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甲上，落幕

“靜心感悟吧，我也很期待，你的道是什麼。”

老道微笑道。

許長夜緩緩閉上眸子。

這棵古樹似乎有個某種神奇的能力，可以助人快速悟道。

許長夜彷彿神遊太虛，遊歷諸天萬界。

過往之執念一一在腦海中浮現。

像是無數根絲線，編織成他的道。

可是，最終竟然都灰飛煙滅。

許長夜的腦海中，只剩下一片虛無。

嗯？

許長夜不由得一怔。

五千年前，他參加逐鹿書院的考核，那時候，他只用了片刻就悟出了自己的道。

是一柄劍！

蕩平一切的利劍。

一劍在手，天地任其逍遙。

而後，他便成了一位劍修，開啟了他的無敵之路。

重來一次，他本以為還會向之前一樣，感悟出那柄“心”劍。

可是，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

“是因為我的經歷導致心境受損麼？”

許長夜不解。

但是繼續下去也是徒勞，索性還是退出了感悟。

深邃的雙瞳緩緩睜開。

“嗯，過去了這麼久，年輕人，你的道是什麼？”

老道拈鬚輕笑。

“沒有。”

老道瞬間懵了，手上的勁兒不自覺加重了幾分，連帶著揪下來幾根鬍子。

老道卻不管。

而是不敢置信地問道：“沒有？”

“嗯。”許長夜點頭，惆悵道：“也不能說是沒有，就是隻感悟到了一片虛無，你懂吧，那種區別於沒有和黑暗的虛無......”

老道頓時哭笑不得。

“年輕人，你這種情況，老道我還真從未遇到過。能讓老道如此失態的，這麼多年，也唯有你一人耳。”

許長夜不認為這話是對他的稱讚，他也很無奈。

但事已至此，只得硬著頭皮問道：“那仙長覺得，我的成績該是如何？”

事實上，許長夜很清楚，眼前的老道才真正是逐鹿書院的主考人。

錄取大權都在人家手裡拿著呢，

至於外面的邢嚴長老，有點權力，但不多。

老道略作沉吟。

片刻後，才嘆息道：“老道今日，就賭上一把。”

他的聲音堂皇正大，帶著某種奇特的穿透性。

須彌鏡內外皆可聞。

“許長夜，當為甲上！”

七個字，甚至帶出了數道回聲。

外界，邢嚴長老微微躬身，領命道：“尊法旨。”

就一句話，許長夜就得了一個甲上的成績。

所有人都呆滯了，他們誰都沒想到，剛才還被他們嘲弄為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竟然真的成功了。

成功地讓逐鹿書院破格錄取。

打破不知道保持多久的記錄。

有人迷茫：“甲上，這個成績，貌似代表最好了吧。”

一句話，不知道點醒多少人。

人們心頭的震驚更是加重了幾分。

是啊，許長夜不止被破格錄取了，而且，還是以最好的成績錄取。

駭人聽聞。

逐鹿書院的歷史上，又有幾人能做到如此？

正應了某些人剛才的戲言，許長夜，真就是一個絕世妖孽。

不過，看人家闖關的表現，貌似也當得上這四個字。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要說此時在場的所有人當中，最震驚的，還得要數逐鹿書院派來助考的這兩位內院弟子。

李元昊，林盟。

一個在臺上，一個混跡在人群中巡視。

但是，此刻，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找尋著對方。

繼而視線相接觸，都從彼此眼中讀出了不可思議。

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們同時想到，貌似這最近的幾十年，逐鹿書院只出過一個甲上的成績吧。

想到那個妖孽，他們同時身體一寒。

李元昊呢喃道：“逐鹿書院，怕是又要迎來一個妖孽嘍。”

“這樣的妖孽，成長的時間怕是不會太長，內院的幾位，你們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了......”

林盟心中也暗道。

想到這裡，素來以冷漠面孔示人的林盟臉上突然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

貌似是...幸災樂禍。

須彌鏡內，許長夜也被驚到了。

他沒想到，這老道這麼給面子，不但破格錄取了他，還給了他一個最好的成績。

但是，隨後他就洞悉了老道的想法。

這不是妥妥的要給他拉仇恨嘛。

還沒入院，怕是就要因為這個成績得罪一大批心胸狹隘之輩。

用腳想都知道，他之後的路，怕是要平添波瀾嘍。

許長夜對此倒不懼怕，而且不管怎麼說，都是這老道給了他入院的機會。

臨走時，他還是留下了一句：“謝了。”

被傳送出須彌鏡。

第一時間，就是享受到了被無數道敬慕的目光注視的感覺。

這一刻，他彷彿就是光芒的化身。

許長夜對此早有預料，壓根不理會。

臉上古井不波，平靜得過分。

徑直走到邢嚴長老面前。

後者顯得很高興。

“許長夜？恭喜你，成為逐鹿書院的一份子。在此稍候吧，等到全部結束，我們就可以前往逐鹿書院。”

許長夜微微點頭。

這高臺上有著許多座椅，本就是專門為被選中的新生準備。

鑑於許長夜的亮眼表現，就連一直穩坐釣魚臺的大周官方代表，何其道都坐不住了。

起身笑臉相迎。

許長夜也沒擺什麼架子，與之簡單交談了幾句。

主要還是詢問有關許長夜的身份、背景等資訊。

而後，許長夜又與其他人一一打了招呼，算是盡了禮數。

這才走到林識秋的旁邊，坐在空位上。

剛一坐下，就聽林識秋嘟囔一句：“真是個妖孽。”

許長夜：“......”

......

不久後，山荼也透過了考核，得了一個“甲下”的成績。

也留在了高臺之上。

他們三人，倒還真實現了要一同去往逐鹿書院的戲言。

......

持續了一天的考核，終於在漫天繁星下落了帷幕。

天墉山頂，有近萬顆夜光寶石浮空。

亮如白晝。

此時，依舊有大批被淘汰者沒有離開山頂。

並且，那些白日裡遠遠圍著看熱鬧的權貴們也各懷目的蒞臨於此。

邢嚴長老宣佈了最後入選的名單。

本次逐鹿書院於青州府招生，共有十人入選。

其中，許長夜、林識秋、山荼等就佔了三個名額。

依舊在天墉城中歇息一夜，

第二日，才能出發趕往逐鹿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