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林全有說啥也不讓林慧洗碗,而是自己動手收拾,林慧也就不和他爭了,回到自己原先住的房間裡休息。

整個房子只有這個房間的傢俱是最新的,全是粉色歐式傢俱,是原身上高中的時候父女倆一起去傢俱城挑的。

因為是一個知名大品牌的傢俱,質量紮實,外觀大方,所以過了這麼些年,依然不算太過時。

床上的鋪蓋林全有每週都會洗上一回,就是備著閨女啥時候回來的時候躺一躺,可是,原身因著日子過的不痛快,怕回孃家會親爸被看出什麼,所以婚後回來的不多,可惜了他這番準備。

林慧不過是在床上略坐了坐,就起身和收拾好廚房的林全有說話。

林全有剛洗好手擦乾,林慧就湊了上來。

“爸,我給你預定了一個體檢套餐,錢已經交了,我明天早上來接你去醫院做體檢,你早上可別吃飯別喝水啊!”

林全有聞言就是皺眉:“啥體檢,我身體好好的呢,檢查啥,就知道浪費錢!”

林慧拉著他的胳膊笑道:“爸,我不管,反正我錢已經交了,人家醫院也不給退,你要是不去,那才真是浪費了呢,記住了啊,今天夜裡九點開始就不要吃飯喝水了啊!”

林全有還想再反對,可閨女現下拉著自己的胳膊,好些年沒和自己這麼親近了,讓他有些享受的同時不忍心開口,更何況,姑娘也說了,人家醫院是不會退錢的。

於是,他便無奈的點點頭:“知道啦,下回可別再瞎花錢了啊!”

然後父女倆一起出門,林慧去上班,林全有是去補鞋攤子上。

林慧看著林全有扶著欄杆,一瘸一拐的慢慢沿著樓梯往下走,就覺得眼裡發酸。

她自己要是有這麼一個愛她,全心全意對她好的父親那該多好,別說他是個瘸子,就是個躺在床上不能動的癱子,她也會好好的孝敬他,讓他安度晚年的。

可惜,她自己本身的那一世,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來處,父母究竟是誰!

晚上林慧下了班回到家,已經快十點了,不過她已經在外頭先吃過飯了,是在補習班附近吃的油潑面,是一家秦省人開的小館子,味道非常不錯。

回到家,就見客廳的燈大亮著,鍾愛花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而王浩宇居然沒有在打遊戲,也在一旁坐著。

林慧淡淡的跟他們母子打招呼:“媽,浩宇,我回來了。”

說完,她就打算把包放回房間去洗漱。

“站住!你說說你都幹了什麼!”鍾愛花見了兒媳婦若無其事的樣子就來氣,她忍不住怒喝道。

林慧有些愕然,我幹什麼了我?

她故作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鍾愛花看著她那副茫然的樣子就更生氣了:“我昨天晚上給你留的飯你吃了嗎?”

林慧坦然的說道:“沒吃,我吃的泡麵。”

鍾愛花怒道:“你為什麼不吃,還有今天早上,我給你留的飯你也沒動,你是不是花錢出去吃早飯了,還有今天中午和晚上,你是你是不是都是在外頭買著吃的,你這個樣子,日子還過不過啦!”

因為太過激動,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和林慧對視,聲音有點尖利 ,還有些顫抖。

林慧平靜的說道:“今天早上我確實是在外面吃的,我想吃小籠包和小餛飩了,中午我回孃家的事我告訴過你了,晚上我也跟浩宇說過不回來吃了,我是在補習班附近吃的,有什麼問題嗎?”

鍾愛花見一慣聽話柔順的兒媳婦這個做派,就有些受不了,她忽然身子往下一沉,重新坐回了沙發裡,頭靠著沙發的靠背,開始呼天搶地的哭了起來。

“哎喲,我的老天爺呀,這日子還過不過了,我好心一天三頓飯的伺候著,還有人不滿意啊,非要花錢在外頭吃啊,不把我這個當婆婆的放在眼裡啊,我操勞這半輩子圖個啥啊,到頭來,沒人把你當回事啊!”

鍾愛花一邊哭一邊喊,很快就眼淚鼻涕的糊滿了臉。

王浩宇見狀臉色也很不好看,晚上林慧給他發資訊說不回來吃的時候他正在打遊戲,等他看到簡訊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他才去告訴他媽,結果就惹來了這麼一出。

“慧慧,你怎麼說話呢,你看你把媽氣的,還不趕緊給媽道歉,說以後再也不在外頭吃了,快點!”

王浩宇皺著眉頭衝林慧開口。

林慧見狀只想冷笑。

就是這樣,原身只要哪裡做的不合這個老太婆心意,沒有按她說的做,她就要生氣,就要鬧騰,然後王浩宇就會軟硬兼施的按著她道歉,讓她承諾改過,因為其實不是什麼大事,一開始原身是不想跟婆家人鬧的太難看,所以就讓步了。

沒想到,原身妥協了幾次之後,這母子兩個就變本加厲,不斷的在一些所謂的小事上試探原身的底線,一步步的緊逼,誓要把原身變成他們母子倆的傀儡,完全對他們言聽計從才肯罷休。

原身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步步的逐漸失去了自我,任由這母子兩個一唱一和的擺佈,淪為了他們王家的生育工具,後來即便原身死了他們也不放過,拿著她和孩子的命牟利,獲得錢財!

這樣一對狼心狗肺的母子倆,雖說沒有親自動手殺人,可原身母女兩個的的確確是被他們的自私和貪婪害死的,還有原身的父親,也是因此而死,這三條人命,都要算在這母子兩個的頭上!

想到這裡,林慧冷哼了一聲,不理會這對擅長表演的母子,自顧自的進房間拿衣服進了衛生間洗澡。

林慧的離去讓母子倆都陷入了尷尬。

王浩宇鐵青著臉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這還是頭一次,林慧這麼不給他面子,讓他如此難堪。

鍾愛花雖說在哭,可也一直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她見這次不像從前一樣,兒子一發話,兒媳婦就上來認錯,就有些詫異。

可是既然已經開始了表演,她也不能說停就停,只能改了說辭,繼續接著哭。

鍾愛花一邊哭一邊拉長著聲調,像唱戲一般念道:“我的兒啊,你咋這麼可憐啊,娶個老婆回來就是不聽你的話啊,人家都不帶搭理你的啊,娶個老婆有啥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