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按下心中的懷疑,強自鎮定的朝林慧笑道:“慧慧,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要抄檢府裡了呢?”
林慧隨意的說道:“我昨天午睡的時候做夢,夢到有人要在我生產的時候害我跟孩子,所以就在府裡抄檢一番,把有壞心思的人找出來!”
林老爺也點頭贊同:“多虧了慧慧,才把這些害群之馬給找出來,一定要把他們給剔除掉!”
李固聽到林慧說的夢到有人在她生產時害她跟孩子,心裡就不禁發顫,這說的不正就是他的打算嗎,難道林慧真能預知,提前感應到危險?
正在這時,林慧轉而殷切的對他說:“夫君,你不是說今日公婆會來造訪嗎,我現在不得空,你去小庫房收拾些吃用的物品,讓他們回去的時候帶上,另外,庫房裡前幾天剛到了兩匹妝緞,也拿一匹給公婆裁新衣吧!”
李固聽得此言,不由又放下了懷疑。
到了林家一年多的李固見識早已今非昔比,他可是知道,妝緞是頂頂貴重的衣料,
就連林家也不常見,她居然捨得拿來給自己父母裁衣,如果是真的感應到我要對她不利,是萬萬不會如此做的。
因此,李固放下了心裡的顧慮,向林父告退,去小庫房收拾物品去了。
林老爺不由感慨,真是女生外嚮!
妝鍛難得,他一共也只得了三匹,自己留了一匹,給了慧慧兩匹,沒想到她轉手就把其中一匹拿去給公婆了。
看著李固離開,林慧轉頭對林老爺說;“爹爹,雖然這次抄檢揪出了一批行為不法的下人,但是,您別忘了,有不少管事們家在府外,如果他們有貪墨和違法,那肯定是更大的數額。”
是啊,既然連這些最底層的下人都有不少違規違法的地方,那管事們中間肯定也有不清白的,至於都有哪些,那就要好好查一查了。林老爺如是想。
看著林老爺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一時陷入了沉思,林慧不由趁機說道:“爹爹,不如今天趁機把府裡那些管事們的家也給抄檢了吧!”
林老爺聞言一驚,府裡連續這麼多動作不太好吧!
昨晚抄檢府裡下人的事情估計不到中午就會傳出去,今天要是再抄檢管事們的家,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管事們不比普通下人,他們雖然也是奴籍,可一般都具有相當的才幹才會被提拔為管事,真能搜出確實的罪證還好,可這無憑無據的,萬一沒有搜到不妥當的,那以後還怎麼用人當差啊!
林老爺本能的就想拒絕這個提議。
但是林慧接下來的話說服了他。
“爹爹,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下人中會有如此多違規的行為?”林慧正色道。
不等林老爺說話,她又接著說道:“俗話說的好,上樑不正下樑歪,由此可見,管事們平日裡就沒有做好典範,所以底下人才會上行下效,如果不從源頭上掐斷,即使換一批下人,在他們手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歷史重演,那麼,這次的整頓就毫無意義!”
頓了頓,林慧又說:“即使查出來自身沒有問題的管事,但是手下人如此,本身也是失職,也應該小懲大誡!”
林老爺不由陷入沉思:慧慧說的有道理,光懲戒底層的下人,而對管事們的行為不加以約束,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底層下人即使犯事,大小也有限,不少管事可是有不少銀錢過手的,如果有貪墨或者其他的瀆職行為,只會更嚴重!
想到這裡,林老爺望向林慧,欣慰的說道:“慧慧長大了,開始懂的管理府裡內務了,以前你都嫌麻煩,不肯過問的,以後咱們府裡就交給你管吧,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吧!”
林慧也不推辭,這本該就是原身的責任,因此鄭重向林老爺道:“是,爹爹,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於是,林慧又是找來了齊管事做了一番安排。
交代完齊管事,這邊李家父母就上了門。
李家離城裡有十幾里路,他們是趕著牛車來的,這個時候能到,想必是天一亮就從家裡出發了。
還真是心急!林慧心裡嘲弄道。
林慧和李固在花廳與李家父母會面,李婆子一上來就迫不及待的跟林慧說了文家表妹同意賣身進府的事,林慧面上雖表現的詫異,但心裡卻一點也不意外。
他們急了,眼看離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們要做的事情卻毫無進展,因此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
與李家父母說定了明日讓文家表妹籤契書進府,林慧又耐著性子陪他們寒暄了一會,實在覺得無趣,就以身子疲累為由,回房歇著了,剩下的交給李固來安排。
林慧方一離開,李家父母就開始向兒子抱怨:公婆還在呢,媳婦就敢起身離開,這是哪裡的規矩?
他們似乎忘了,自己兒子就是個贅婿,他們也算不得林慧的正經公婆,怎麼能要求林慧以公婆禮儀待之。
李固聞言趕緊讓父母收了聲,這還是在林家呢,周圍都是林家的下人,怎麼能堂而皇之的議論林慧這個林家大小姐!
送走了自家父母,李固又出府去往表妹那裡,對她明日進府的事情交待一番。
因此,李固也不知道他走後,林府又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這天,對於林家的所有下人而言都是訊息齊飛而混亂的一天。
有訊息靈通的昨晚就知道了有一批夜裡當值的下人被捆走,有的則是早上才得知府裡抄檢的訊息,下人們當差的時候不由得比平時更加小心謹慎,生怕不小心犯了錯也被處置。
還沒等大家把昨天的訊息消化完,就傳來了府裡對管事們居所開始抄檢的訊息。
早飯後,府裡先是把所有身上有職責的管事們召集在一起,管事們本以為是要針對昨天的事情做出處理,還在三三兩兩的小聲討論。
這時身為代管家的齊管事現身了,向大家拱手說道:“昨晚奉了大小姐的令,對府裡抄檢一番,結果查出不少問題,這也是因為各位監管不利造成的,因此接下來需要對各位家裡進行檢視一番,請諸位放心,只會查抄份例外的不明財務,月俸內的,肯定分文不動。當然,份例外的財務如能說出確實合理來源的,也會如數奉還。各位,得罪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齊管事說完這番話,衝在座的管事們拱拱手,然後不等大傢伙反應過來,就讓人關了門,從外面上了鎖,還派了兩個人在外頭守著。
然後齊管事開始馬不停蹄的帶人去各個管事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