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鞋跟被艱難拔出。

冰原之上,一圈圈龜裂浮現。

步無雙只來得及苦笑一下,遺言都沒有交代,就隨著崩碎的冰面一起滾落下一條幽長的隧道。

沒有發出驚恐的尖叫,她只是儘量保持自已身形平穩,不被旁邊大塊土石與碎冰磕壞了腦子和奈子。

巨大的轟隆聲最遠傳到了兩公里外的地方,讓這個圈裡還活著的人,不禁扭頭望向那個傳出大動靜的地方。

“是我剛走過來的方向……那裡發生了什麼?”穿著百衲衣,把自已裹成臃腫胖子,還猶自覺得冷的張澤一,咬了咬牙毅然決然踏上了來時路。

準備回身一探究竟。

前方也是無際的冰雪荒地,一眼望去毫無生命痕跡,這裡就像是流放刑徒的苦寒之地,千里無人煙。

前走看不到希望,不如回頭看看,那裡發生了什麼,說不準能有條活路。

這張澤一的性子也是那種果斷型別,決定的事,哪怕事關生死也沒猶猶豫豫。

半小時後,他連滾帶爬找到了一個塌陷洞口。

洞口並非直上直下,是帶有一定坡度的,但下方深不見底,不知道通往何處。

“與其在外面凍死,不如下去拼一把!說不定下面還有個地下世界呢!”

張澤一把心一橫,用靈巧的雙手將那些外面裹著的破衣服做成一個可以滑行的墊子。

他打算就這麼試一把,滑下去。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子大風大浪都過來了!

地洞下。

張澤一艱難的睜開眼睛,哪怕有著厚衣服的保護,他也感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身子骨像被一個壯漢給抖了十七八圈似的。

頭暈目眩,失重感還沒有消失,看來他醒的還挺快。

“咳咳咳,呸!”吐出一口卡在喉嚨間的老血,頓時呼吸順暢好多。

感受新鮮空氣進入肺部,溫暖,潮溼,好想就這麼躺在這啊,實在是太累了。

張澤一現在眼皮直打架,他好睏,又累又困,可是強韌的精神告訴他,現在必須得起來,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似乎,不那麼冷了。

他在四周摸索著,這地洞之中還是有些黑,只有遠處有點朦朧微光。

張澤一伸手不斷探索,想要摸出一條能走過去的路。

嗯,這個又涼又硬,應該是塊石頭,他用力推了推,發現推不動,還是塊大石頭。

這個更涼,還有點稜角,感覺像是一個圓錐體,可能是一根冰錐,不行不行。

再向前摸去。

噫?這個?是什麼東西?

入手絲滑順暢略帶涼感,底下還軟綿綿的?

張澤一覺得好奇,又探出手再摸摸,還用力捏了兩下,軟,彈……

嘶,這該死的熟悉感!

他頓時一驚,趕忙抽回手掌,下意識就要掏出手機開啟手電筒照明。

“手電筒!?對對對,這裡已經不冷了,應該不會再被凍關機了!手機手機!”張澤一手忙腳亂的翻找厚厚的衣服。

在最內層,他掏出了焐的有些溫乎的手機,緊張按下開機鍵。

螢幕亮起,不怎麼熟悉的開機圖案出現,手機開機了!

看著右上角58%的電量,張澤一心裡一抽抽,他是一個強迫症,手機電量一旦低於50%就跟世界末日要到了似的,附近要是沒有個充電線,他寧可不用手機。

正是這種強迫症的性格,他才能保留住最後58%的電量。

當他點開【手電筒】,57%了,好訊息是霎時間,昏暗的地洞變的亮堂堂。

張澤一看到了之前那團柔軟是什麼,感受著手掌留下的餘溫,他嚥了咽口水。

大,好大,非常大。

又白又大。

那紅色衣裙的女人,滿臉痛苦的倒在土塊與冰塊中,渾身都是擦傷和各種淤青傷痕,單薄的絲綢紅裙變得破破爛爛,根本遮不住乍現的春光,兩隻玉足,一隻上面沒有鞋,還鼓起了大包,看來是嚴重扭傷,另一隻上面掛著髒兮兮的銀色高跟鞋。

這娘們看著不像好人啊!

張澤一此時心回百轉,內心閃過無數個念頭,可就是沒有一個念頭是關於色色的。

蓋因此時此刻,既不飽也不暖,他自已都傷痕累累,哪有閒心想色色,之所以咽口水無非是下意識行為,只能說那女人長的是真好看。

他現在想的是,要不要幹掉這個女人!

剛才手電強光打在女人臉上的時候,細心的他看到了那女人眉頭有輕微一皺的痕跡!

這傢伙,肯定是在裝暈!

她為什麼要裝暈?是準備趁我不備偷襲於我嗎??

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沒殺過人的他,在腦海中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邪念和自保的念頭佔據上風。

他緩緩彎下腰來,撿起了之前摸到的那根冰錐,那冰錐堅固,哪怕是掉落在地上,尖端位置依舊看起來比較鋒利,足以捅穿血肉之軀。

張澤一一手持手機,一手持冰錐,謹慎的停在步無雙五步之外,以防止那腳滑的女人暴起突襲,看多了恐怖片和冒險片的他,可不相信所謂陌生人的善意,他只知道反派死於話多。

姑娘,你死了可別怪我,要怪就怪這該死的世道,怪製造出這一切苦難的魔鬼吧!我也只是在這亂世中掙扎求生的苦命人而已。

你要是死了化成鬼魂,可別纏著我!

一念至此,他用力擲出手中冰錐!目標正是步無雙裸露在外的潔白腹部!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步無雙立馬睜開雙眼,那隻還掛著銀色高跟鞋的右腳狠狠一蹬地,強大的反作用力,配合後背滑溜溜的冰面,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剖腹一擊!

這個一點也不憐香惜玉,還妄想辣手摧花的狗男人!

步無雙眼神冰冷,強忍著大口喘粗氣的衝動,提住一口氣悶在胸中,剛剛那一下似乎已經耗盡了她僅剩的力氣,但是她不能表現出那種強弩之末的脆弱感,這樣會給敵人可乘之機!

此時的她,可絲毫不在乎什麼走光不走光的,步無雙撤下裙襬一大截絲綢布匹,就那麼當著張澤一的面,給那隻受傷的左腳綁了起來,矯正好位置,包紮期間她全身筋肉緊繃,準備隨時給來犯之敵迎頭痛擊,同時脫下右腳高跟鞋,反握手中。

又尖又細的金屬鞋跟發出森然亮光。

如同一隻發怒的小獅子!

張澤一咧嘴一笑,他看到了那漂亮女人身上充滿線條感的優美肌肉,一看就是那種常年健身的健將,雖然現在受了傷,可誰知道會不會給自已造成危險的。

現在的他,可是不想受到絲毫外傷呢。

於是……

手電,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