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這是在探自己的底呢,想看看自己手裡還有多少錢,她自然不會輕易的讓她知悉,於是就開始哭窮。
“唉,我也想買大彩電啊,可是哪有那個錢喲,光是這回收拾房子買冰箱和洗衣機就把我的家底都掏空了,這幾個月掙的錢都搭進去了,手上也就只剩下明天的買菜錢了,還是等等再說吧。”
林慧故意這麼說道。
朱愛榮聽了這話咬了咬嘴唇,不甘的望著林慧,有些不大相信她會把手裡的錢花的這麼幹淨。
“不會吧,媽,我小哥不是秋天就要結婚了嗎,你手裡肯定有準備好的留著給他結婚的錢吧!”
林慧正在看書,聞言頭也不抬的說道:“要是正經娶媳婦,我肯定要給他操辦的,可你小哥那是倒插門,以後孫子也是跟人家的姓,我還忙活啥呀,我先前不也跟你說了嗎,自己的嫁妝自己攢,你小哥也一樣,讓他自己想辦法吧!”
朱愛榮聞言就急了,她不是為小哥,而是為自己,媽這麼說就不會為她準備嫁妝的意思唄。
她一下子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媽,你怎麼能這樣呢,你又不是手裡沒錢,你寧肯把錢拿來買這些沒用的東西也不給兒女置辦嫁妝,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林慧見她言辭激烈,也被她吵的看不成了,就合上書,抬頭說道:“我怎麼不配當媽了,我跟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們幾個養大,供你們上學,幫你們找工作,做的還不夠多嗎?沒有我盯著你讀書,促催你上進,就你那貪玩的勁,怎麼可能上的了中專?又哪裡來的這份工作,現在大把的初中生畢業之後就在家待業,高中畢業都進不了廠,要不是我,你哪來的穩定收入?我是哪裡做的不對了嗎?”
朱愛榮被說的有些心虛,不由強自狡辯道:“那也不能不給我辦嫁妝吧?你明明有錢的!”
林慧都被氣笑了:“你找我要嫁妝!那你算算,你從小到大上學花了多少錢了,要是不讓你上學,拿那些錢辦嫁妝,幾個閨女都能嫁了,你工作都一年了,給過家裡一分錢嗎?你上班之後給家裡買過任何東西嗎?你在服裝廠上班,廠裡經常有瑕疵品,你給家裡人拿回來過一件嗎?你自己有手有腳有工作,非要指望著老母親來給出嫁妝,不想著好好努力工作,整天琢磨著嫁人的事,害不害臊啊你!”
林慧這段話說的又快又急,一連串的質問,讓朱愛榮聽了臉漲的通紅,偏偏這些都是事實,她又無可辯駁。
等到林慧說完,朱愛榮的眼圈猛的就紅了,親媽怎麼能這麼說她啊,她可還是個大姑娘呢,跟著,朱愛榮的臉上大顆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用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林慧,似乎在譴責她為何如此狠心和不顧情面。
林慧對此無動於衷,轉身就上了床,扯了條薄被子搭在肚子上,躺下休息了。
朱愛榮見此,乾脆伏在床上,把臉埋在被子裡“嗚嗚”哭了起來。
林慧也不管她,這丫頭早就欠收拾,整天就想著打扮吃喝,愛慕虛榮,找的物件也不是靠譜的,後來兩個人都下崗之後,日子越發艱難,在家整天爭鬥不斷,連孩子都顧不上照看。
後來朱愛榮的女兒勉強讀完初中就不上學了,早早地進了工廠打工,還不到二十歲就大著肚子嫁了人。
那天原身在夢裡雖說只是要求林慧不要傷害她的兒女,但是那神情中分明還有未說出口的期盼,還能是什麼呢,一個做母親的,不就是盼著兒女過的好嗎?
原身是個傳統的女人,也是個善良、愚昧到極致的,兒女這般對她,讓她下場如此悽慘,她還能想借口為他們推脫責任,為他們求情,甚至還盼著他們過的好。
這讓林慧倍感為難。
林慧雖然應下了原身的請求,但是因為不齒這幾人的為人,也不打算大包大攬,只打算出點主意讓他們自己努力去。
她不會再像原身那樣大度的把房子都分給他們,也不會大手筆的直接給錢,既然不準備在錢財上給予太多幫助,那想讓他們以後過的好,只能從別的地方想辦法了!
那就先從這個老五朱愛榮開始吧,她還沒有結婚,要改變她的命運似乎要更容易一些。
林慧對於朱愛榮的啼哭充耳不聞,甚至很快就睡著了。
朱愛榮悲悲慼慼的哭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親媽的動靜,再悄悄抬頭一看,她竟然睡著了!
這讓朱愛榮險些沒氣歪了鼻子,這還是親媽嗎?用那樣的話說自己也就罷了,她都哭的這麼傷心了,她居然還能跟沒事人一樣睡下,這太可惡了!
早上四點多,林慧起床到鋪子裡去。
自從劉玉琴到店裡適應了一段時間,大部分活都能上手以後,她就輕鬆了許多,甚至早上也能晚點去,到讓她們來先忙活,也耽誤不了什麼事。
她都是手底下有兩個僱員的老闆了,少乾點活也是應該的。
林慧到店裡的時候,包子都已經蒸好幾鍋了,連炸油饃頭的面都醒發好了,就等著一會油鍋熱了以後好下鍋炸了。
等到九點多,店裡已經沒什麼人光顧了,林慧就騎著三輪車去菜場買明天要用的肉和菜。
現在她已經和固定的攤販合作,讓人家每天事先給她留出一定的份額,她只要過去拿就行了。
只是,她現在的店還太小,用量少,做不到讓人家送貨上門,現在也還談不上什麼名氣和信譽,也不能定期結貨款,只能現付現結。
林慧把買來的肉菜送到店裡就先回家了,劉玉琴和吳素梅還在店裡收尾。
等林慧到家,才發現朱愛榮這丫頭居然在家裡沒出去,還在床上躺著,估計還在慪氣。
不過這也沒耽誤她吃吃喝喝,林慧注意到原本冰箱裡的包子少了倆,而廚房裡的蒸鍋還冒著熱氣,顯然這丫頭自己熱了包子吃過了,繼續在床上躺著裝相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