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聯絡了紀瑤,一個多月沒見,紀瑤恢復了體制女高幹的冷清模樣,見到陳玉的第一眼,竟然不是開口說話,而是微微點頭。

陳玉呵了聲,有點意思啊,看來近段時間,這幫人的馬屁給她拍飄了。

“紀會長,《商會》的年終總結會需要提前。”陳玉說道。

紀瑤點點頭:“嗯,兩週後... ...”

“明天下午,約一下市委二號會議室。”陳玉壓根沒鳥她,直接對身旁的蕭青梅吩咐道。

“是,陳董。”蕭青梅吊著死魚眼,跟誰都欠她錢一樣,看了眼紀瑤,轉身出了辦公室。

紀瑤緊咬著牙:“陳副會長,我說的是兩週之後。”

陳玉笑了笑,看來這女人是忘了被自己支配的恐懼了,“紀會長,兩週後,我沒時間,明說了吧,我就是要對付荀氏紡織廠,提前開會,拖他們進度,你要是不服,可以去計委領導告我。”

“如果明天下午他們不過來開會的話,那這個年終總結會,也就不用開了。”

陳玉說的明白,也說的清楚,吉祥物就要有吉祥物的樣子,自己在組織裡扮演什麼角色就得認真,千萬不能過節,在自己的圈兒裡你是會長,出了這個圈兒,你連個屁都不是。

如果是實權職務,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科員,陳玉都是不會隨便得罪的,但你一個領虛職的米蟲,哪裡來的那麼大脾氣。

實權和虛職,說白了,就是真正幹事的人和單位填充配備。

這類人多是高幹子弟,虛職較高,但手裡沒有權利,只是名頭看著嚇人罷了,如果老老實實的,誰都會看在頭銜的份上,給點面子,如果不老實,隨便就可以換掉,搞不好,連帶著父輩一起遭殃。

對於沒有真正打拼過的人來說,他們並不明白“權力歸零制度”,是有多麼的可怕。

紀瑤猛地站起身,怒視陳玉:“陳副會長,我才是《商會》的會長!”

陳玉完全無視了紀瑤的暴怒,點頭道:“所以,需要紀會長通知《商會》裡的每一位會員。”

“還有,紀會長,明天我會卸任副會長職務,成為《商會》的一名普通會員,根據市委指示,你將與我一同卸任,《商會》下屆將會實行內部選舉工會制,除了商會副主席是計委指定外,主席是由全體商會會員投票選擇。”

“紀會長您不是商人,名下沒有產業,達不到入會標準,請好好珍惜最後的職權,這份履歷對你來說應該相當重要吧。”

紀瑤這種高幹子弟進體制的人,想要挪動位置,除了需要成績之外,還需要實績,《商會》的第一任會長,組建創始人的履歷是非常漂亮且極具價值的。

眼看著就要拿到手的實績,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弄出岔子。

所以,在聽完陳玉平淡言語之後,她的腦海彷彿炸開了一般,如果這個時候,《商會》出了事,那自己這個會長就是全責。

哪怕源頭是自己和陳玉沒有溝通好,最後的責任也一樣是自己的。

因為陳玉不僅有自己的公司,為奉陽創收,還有10縣的工廠建設專案,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得罪他。

“我......我會通知到的。”紀瑤緩緩收回抬起一半的手,聲音漸弱了下來。

“謝謝紀會長的配合,明天大會上,我的秘書會做會議記錄,之後遞交給市委領導組,也請紀會長準備好開場,為大會定下調子,別讓我難做。”

陳玉說完抬手示意紀瑤可以走了。

紀瑤愣了愣,對著陳玉點點頭,轉身離開辦公室。

“呵... ...”

陳玉嗤笑一聲,“這種貨色跟荀家兄妹有什麼區別。”

陳玉出辦公室,想回平蘭縣,路過辦公區的時候,發現王成明不在,也不知道去哪裡了,職員們有的在忙,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吃東西,看到陳玉路過,立馬站起身問好,心有慼慼的望著陳玉。

陳玉笑了笑,衝他們點頭,然後什麼也沒說。

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雖然這些人的工資是自己發的,但卻歸王成明管理,他們是什麼狀態,跟自己無關,自己只看王成明就可以了。

下樓開車的時候,陳玉在找車,最後還是保安說,王成明把陳玉的212開走了,貴賓車留給了自己。

陳玉愣了愣,好嘛,王哥也學會了職場拍馬屁,自己的規格永遠不能超過上司。

開車回店裡,

莫蘭和徐美玲留守的很無聊,見到陳玉回來忍不住抱怨起來,別的部門都有辦公室,為啥自己堂堂財務部,就得守著小門店過日子。

“等過完年,柳州襪廠來人之後,你們就可以去市裡工作了,你們的辦公室已經整理出來了。”

“真的?”莫蘭雙眼明亮。

徐美玲也期盼的望著陳玉。

“我還能騙你們啊。”陳玉忍不住翻翻眼皮,接著對徐美玲說道:“美玲,柳州那邊來人之後,管理權會移交,但財務還在咱們手裡,你依然負責【溫暖】的財務。”

“知道了,陳總。”

下午沒什麼事,陳玉教她們兩個學車,怎麼說都是跟著自己一起吃苦走過來的,能力是一方面,忠誠更重要,有條件了,自然能虧待她們。

傍晚,

陳玉開車去接兩個弟弟妹妹放學。

兩小隻迎著同學們驚詫和羨慕的目光,奔向大哥,上了車。

孩子是敏感的,特別是這樣家庭的孩子,陳玉忙了一個多月,又換了一輛更漂亮的汽車,從莫蘭和徐美玲的交談中,從王成明和妻子的交談中,他們獲得了很重要的資訊。

哥哥的生意做大了,去了市裡,明年,他們就要去市裡上學了。

晚飯時,

阿生說著宋叔家的養雞廠和養豬廠越來越大,小元倒有些悶悶不樂。

陳玉有些奇怪,按道理應該是小元滔滔不絕的說著,阿生沉默才對,怎麼反過來了?

吃完了飯,陳玉在屋裡抽了支菸,正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有些冷落了弟弟妹妹時,阿生推開了屋門。

“哥。”

“阿生,快進來,我正想去找你們呢,這段時間是哥哥太忙了,以後不會走那麼長時間... ...”

“哥,那個女人來信了,元旦之後,送到了咱家老房子,正好我和小元在,我接的信。”

阿生打斷了陳玉的話,突然說道。

陳玉漸漸收斂表情,微微點頭:“然後呢。”

陳生說道:“信,我們沒看,扔進了爐子裡,燒了。”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