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怕的,但是性格使然導致他說不出口,所以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了,“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放你走。”

餘巧巧瞥了眼這個還沒有習慣表達內心情感的男人,明明聽完她的話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還死要面子活受罪,全身上下也就這張嘴最硬了。

沒辦法,自家男人是這樣,她要是再順著他的話說,他倆離散也就不遠了,“休想甩開我,我就是要離開,也是帶著你一起,你是我男人,難道想始亂終棄?”

她佯裝生氣,“還是說,你想等我離開,好和你的王翠翠妹妹雙宿雙飛?”

“巧兒!”秦紀之生怕她說出什麼讓人臉紅的下文,及時打斷了她,“我和王翠翠真的都沒說過幾句話,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誰讓你先冤枉我的呢。”餘巧巧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開始一根一根往下取他腿上的銀針,等著針都拔完了,她又拿來提前搗好的藥給秦紀之塗抹,“以後你再亂想,我就懲罰你,至於要懲罰什麼,肯定是你覺得影響不好的那些事。”

她端著給秦紀之洗完臉的水出門去倒,差點兒一不小心潑到急匆匆從他們門前跑過去的人身上。

餘巧巧看清來人,心中一個不好的念頭升了起來,“高哥,你這急急忙忙是怎麼了?”

高成斌就是前段時間餘巧巧上山採藥碰到的那個頭暈女人劉玉芳的男人,上次餘巧巧就看出了劉玉芳的不對勁,只是礙於自已沒有正經的用藥名頭不好貿貿然讓人信服,但是這次去縣城她剛好買了可以對劉玉芳的症狀的藥。

“巧巧啊,你嫂子她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昏迷不醒了,我這不是急急忙忙去鎮上衛生所請醫生過來。”

昏迷了?

餘巧巧臉上神色也跟著一緊。

“高哥,怎麼沒看到醫生?”她朝著高成斌身後看了眼,高成斌急得滿頭大汗,“哎,真是作孽,醫生去外地問診了,那地方山高路遠,恐怕今天是不會回來了。”

他有些犯愁的揉了一把頭髮,劉玉芳是家裡半邊天,她一倒下,高成斌頓時就有些六神無主。

餘巧巧一看事情緊急,“高哥,實不相瞞,我以前和我外公外婆在一起的時候,我外公教了我一些簡單的醫術,我可以去幫嫂子看一看。”

這些天,餘巧巧為自已會醫術找了一個合理的藉口。

小時候餘巧巧的媽媽去世後,餘家人曾經嫌棄她是女娃,家裡憑空多出一張沒用的嘴,一度想要把她直接丟了,最後還是餘大海僅存的那一點兒良知勸阻了餘老太,把她送到了外公外婆家。

上了年紀的外公外婆沒辦法,這是自已女兒的親骨肉,餘家不做人,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年幼的餘巧巧活不下去,所以即便是兩個老人過得艱難,依然留下了餘巧巧。

後來兩個老人相繼去世,餘巧巧也長大了些,餘家打起了把她賣了換錢的主意,才又把人接了回來。

所以餘巧巧是真的有一段時間不在青石村的。

高成斌沒了辦法,聽她這麼說,乾脆應了下來,“巧巧,那,麻煩你了,救救你嫂子吧。”

餘巧巧回好,急忙跑回屋子裡拿自已的藥材和針,“紀之,高家嫂子突然昏迷了,高哥沒請來醫生,我去幫忙看下,你先自已在家待著。”

秦紀之看著風風火火跑走的女人,眼底一片炙熱。

餘巧巧拎起東西,跟在高成斌後面三步並作兩步往高家趕。

劉玉芳的病不容忽視。

前幾天還只是頭暈眼花,這突然昏迷證明已經到了快要無法挽回的地步,再多耽誤一秒也會要人命。

高成斌在村子裡奔走的事情引來了不少村民圍觀,一來一去就都知道高家的劉玉芳昏迷不醒的事情。

所以當餘巧巧拿著東西和高成斌到了高家的時候,高家的院子裡已經圍了一大圈的人。

他們有的惋惜的搖頭,有的竊竊私語。

“這人很明顯是不行了,好像連呼吸都沒有了。”

“哎,年紀輕輕怎麼就這麼苦命呢,肯定是累的。”

“這一家子人往後可怎麼過呢,還有那麼小的孩子,高成斌往後連婆娘都難娶了。”

他們似乎只管自已心裡怎麼想,絲毫不在乎高家人的心情,自顧自說著閒話,看到高成斌帶著餘巧巧進來,都不由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

“高成斌,你這是做什麼,怎麼把餘巧巧給帶來了?”

他們剛才說閒話的聲音不小,高成斌自然是聽到了的,他沒有理這些人,徑直帶著餘巧巧進了屋子裡。

“高成斌,你不是傻了吧,找她來能有什麼用,可沒聽說餘家人會治病啊。”

“可不是,這會勾搭男人倒是聽過,會治病可聞所未聞。”

人群裡的人甚至因為這句話有的沒忍住笑出了聲。

餘巧巧真不知道這些人還算是一個村的左鄰右舍,居然在這種時候給別人傷口上撒鹽,她冷眼看向說話的人,那人竟然被她的眼神嚇得一凜,閉上了嘴巴。

餘巧巧的視線一掃而過的時候,看到了擠在人群中的餘珊珊和趙禮傑。

他們似乎也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無暇顧及其他,走到劉玉芳床邊,在她鼻息之下探了探,幸好,人還有救。

麻利地拿出銀針,一根一根下在劉玉芳要害的穴位,然後轉頭看高成斌,“高哥,你不用擔心,嫂子會沒事的。”

高成斌其實心裡也沒底,餘巧巧會治病這件事確實沒聽說過,但是看她沉穩冷靜的樣子,他竟然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巧巧,你嫂子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成斌,你問她,看她知道嗎,我看啊她是想出風頭想瘋了,這是拿你家劉玉芳做實驗呢。”

“可不就是,她一個破鞋被別人用那玩意兒扎還差不多,第一次聽說她還會扎別人的。”

大家不好意思大聲笑,但是時不時爆發出來的幾聲不合時宜的憋笑,還是進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裡。