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夥領農具的時候,林慧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钁頭和脫粒機還回倉房,轉而又把一個耬車收進了空間,既然空間裡的地現在空出來了,那就種上豆子,說什麼都不能浪費了這寶貴的土地。
晚上,林慧又一個人推著耬車忙活了半夜,把那些黃豆給種進地裡。
如果按空間裡種玉米的經驗來算,植物在空間裡生長週期是外界五分之一,也就是說這一塊地的黃豆大約一個月就能收穫了。
其實林慧更想種小麥,畢竟有了小麥就意味著能吃上白麵了,想起曾經吃過的宣騰騰的白麵饅頭林慧就直咽口水。
但是很可惜,她手裡沒有麥種,等有機會了一定要搞到一些小麥種到空間裡。
林慧現在主要為玉米粒怎麼磨成玉米麵粉發愁,生產隊磨坊裡的兩臺石磨平時忙得很,社員想要用的話都要提前早早的排隊才能輪得上,白天一直有人在用。
除非是晚上,村裡沒電,社員是不捨得點著油燈磨面的。
中午下工回知青點的時候,林慧照例去了知青點的菜地看了一眼,最近菜地在林慧的照料下已經有了不少起色,吃上自己種的菜指日可待。
林慧過去的時候發現有幾棵茄子好像生了蟲,不少葉子都被啃出了大大小小的蟲眼,她心裡忽然就想到了個主意。
吃過晚飯,林慧藉口去李四嬸家請教怎麼治茄子上的小蟲而出了門。
趁人不注意走到磨坊門口,進去迅速收了一口石磨到空間裡就趕緊閃身出來,然後若無其事的往李四嬸家走去。
李四嬸知道了她的來意,還真給出了有用的辦法,用辣椒水可以治蟲,還詳細的說了辣椒水的做法,後來乾脆去廚房抓了一把辣椒塞在了林慧手裡,林慧推辭不過,只好捧著回去了。
等林慧出了門,李四叔不解的問道:“你咋對新來的林知青這麼熱心?”
“這個林知青跟其他知青不一樣,是個過日子的人吶,她剛來的時候也是啥都不會,你看看這些日子下來地裡的活不都乾的有模有樣啦,那知青點的菜地都荒了多久了,那幾個人寧願天天啃紅薯也不好好收拾出來,林知青才來沒多久就給照料的有了個菜地的樣子,肯幹的人,到哪日子都過不壞,你等著瞧吧,這林知青將來一準是個有出息的,也就是現在不興考大學了,不然林知青肯定是個大學生的料!”
李四叔嘆了一口氣:“要是咱隊裡的知青都像林知青這樣就好咯!”
李四嬸白了他一眼:“一樣米養百樣人,咱村裡有不少勤謹人,可也有懶漢,咋可能個個都能幹哩!”
林慧回去把辣椒用水泡上,準備明天就給茄子灑上辣椒水。
夜裡,林慧在空間裡推著石磨忙活了大半夜,也就磨出了兩袋子玉米麵。
其實說是玉米麵也不準確,因為磨的沒有現代的玉米麵那麼細,更像是細化的玉米糝,但是眼下條件有限,也只能這樣了。
當下林慧就忍不住在空間的廚房裡做了一鍋玉米麵窩頭,吃著這來之不易的窩頭,林慧忽然熱淚盈眶。
來到這個時空這麼久,林慧一直秉承“順時而動,應勢而為”的想法。
既然自己已經替代原身來到這個時代生活,那就應該順應時勢,融入其中,所以,來到了農村就努力學習農活,每天上工認真勤懇,把這些都當做了對自己的磨練!
但是,自己畢竟是個在原本時空生活了那麼多年的現代人,這個時代所有的一切對原本的自己而言不過是史書上的一段話,可親歷其中才發現“紙上得來終覺淺”,生活的艱辛遠不止書上幾句話所說那麼簡單。
就像林慧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為了幾個玉米麵窩頭而流淚。
這一晚,林慧想了很多,一直沒睡意,直到聽到了雞叫才悄悄起身去磨坊把石磨還回去。
中午下工的時候李四叔拿來了幾封信,是張默然、吳彩玉和林慧三個人的。
幾人欣喜不已,回了房間就趕緊看信。
林慧看到信封上的字就知道是出自林芳之手,不過裡面的信卻是以自己媽李雲的口氣所寫。
信上說家裡沒啥大事,交代自己在農村好好幹活,支援農村建設,末了說家裡還有不少欠款未還,等日子寬裕了再給自己寄錢寄票云云。
看到信末尾說的錢和票,林慧心裡一動:自己手裡的玉米麵需要出手一部分,換成錢和需要的票,現在有藉口了。
下午下工的時候林慧就去跟隊長請假,說明天要去隔壁亳市一趟,至於原因則是家裡來的信上說有個親戚在亳市,讓自己過去看看,有可能要在那裡住兩天。
也是由於林慧平時上工態度好,幹活實在,所以李四叔痛快的批了假,找老支書開了介紹信。
吳彩玉知道林慧要去亳市很是羨慕,給了林慧幾張票和錢讓林慧給捎了一堆東西,其他知青不像吳彩玉這麼豪氣,每人也多少讓捎帶了一兩樣。
為了讓自己“探親”更順利,林慧又故技重施的把石磨弄到空間裡忙活了大半夜,收穫了四袋玉米麵。第二天林慧起的比往常上工還要早,先去把石磨放回原位,然後就踏上了去亳市的路途。
亳市是隸屬隔壁徽省的一座小城市,和苦縣緊鄰,兩地的人不管是語言還是飲食都基本無區別。
之所以林慧之所以選擇去亳市而不是去苦縣縣城,一是因為距離近,從韓窪村去亳市和去苦縣縣城的距離基本一樣,還有就是亳市畢竟是個市,比苦縣市場更大,自己手裡的玉米麵更容易脫手。
到了亳市,林慧多方打聽,得知亳市主要的廠子有酒廠、化肥廠和棉紡廠以及中藥廠。
也是巧了,這幾個廠子都在城北,相距不遠。
林慧先去的是亳市酒廠。
亳市酒廠是亳市最大的企業,生產的“古井酒”是國家八大名酒之一,和五糧液、西鳳、瀘州老窖齊名,有著“酒中牡丹”之稱。
酒廠成立幾十年來,一直很受國家重視,撥款撥物,即使是在自然災害最嚴重的那三年,許多人因缺糧而餓死,酒廠也沒有停產,災害過了之後更是穩步發展。
前兩年國家還撥款100多萬元,對酒廠進行大規模擴建,擴建後廠子產能大大提升,但即便工人再如何加班加點,生產的“古井酒”仍然供不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