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落千打來一盆水,隨即找來一塊柔軟的布料,望著滿身血跡斑斑的狐寶,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

落千的手微微顫抖著,她的眼眸中充滿了心疼與憤怒。每一次布料輕輕拂過狐寶的傷口,她的心都像被千萬根鋼針同時刺痛一般。

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猶如惡魔的利爪,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上,她無法想象狐寶是如何忍受著這樣巨大的痛苦。

她緊緊咬著下唇,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手上的動作卻更加輕柔。她仔細地為狐寶清理著傷口,小心翼翼地避免觸碰到那些已經血肉外翻的地方。

她的心中充滿了對狐寶的愧疚,她責備自已為什麼沒有早點找到它,為什麼沒有早點保護好它。

狐寶的輕呢聲讓落千的手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她艱難地嚥了咽口水,輕柔的吹氣如春風般拂過傷口。

“狐寶,你忍一忍,這些毛髮不能要了,否則會傷口感染的。”落千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落千說完,便開始剪去打結的毛髮。每一刀都像是在她的心上剪過,讓她的心也隨之刺痛。

狐寶彷彿聽懂了她的話,安靜得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由於狐寶身形小巧玲瓏,剪毛髮的工作比清理傷口還要困難數倍。

豆大的汗水如雨點般從落千額間滴落,她隨意地擦拭了一下,便繼續專注於手中的工作。

當剪完毛髮,她又用帶著清涼氣息的藥水仔細擦拭了一遍傷口,這才敢輕輕地上藥,最後用潔白的紗布將狐寶包裹好。

剛把狐寶收拾妥當,姜白白就領著一群人如狼似虎地闖進了院子。

“那個誰,給本小姐滾出來!”

落千眉頭緊蹙,將狐寶小心地安置在床上後,這才邁步走了出去。

她死死地盯著這個始作俑者,眼中的怒火彷彿要噴出來,緊握的拳頭充滿了無盡的憤恨,那殺氣彷彿化為了實質。

然而,此刻的姜白白卻毫無畏懼之色,她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哼,區區一個廢物,也敢在我面前囂張,今日我就讓你知道,我姜白白可不是好惹的!”

話音未落,一根長鞭如靈蛇出洞般出現在她手中,那鞭子如同一條毒蛇,不斷地敲打著地面,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

要不是她剛才無意間聽到王霄哥哥和青籬哥哥的對話,知道了這個女子毫無法術,原本她對落千還有所忌憚。

不過現在嘛,她完全沒必要害怕一個廢物!

姜白白眼疾手快地揮出一鞭,落千雖然不會法術,毫無修為,但她至少知道如何躲避。她身輕如燕,一般人都難以望其項背。

“白白,你不是說她不懂法術嗎?那她的輕功為何如此精湛?”

“是啊,白白,之前在大殿前你也是親眼所見的,你真的確定嗎?”

身邊的人仍心有餘悸,畢竟,廣場上的那一幕在她們腦海中揮之不去。姜白白緊緊咬著嘴唇,哥哥們絕對不會欺騙她的,而且當時她是偷聽來的。

“你們沒看到她只會逃跑嗎?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不是廢物還能是什麼?”

姜白白氣不打一處來,剛才的那口惡氣她一定要出。見姜白白如此執拗,其他人也不敢多言,只得退到一旁靜觀其變。

只見姜白白一個縱身想要攔住落千,可落千的速度快如閃電,讓她瞠目結舌。這個女子,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她知道自已無法追上落千,於是她口中唸唸有詞,隨即長鞭如毒蛇般直逼落千而去。見落千左躲右閃,姜白白一個箭步衝進房間。

看到床上的狐寶,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那個誰,你再不過來求情,這隻小狐狸可就小命難保了。”

落千大吃一驚,瞬間呆若木雞。一鞭狠狠地打在她的背上,她疼痛難忍,摔倒在地。望著狐寶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滲出血來,她心如刀絞。

“放了狐寶。”

“放了它?可以,你先給本小姐磕幾個響頭,直到我滿意了,自然會放了它。”姜白白不可一世地看著落千。

落千用手撐著地面,“我與你素昧平生,你為何非要如此苦苦相逼?”

聽到這話,姜白白美眸一冷,輕笑一聲。

“為何?”話音未落,只見長鞭如靈蛇一般,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她手中。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鞭響,隨即落千嘴角流出一絲殷紅的鮮血。

“你一來,就成了蒼雲仙尊的徒弟,憑什麼?”

“青籬哥哥的佩劍,你憑什麼可以駕馭?”

“我姜白白想要的東西,還沒人敢在我面前說個不,你算個什麼東西?”

幾句話如冰雹般砸向落千,而每一句都伴隨著一鞭,重重地落在她身上。落千毫無還手之力,只能默默承受。

姜白白手中的長鞭可不是凡品,這可是龍骨鞭,即使輕輕一揮,也能讓人血肉模糊。

此刻,落千的身上已是傷痕累累,鮮血如雨點般滴落。她卻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滿臉堅毅地仰頭望著姜白白。

姜白白卻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狐狸,眼看狐寶已經命在一懸了。

“如此,可滿意?”話音剛落,落千雙膝跪地,低著頭,眼神如釘子般死死地盯著地面。

“磕、頭。”姜白白一字一頓道,隨即收起長鞭,得意洋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落千,心中無比暢快。

周圍的幾人皆面面相覷,她們雖早知姜白白囂張跋扈,但這般不把人命當回事,還是首次見到。這可是有違師道的,但,即便如此,也無人敢上前,畢竟姜白白的狠辣她們再清楚不過了。

為了狐寶,落千隻得暫時屈服。一個又一個的響頭在庭院中迴盪,鮮血如紅線般劃過臉龐。眾人都不忍心看下去了,紛紛轉過頭去。

“夠了!”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姜白白,得饒人處且饒人,師傅平日裡是如何教你的?”

“你算什麼東西?敢這般與我說話?”姜白白氣得柳眉倒豎,揚起長鞭就想向對方甩去。然而,對方的一句話卻讓她的動作戛然而止。

“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你這一鞭子下去,明日青籬師兄可還護得住你?”

姜白白眯了眯眼,望著一臉氣勢走過來的粉衣女子,她冷笑一聲,“尹憐香,真看不出來,平時柔柔弱弱的,哼!”

“罷了,今日我也乏了。”言罷,她玉手一揮,竟將狐寶如棄敝屣般扔出,而後輕拍手掌,這才率領眾人揚長而去。

落千眼疾手快,忍著劇痛飛身接住狐寶,然自已卻摔得重如泰山,本就身負重傷的她,這一摔,幾近暈厥。

“你可還好?”尹憐香趨前扶起她,滿臉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