種依賴現象,大概就是說,當面臨一個很困難的選擇時,弱小的人會本能的跟隨強者的選擇。

“既然邵科長都說了讓大家一起決定,那你們也不妨說說自己的想法吧。”邵丞沒說話,老張就先把問題推還給了我們。

我們在山洞中走了幾個小時,這是第一次有了新的線索,但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新的線索就意味著新的風險。線索越多,說明我們離危險越近。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邵丞和老張才會讓我們自己拿主意。我敢肯定,如果林皓我們兩都選擇往回走,那邵丞和老張他們兩其中絕對會有一個站在我們這邊。

畢竟這個選擇幾乎事關生死,邵丞並沒有貿然替我們做出決定。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來,邵丞這個人其實只是表面冰冷,內心還是挺不錯的。

“這……我們都習慣等邵科長選路了,這一下子,還真拿不出主意……”林皓立即又把問題推給了老張。

說話的時候,林皓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我,雖然眼神飄忽,但我大概能明白他內心的想法。共事這幾年的時間雖然他一直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以往出任務的時候,通常還是我來做決定,下命令。

他語氣的猶豫,是在等我做出選擇。

想著之前進來的二十幾個人仍舊生死未卜,我當時一股熱血就衝上了腦門,把衝鋒槍往脖子上一掛,就堅定的說道:“我覺得繼續往裡面走。”

我這句話說得比較突然,算是在老張和林皓的對話中間插了一腳,老張剛想跟林皓說什麼,嘴巴才張開就被我堵了回去。扭頭看了看我,目光有些異樣。

隨即,他才把剛才準備要說的話咽回去,重新說道:“我贊同。”

林皓見我們都表態了,就對邵丞道:“繼續往裡面走吧,這情況我們要原路返回難度也很大,倒不如繼續找找,沒準能找到生還者呢。”

“嗯。”

本來我以為邵丞多少要發表一點兒看法,可沒想到,邵丞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十分乾脆的就轉身先朝山洞裡走去。

老張上前從我們中間走過去,也淡淡的道:“走吧。”

我們兩對視一眼,也跟著走進了山洞中。

一邊走我一邊又檢查了一下衝鋒槍的彈夾,彈夾裡五十發子彈一顆都沒少,略微想了想,我又把衝鋒槍取下來遞給林皓:“耗子,這傢伙你拿著吧,你槍法的確比我好很多,要是遇上什麼東西,也可以少浪費點兒子彈。”

林皓到也不客氣,接過沖鋒槍就熟練的拉了拉槍栓,端端正正的把衝鋒槍掛好後,才對我說:“承諾我木哥抬愛,我一定不辜負木哥,發揮出射擊三連冠的最高水準。”

說著,他又把手槍掏出來退出彈夾遞給我:“這個給你,雖然只剩下五發子彈,但關鍵時候也能保命。”

“成。”

我接過來一邊走一邊把子彈退出來,然後又重新裝到我的彈夾裡,數了一下,一共九發子彈。

這可是我最後的倚仗,除非生死關頭,要不然能用匕首解決的事情絕對不掏槍。

老張在地下室說的有備無患多多益善在這時候體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