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停下車,胡軍醫和餘巧巧一前一後跳了下去。

一大群人中間圍著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男孩,男孩緊閉著眼睛,看起來已經沒有了呼吸。

秦紀之一直緊皺的眉頭在看到餘巧巧的時候竟然莫名鬆了幾分。

因著今天要聽餘巧巧的分享,所以周圍幾個訓練場的衛生室醫生都一起過來了,剛才有人去叫,原本在禮堂裡的醫生都紛紛趕了過來。

頓時一整個訓練場就圍滿了人。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穿著軍裝的男人們熙熙攘攘的,擠成一團。

男孩兒是隊裡一個隊友的弟弟,從小就敬仰自已的哥哥,立志長大後也要做一名勇敢的軍人,今天特意來看哥哥的。

沒成想,哥哥的訓練還沒完成,弟弟忽地就暈倒在地,然後直接沒了呼吸。

大家都嚇壞了,小孩子本來是很可愛的,就是有些瘦瘦小小,看到他們哥哥哥哥的叫,現在卻直接沒了?

有從禮堂跑過來的醫生都上前探過鼻息,胡軍醫也一起探了探,然後大家都面露忐忑,確實是人沒了。

看到醫生們紛紛搖頭,哥哥抱著弟弟嚎啕大哭,“怎麼會這樣?”

“安安,安安你醒醒啊,別嚇哥哥。”

胡軍醫眉宇間都是悲慟,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沒了,誰看了都有些於心不忍,何況是親哥哥。

餘巧巧走過去摸了摸男孩兒的脈,然後伸手去脫男孩的鞋襪。

醫生們都不解她的舉動,“你這是做什麼?孩子人都沒了,你還脫他衣裳做啥?”

生命為重,餘巧巧沒理會身邊人的質疑,她此刻也全身緊繃,很是緊張,她將手摸到了安安的足底脈搏上。

三陰脈。

還在跳動。

餘巧巧重重舒出一口氣。

“別怕,安安還有救!”她看了哥哥一眼,鄭重又特意提高了音調。

哥哥愣住,定定地看著她,明明都已經沒了呼吸,為何還有救,“你,你說的是真的?”

不等餘巧巧反應,身邊的醫生都開始七嘴八舌,“都沒了鼻息,還怎麼救?你想出風頭也不是這麼個出法!”

“沒錯,這樣跟戲耍安安的哥哥有什麼區別!”

“在座這麼多醫生都看了沒有呼吸,就你說能救。”然後大家看了餘巧巧一眼,發現她甚至連軍裝和白大褂都沒穿,“你是醫生嗎?!”

“我是北清大學的學生,同時也是一名醫生,是這次來給大家交流醫學的餘巧巧。”

“原來就是你,讓我們大老遠跑過來,這不是鬧著玩嗎?”

胡軍醫也有些失望地看著餘巧巧,原本他還以為餘巧巧只是年紀輕,但是性子會謙虛一些,沒準真有點鬼才,真本事也從來不是憑年齡來論的。

但是現在板上釘釘的事她偏要狡辯一番,胡軍醫搖搖頭,嘆了口氣。

餘巧巧目光看向秦紀之,秦紀之站在她身後沉著嗓子開口,“葛超,讓餘巧巧同志給安安診治,安安還有希望!”

葛超抱著安安不肯鬆手,“首長,你相信她?”

這麼多醫生都說了不可能,葛超心中的火已經滅了。

秦紀之看他,“這是我愛人,我相信她!”

縱使秦紀之不懂藝術,但是餘巧巧說行,那他就深信不疑,他有這份自信,他的女人可以驚豔四座!

圍觀的人還在吵鬧,大多數的聲音都在質疑餘巧巧,秦紀之冷厲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閉嘴!部隊不是你們八卦的地方!”

他神情嚴肅,眉宇沉重,大家瞬間安靜如雞,都不再發出聲音。

他媳婦不是會說大話的人,只要她說有希望,那就一定有希望。有了秦紀之的護航,餘巧巧鬆了口氣,開始給安安施針。

從藥箱裡掏出銀針,分別下在安安的手上和腳上,“留針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聽起來短暫,但是在這種時候卻無比的漫長。

胡軍醫下意識抬手看了眼手錶,他在計時。

視線在餘巧巧身上掃了一眼,發現此刻的她淡然從容,身上有一種超出她這個年紀的沉穩,而這種沉穩和自信,竟然莫名讓人感到心安。

好像她做的事真的可以百分百成功。

胡軍醫眉頭蹙緊,定定看著躺在地上的安安。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不少醫生竊竊私語,“真以為自已是神呢,我要是知道今天要給分享的是這麼一個年輕的女娃,我肯定不來浪費時間。”

“誰說不是呢,等下看她怎麼收場吧。”

“就是可憐了安安和他哥哥,一個還要被折騰一遍,另一個遭受希望徹底破滅的打擊。”

這些人已經認定了餘巧巧不會救活安安,他們學醫都至少十多年二十多年,明明沒了呼吸的人如果真的能被餘巧巧救回來,那他們的醫術不是學成了笑話?

眼看著時間快到二十分鐘,餘巧巧蹲下身子湊到安安身邊,將手輕輕放到安安的鼻子下試了試,然後扭頭看安安哥哥,“安安有鼻息了。”

“什麼?!!!”葛超因為激動直接破了音,他猛然蹲下身子貼到安安身邊,手顫抖著愣是半天湊不過去,左手使勁按住右手,他閉著眼探過去,然後一臉激動看餘巧巧,“真的,安安真的有鼻息了!”

胡軍醫聞言也急忙蹲下身子,還真是有了呼吸!

那些原本還在等著看餘巧巧出醜的人都一個兩個湊上來試探,試探之後,臉上沒有一個不震驚的。

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已經“死”過去的人居然活過來了!

葛超語無倫次抱著安安,“醫生,我弟弟他,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餘巧巧臉上也鬆了幾分,“再五分鐘。”

餘巧巧拔出手上腳上的銀針,然後又刺到安安的百會穴。

周圍像是炸開了鍋一樣,“這是神醫啊!”

“我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見人死而復生的!這事我能出去跟人講一輩子!”有隊裡的年輕士兵彷彿自已見了什麼了不得的大場面一樣,臉上都是不可置信。

那些醫生們更是面面相覷,有尷尬,有羞愧,當然,也有人真心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