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氣場，壓迫的兩位少年喘不過氣來。
李弱生嚥了口口水，看了眼身旁的羅默沉，嗓音有啥沙啞的問道：“怎……怎麼報仇？”
這一刻，他似乎意識到眼前這袁博士，可能不是什麼好人吶。
袁穹起身把手伸進兜裡，從裡面摸出三塊散發不同光澤的稜晶。
他攤開掌心向下，將稜晶展現在少年面前。
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美麗又充滿危險。
“復仇的機會，就在其中，你們要選嗎？”
惡魔的低語再次響起，縈繞在兩位少年人的耳邊，一字一句錘擊著那還跳動著純真的心。
李弱生被眼前美麗的晶體吸引，三色光在他瞳孔間閃爍，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就要去接。
可卻被一旁的羅默沉出手打斷，瘦高少年將李弱生護在身後。
眼神堅毅的望著比他高一頭還多的袁穹，內心掙扎，一滴冷汗混著血水從他額頭滑落。
圓球從李弱生身上跳下，走到兩人中間，它看了一眼那個渾身傷痕的少年。
幽幽開口道：“袁穹，他在問你，代價是什麼？喵~”
袁穹一愣，之後哈哈笑著。
果然是天賦絕佳的少年，能忍住如此誘惑的同時問出代價是什麼。
“你不需要為我付出什麼代價，只是服用過後，你可能就不再是你。”
“你只需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活下來，你就擁有復仇的能力，新世界的舞臺也會有你一席之地！”
“如果想好了，就來取，一人一顆，過時不候。”
紅色，黑色，蒼白色。
羅默沉聽完袁博士的講述，便沒有再做猶豫！
他伸手取了其中那枚鮮豔的紅色稜晶，一旁的李弱生也拿走了那塊黑色的。
本想阻止李弱生，害怕他出現危險，但終究還是沒有阻攔。
人都要為自己負責。
路也都是要自己走。
“直接吞服也行，兌水飲用也行。”袁穹善意提醒二人。
高瘦少年捏著鮮紅稜晶放在嘴邊，眼中閃過三分掙扎，三分緬懷和九十六分的仇恨。
他向李弱生鄭重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先來。
隨即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晶體塞入口中，強忍不適大口吞入腹中！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就像不小心嚥下一塊脆骨似的。
李弱生緊張的看著羅默沉：“默沉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羅默沉剛想用手語告訴他的小弟，只是劇烈的疼痛迅速席捲全身！
他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青筋暴起！
身上一股股凸起不停流動，就像上百隻大號蟲子鑽進面板，在血肉之中游走。
疼，太疼了！
羅默沉發出啊嗚啊嗚的不明低吼。
身軀開始逐漸變紅，融化，如同身處高溫下的蠟像，不斷低落在地上！
這一突然的變故徹底嚇到了李弱生，他想上前幫助羅默沉，可是被那高瘦少年，用不斷滴落紅色血肉的手給阻擋在外！
一圈紅色護罩若隱若現，不讓李弱生靠近。
他用已經連五官都模糊不清的頭對著李弱生點點頭，那畫面甚是恐怖。
滴落，滴落，肉身不斷化成紅色液體，骨頭已經消失不見。
羅默沉現在渾身鮮紅，就是一個怪物！
蠟像徹底融化，變為一灘紅色的血池。
李弱生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牙齒打顫的盯著地上的鮮紅！
他不知道自己的默沉哥到底怎麼了，但是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吧！
機械的扭過頭，用驚恐的眼睛看著袁博士。
此刻袁博士在他眼中那是比厲鬼還要恐怖的存在，之前的壞人們都不配跟他比。
“不用擔心，喵~”圓球輕聲安撫著恐懼的少年，“成功了，他沒有死，很快你就能再見到他了。”
“真……真……的嗎？”
地面上，血池先是平靜，隨後出現點點波瀾，一圈圈向外擴散。
很快，整個大廳都被血色所籠罩！
那血泊有意識般避開了站人的地方。
很快！
血泊沸騰，如同煮沸的開水一樣，咕咚咕咚冒泡！
每一個泡泡中就是一個人影，他們掙扎著要從血泊中爬出！
但血泊似乎擁有強大的吸引力，狠狠將他們拖回其中，只餘一聲不甘的怒吼！
袁穹冷眼看著這一切，一旁的圓球則掏出記錄本本，開始記載羅默沉與血河魔藥的適配性，轉化過程中的異象，一件件記錄清晰。
至於李弱生，那矮個少年早就被嚇得失去了語言能力，只是蹲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這一切。
這一狀況持續了約十五分鐘，隨著血色人影出現的頻率降低。
血泊也漸漸恢復了平靜，直到重新成為平靜的湖面。
蔓延到整屋的血色開始消退，又變回最開始的小小血泊。
地上死去之人，整齊排列一旁，身上沒有絲毫血汙。
那血泊變小後，開始逐漸凝聚，如同一口泉眼向上噴湧。
一個人形輪廓伴隨著血柱緩緩成形。
血色內斂，羅默沉重新出現在眾人眼中。
現在的他與之前相比並無兩樣，如果硬要說不同，那就是在李弱生眼中，自己的默沉哥比之前變的更加可靠了，但也更加讓他看不懂了。
那是一種無形的牆壁，隔開了兩人的距離。
不過，安然無恙就好，李弱生由衷的開心，還好沒事，不然這個福利院可就剩自己一個人了。
“默沉哥，你還好吧？我剛才看到你……”李弱生試圖上去拉他的衣角，但被羅默沉不動聲色的避開。
一個奇怪音色的聲音響起，是羅默沉開的口：“弱生照顧好自己，我要先去救姐姐出來，時間不等人。”
“袁博士，貓咪姐姐，謝謝您的出手相助！我救完姐姐就會回來接受使命。”
這小子，以為我是人販子嗎？
袁穹揮了揮手：“快去做你想做的事兒去，你又沒賣給我。”
羅默沉先是對袁穹躬身道謝，又眼神複雜的看了一下李弱生。
身體原地融化，變作一條會流動的血河！
衝出開心福利院的大門，消失在了夜色中……
身後，是一個矮個敦實的少年一個勁的呼喊。
“默沉哥……默沉哥……”
“默沉哥他能說話了！！袁老師，你剛才有沒有聽到？”開心了一下的李弱生，又突然蔫了下去。
“可是袁老師，你說默沉哥他……為什麼疏遠我了？是我哪裡惹他不開心了嗎？”小孩子的情緒是最為敏感的，能捕捉到蛛絲馬跡的細節。
羅默沉的疏遠和沉默，讓這個年齡不大的少年感受到一股難受之情。
“是袁博士，小胖子！”袁穹的大手終於還是覆蓋在這個少年的頭頂，讓他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量。
“你默沉哥疏遠你，不是討厭你，而是在保護你。”
李弱生看著袁博士那不明所以的玩味神情，怎麼也搞不懂。
大人的世界真是太複雜了！
袁穹明白，那化作血河奔湧而出的羅默沉要去做什麼，也清楚他為什麼不願意帶上李弱生。
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弟弟看到自己也變成他口中的混蛋一員。
“趕快把藥吃了吧，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看看你默沉哥去哪了。”
“嗯！袁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